77.蘇醒(2 / 2)

蒼頭奴 臧白 1569 字 2022-11-15

他感受到身下那扭動的奇異的柔軟,腦子便開始發昏,手上也就急切了起來。上了手拉她褙子前的系帶,嘴里小聲嘀咕,「別著急,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了……」

被一個粗惡的男人輕薄,又被沈翼從旁看著,內心的羞辱感直往腦子里鑽。姜黎一面扭動身子想避開那個人惡心的雙手,一面把「不要碰我」四個字喊得嘶心裂肺。眼淚也爬了滿臉,在燭火的光影閃著晶晶亮的彩光。

然掙扎無用,男人雙腿橫跨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那手也終究是扯開了她的褙子,又去急切地解她襖子上的扣子。想還是顧忌著沈翼在這里,才沒有做出更為粗暴的動作來。可急切是明顯的,另只手也一直在她腰間握著,不松片刻。

姜黎哭得聲嘶力竭,早沒有了一絲平日里還有的高傲模樣。她驚恐、委屈、無助,和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樣。說到底,她也就是個女人。而後在她的哭聲中,襖子解開了,里頭便只剩最後一件褻衣,覆著她的身軀,遮擋最後一點尊嚴。

她忽不掙扎了,轉過頭看向沈翼,猩紅著雙眼狠聲道:「沈翼,你就是個畜生!我詛咒你,孤老終生,不得好死!!!」

在趙安明解開最後一根褻衣帶子的時候,一支毛筆忽地飛了過來,筆頭打在他臉側,撞開黑色碎花。他如驚醒一般,忙地退下榻來,屈腿跪地求饒,「將軍饒命!」

那只毛筆落在姜黎臉側,在她臉上掃出幾縷黑條兒。她雙目盡是眼淚,眼角亦有成股落下的,里頭卻再無半點色彩。她看著帳頂支架,人已如死軀一般,不過片刻,忽而伸手摸了那枕頭邊側露出的匕首來,在趙安明和沈翼都沒來得及注意的時候,直直刺入了胸口。血腥氣彌漫上來,進入口腔鼻腔,而後嘴角有血漫出來,猩紅刺目……

在沈翼現出微慌,拔步過來的時候,姜黎已經失去了知覺與意識。她進入一個深沉的夢,那夢里都是哭天搶地的聲音。沈家敗了,人都遭了難,死的死充軍的充軍發賣的發賣。

姜黎昏後片刻,西北軍的軍營便整個生了亂,軍醫提著葯箱奔走來看,那血已經染紅了大片衣衫和被褥。止血就是個麻煩事兒,好在軍醫說了句:「未入心臟,醫得。」

營妓那帳里的人都在七嘴八舌,不知這其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也無人敢去主帳打聽個消息。問了別個士兵,知曉其中故事的人也沒有。阿香跪在床上合掌拜天,求菩薩保佑。其他多是不在乎的人,還在細論這其中的糾結,只道——

「你說她到底是什么人,來了就去伺候沈將軍,沈將軍又不對她溫柔些,弄得她一身傷。」

「聽說血都流了幾大碗了,匕首進得深。擱往前,早拖出去扔了,不過一條賤命,這會兒怎么,還勞動大夫過去瞧?」

「就是呢,蹊蹺得很。」

「你知道怎么刺得么?」

「這誰知道,打聽了一遭,沒一個知道的,只聽說當時趙伯長在里頭。」

……

話傳了兩日,各樣的說法便都出來了,卻無一種是好聽的。而姜黎聽不到,她在沈翼的帳里躺了兩日,昏了兩日。期間煎葯喂葯,都是阿香過來伺候的。她一面伺候便一面不自覺地絮叨,說:「好好的姑娘,折騰成這個樣子。都是沒爹沒娘沒人疼的,否則哪家爹娘能瞧著自家閨女受這些罪……」

沈翼聽她絮叨,坐在案邊也不說話,只把目光遠遠落在姜黎臉上。她還不睜眼,臉色唇色俱是十分蒼白。他看著看著,忽說:「是我心胸狹隘了。」竟如此喪心病狂,用那般手段,對待一個已經失去家人,遭遇早已十分不堪的女孩子。

「嗯?」阿香愣了一下,看向他:「將軍這話怎么說?」

沈翼沒有接她的話,從案邊起來,「我出去練兵,你照顧好她。」

阿香看著他出營帳,回過頭來繼續給姜黎喂葯,而後繼續絮叨:「小姑奶奶,快點醒吧。你是遇上好人了,還給你找大夫,給你用最好的葯材,否則啊,小命也沒啦……我們這些人,生了病的,要死就死,誰管你哦……這里死的人都多了,不少你這一個,可別去湊這個熱鬧……」

姜黎醒來的時候,是在她倒下兩日後的凌晨。帳蓬里空無一人,擺設物件兒都是沈翼帳里的樣子。她心里作嘔,卻使不上力氣爬起來。再要動的時候,阿香端了葯進來。看她醒了,姑奶奶小祖宗地叫,把葯擱在榻邊,先扶她起來,「可算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