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軍議(2 / 2)

貞觀悍婿 叢林狼 3074 字 2022-11-15

所有人一聽,無不動容,居然藏兵冰雪之下,這思路天馬行空,也夠狠,就不怕將士兵們凍死,哪怕有被褥墊著也難受。

不過,一旦能行,收獲就太大了。

尉遲寶琪見秦懷道看過來,馬上說道:「這個部落有的是防寒物資,夠用,禁軍保證完成任務。」

「交給你倆了,東西備足,墊一個,蓋一個,再用雪遮蓋,平整好,要盡可能看不出異常,距離遠一些也無妨,只等追兵跳入陷馬坑陣地就動手,不要管本將,只需兩側夾擊,你們打的越狠,本將越安全。」秦懷道鄭重叮囑道。

尉遲寶琪兄弟倆交換了個眼神,鄭重點頭。

大家都看出此戰能否大勝,全看禁軍能否藏得住,一旦暴露,追兵就不會踏入陷阱,一切白費,還有可能陷入危險。

秦懷道絕對賭一把,不過,就算暴露也問題不大,大不了集中兵力和追兵正面硬剛,有陷馬坑陣遲滯敵人戰馬速度,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心思閃過,秦懷道看向安國公說道:「兩千引敵,兩千埋伏,還有一千人馬就交給安國公親自帶領,藏在山梁背後三里外的山坡後,一旦戰斗打響,攻敵尾部,不可硬沖,效仿雙手絞殺戰法,保持距離,如刀一般劈砍過去,再劈砍過來,不斷沖殺,放血,制造混亂,將敵人往前趕,方便兩側禁軍射殺。」

「遵令!」安國公再無異議,滿口答應道。

其他人也再無反對意見,引敵、阻擋、伏擊、斷後,無不安排妥當,這是要將敵人五千人全部吃掉的節奏,每一個環節都有應對措施,還有何懼?

特別是突厥人,想到以前打仗全憑一腔熱血猛沖猛砍,這一刻有些汗顏。

李德謇忍不住嘆服道:「將軍,此戰將敵人心理算得死死的,還利用冰雪掩護,藏兵於九地之下,加上陷馬坑陣阻擊,神來之筆,此戰必勝。」說著繼續奮筆疾書,將軍議過程全部記下。

秦懷道知道是規矩,沒有阻止,對安國公繼續說道:「安國公,還請指派兩千騎兵去引敵,提前做好火箭,另外,程處默三兄弟隨軍通行,如何?」

「有三位勇猛善戰的少將軍同行,遇善戰之敵也不愁被粘住,臣再無擔憂。」安國公答應道。

秦懷道看了程處默三人一眼,三兄弟默契地點頭。

「傳令下去,今晚合甲而眠,不得放松警惕,如遇敵襲,不得亂跑出帳篷,以免炸營,天亮後再准備作戰相應物資,記住,一定要將作戰計劃告知每一個人,不得有誤。」秦懷道鄭重說道。

「遵令!」

所有人轟然領命,紛紛離開。

秦懷道坐在大帳內復盤整個計劃,確保萬無一失,身為主將,一個命令就是無數人赴死,大意不得。

深夜時分,部落寂靜無聲。

將士們也都睡下,有帳篷,氈房住,還有篝火,一個個睡的很香,只有羽林衛在巡邏,看守俘虜,以防萬一。

房遺愛睡不著,感覺一切都很新鮮,拉著李義協巡視一圈,返回一個氈房內,兩人圍著篝火坐下,房遺愛說道:「義協,你說明天一戰真的能行?」

「戰法獨特,防不勝防,應該沒問題。」李義協低聲說道,一邊伸出手烤火,腦海中滿是秦懷道的作戰計劃,心中有些佩服。

房遺愛想了想,說道:「不行也不怕,有我在,來多少殺多少便是,不過,你說他腦子怎么長的?把敵人每一步都算計死,並做出相應部署,咱們大唐軍神李伯伯也不過如此吧?你在軍隊呆過,說說,還有誰用兵如此新奇?」

「你這個新奇用的恰當,自古用兵離不開正、奇二字,正是正面戰,多采用陣法廝殺,奇是騎兵,也會算計敵人心思,但沒聽說誰能像將軍這般精准算計,藏兵於冰雪之下,匪夷所思。」李義協贊嘆道。

