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支郎中崔仁師,崔大人。」
「崔氏?」秦懷道心中咯噔一下,這個時候崔仁師過來肯定沒好事,跟著內侍進了大殿,見李二在思索著什么,臉色陰沉,上前見禮:「參加聖上!」
李二看過來,眼中透著幾分審視,冷冷地說道:「這身打扮挺特別。」
堂堂一國之君在正式場合說人穿著,背後肯定不簡單,秦懷道心中咯噔一下,這是什么意思,敲打自己?還是提醒自己?
念頭閃過,秦懷道直言說道:「回聖上,這是下官自己設計的樣式,穿著行動方便許多,如有不妥,下官謹記,以後注意便是。」
李二話鋒一轉,冷然叮囑道:「紅船會的事朕聽說了,崔世海以下該怎么處理便怎么處理,此事到此為止。」
秦懷道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思維跨度也太大了吧?以下該怎么處理便怎么處理,那以上是不是就不查了?合著自己像個小丑一樣跳來跳去?
想到剛才的崔仁師那抹殺意,秦懷道估摸著崔仁師和李二達成了某些交易,甚至有可能崔仁師損失不少,李二占了好處,自己卻被崔仁師記恨,這算什么?
果然伴君如伴虎!
這一刻,秦懷道心中莫名火氣,愛查不查,又不是自己的江山,語氣也冷了幾分,躬身說道:「微臣,遵旨!」
「紅船會之事辦的不錯,功勞朕給你記著,聽說你在文賢居和魏王發生爭論,可有此事?」李二緩緩說道,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秦懷道,一股上位者的威壓籠罩過去,讓人心悸。
秦懷道感受到了李二心中的怒意,就像是一個父親看到自己孩子被人欺負時氣不過,又不好直接出手干預,憋得難受,還真是對魏王無原則的溺愛,但這種不講道理的維護讓秦懷道很是反感。
都第二次做人了,憑什么還讓著你?
秦懷道臉色一肅,冷冷地反問道:「聖上的意思是?」
「魏王也有不是,朕做主,你倆相互道歉,握手言和可好?」
這話偏袒的太明顯,秦懷道能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思,天下父母心,誰不想維護自己孩子?但無法接受一個做皇帝的決定,堂堂帝王,豈能以私廢公?以私馭公?淡然說道:「一切全憑聖上做主。」
「宣魏王!」李二喊道。
秦懷道漠然不語,耐心等候,心里面很不舒服,轉念一想,不讓繼續查崔氏也好,可以騰出時間處理自己的事,答應做監察府府尹就是為了方便查案,並不是要貪戀權位,犯不著生氣。
李二看著秦懷道不語,心思難測。
沒多久,魏王李泰匆匆進來:「父皇,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兒臣該死,不能為父皇分憂,好在氏族志修成,還請父皇審閱。」
「這么快?」李二來了興趣,接過一本折子打開,瞥了一眼,見將河南道的士族崔氏列為第一等,心又不喜,但沒有表露出來,也沒有繼續往下看,寵溺地笑道:「這段時間累著了吧?」
「只要能為父皇分憂,兒臣不累,也不知道這氏族志可否妥當,還請父皇訓示,兒臣也好修改。」
「要勞逸結合,別累著,這氏族志比上次略好,但河南道士族世代衰微,全無冠蓋,而靠以婚姻得財,不解人間何為重之,豈能居第一位?通知高士廉重新刊定,不須論數世以前,止取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級。」
「謹遵父皇訓示。」李泰恭敬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