「我佩服的是他居然敢以身為餌,正面硬剛。」

李義協白了一眼,解釋道:「你以為如此簡單?」

「難道還有別的說法?」

「當然還有深意,以身為餌,至於險地,一來可以鼓舞士氣,二來也讓負責偷襲的騎兵放心,三來冰天雪地,無法判斷方向,有將軍在,騎兵知道往哪兒跑,四來吸引追兵注意力,掩護兩側埋伏,最重要的是第五,一旦將軍豎起旗子,追兵必然瘋狂追殺,拼命加速,栽入陷馬坑陣就更凶險,死的更快。」

「嘶——」

房遺愛反應過來,沉聲說道:「那明天一戰咱們羽林衛凶多吉少。」

「怎么,怕了?」

「老子什么時候怕過?」房遺愛不樂意了。

「我上半夜,你下半夜,注意看著點。」李義協懶得廢話,倒頭便睡。

房遺愛左右無事,來外面巡營,見主帳內還有聲響,便走進來,掀開布簾一看,秦懷道還沒有睡,好奇地問道:「將軍,還不睡?」

「想點事,怎么,你有事?」秦懷道好奇地反問道。

房遺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沒事了,我去巡營。」

秦懷道看得出這家伙心里藏著事,想了想,沒有去追問,將事情記下,繼續研究地圖,明天一戰,贏了部隊該何去何從?輸又該如何,必須考慮清楚。

房遺愛巡視一圈,轉悠到一個氈房門口,掀門簾進入。

氈房內李德謇正在奮筆疾書著什么,見進來的是房遺愛,便問道:「有事?」

「沒事過來轉轉。」房遺愛在旁邊坐下,看了一眼寫的內容,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將軍議時的一些心得感受記下來,家父臨行前交代的功課,回去要加檢查,正忙著呢,有事說事,沒事忙去吧。」李德謇坦然說道。

「太子那邊,你有什么想法?」房遺愛直言問道。

李德謇放下筆,看看門口。

「放心吧,來得時候看過,沒人。」房遺愛低聲說道。

「房相公沒跟你交代什么?」李德謇反問道。

房遺愛欲言又止,最後悶著頭不說話。

李德謇看到這一幕心中有數,低聲說道:「按說你我都是太子身邊的人,當年也是聖上默許的,而今卻來契丹,你不會真以為是讓咱們來混軍功的?」

「不然呢?」房遺愛反問道。

「行,你不想聊就出去。」李德謇直接趕人。

房遺愛沒有起身,想了想,說道:「你得意思是聖上決定了?」

「不可妄語。」李德謇趕緊打斷道,看看門口,側耳聽了一會兒,確定沒人後低聲說道:「聖上為什么忽然同意咱們來軍隊?這背後恐怕藏著深意,你以後怎么選我不管,也不想知道,但從今晚後,我打算換條路走。」

「換一條路,誰的路,你要背叛太子?」房遺愛臉色一變。

「少裝糊塗,不好好說話就滾蛋,老子這是想換一個活法,以後誰坐那位置都不想管,臨行前家父說過要將衣缽帶入黃土,作為子女,這是恥辱,我決定珍惜這次就會,好好學習,將來繼承家父衣缽,不管其他。」

房遺愛一怔,沉思起來,想到臨行前一晚和父親的密談,心思復雜起來。

或許,自己也該換一條路,從龍之功果然好,前提是得活著。

大家都在改變,自己還堅持什么?

只要有本事,將來誰上去不還得用人?

「走了!」房遺愛心情復雜地起身。

李德謇停下筆,看著房遺愛鄭重說道:「記住,太子之事從今往後與我無關,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做,都別來找我,意已決,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你也該早下決定,別自誤。」

房遺愛頭也不回地鑽出氈房,看著深邃的夜空,目光負責。

不遠處,秦懷道出來巡營,看著這一幕心莫名有些不安,感覺不對勁,想了想,沒有上去追問,找人打聽一番,來到羅章住的氈房,示意到外面後低聲說道:「房遺愛有些古怪,留意盯著點,但不要驚動他。」

「啊他不會亂來吧?要不我找他去?」羅章臉色一變。

「不用,看著點就好,已經是子時,看不見路,應該不會有人偷襲,早點睡吧。」秦懷道說著離開。

巡視一圈,來到關押俘虜的地方,一些氈房內有人在哭,聲音很低,哭的有些壓抑,但沒人敢逃,大晚上,沒吃沒喝,逃走死的更快。

一名羽林衛隊正上來行禮,秦懷道問道:「可有異常?」

隊正趕緊說道:「還算安分。」

秦懷道漠然點頭,決定還是離開,免得心軟。

戰爭,歷來最苦的都是無辜百姓。

明天又是一場大戰,又不知道多少人會死。

可身為唐軍主將,立場不同,能約束大家不殺俘已經是極限。

慈不掌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