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攻打(2 / 2)

貞觀悍婿 叢林狼 3346 字 2022-11-15

後退十丈,回到原來位置,隊伍停下。

這個距離就算敵人在部落外圍射箭也夠不著,除非繼續往前,但前方有著厚厚積雪阻擋,沖不過來,秦懷道見敵人果然沒有像上次那般往前沖殺,在外圍集結,以盾牌為牆,弓箭手躲在後面。

這個距離根本射不到,但程處默也不敢讓隊伍往前推進,送上門去,一怒之下,大吼道:「用火箭,拋射!」

「蓬蓬——」

陣陣弓弦炸響,火箭沖天而去,被大風一吹,飄出去更遠,然後往下落去,砸在敵人盾牌上,彈跳著滾入盾牌縫隙,落在盾牌下面的人身上,火勢讓人本能地產生恐懼,慌亂,不少人嚇得丟了盾牌就跑。

一時之間,敵軍盾牌陣大亂。

又一陣火箭落下來,亂局加大。

程處默冷冷地看著這一幕,不為所動,眼神卻忍不住瞥向秦懷道所在位置,這樣的對手簡直太可怕,簡直算無遺策,還好是兄弟,不是敵人。

遠處,山坡上。

秦懷道並不知道程處默心思,冷靜地觀察著戰局,見敵人並不能沖出部落,一切和自己預想的一樣,心中大定,嘴角勾起了一抹輕松的笑意。

大局已定!

「將軍,雪太深,敵人沖不出來,將軍這雪橇板堪稱神物,從古至今,從未聽過,有了此物,以後再也無懼北方之敵。」李德謇由衷地說道,心中最後那一絲不服煙消雲散,對家中老頭子曾經說過的話心服口服。

就連性格莽勇的房遺愛也感慨道:「如果朝廷早有此物,這北方早已平定,不過也好,這潑天大功落在咱們身上,痛快,將軍,我看敵人看不行了,是不是輪到咱們出擊了?」

「別急,敵人有五萬之眾,咱們只有五千,不可莽撞,時機不夠,現在沖下去就是找死,慢慢耗死他們。」秦懷道心情大好,解釋道。

「確實,這幫混蛋巴不得咱們沖下去一戰。」李義協贊同道。

觀察片刻,秦懷道見大半氈房被點燃,心中一動,喝道:「房校尉。」

「將軍,可是讓咱們出擊,請將軍放心,保管拿下。」房遺愛興奮地說道。

「速速傳令,部隊後撤一里,停止攻擊,做好防御。」秦懷道喝道。

「啊——」房遺愛一聽不是讓自己上,有些失望。

「啊什么,快去。」秦懷道喝道。

房遺愛不敢怠慢,趕緊安排人去傳令。

李德謇忍不住問道:「將軍,這又是何意?」

秦懷道瞥了對方一眼,想到李靖的情分,還是解釋道:「後退一里不動,可以給敵人施加壓力,敵人不敢進氈房休息,也不敢救火,必須保持戒備狀態防止我軍忽然殺上去,空耗體力和精力。」

「可這樣並不能拿下戰斗。」李德謇說道。

「重點不是這個。」秦懷道提醒一句,見李德謇不是很理解,耐著性子解釋道:「氈房燃燒,整個部落溫度大增,敵軍在外不覺得冷,等氈房燒完,溫度驟降,一熱,一冷,敵軍會感覺到比以往更加難以承受,可有沒有氈房避風,身體熱量快速流失,會被凍僵,麻木,無力再戰。」

「啊——」

一席話,所有人臉色大變。

這算計,已經不是簡單的算計人心,連溫度都算計到,太匪夷所思。

李德謇想了半天,由衷地說道:「將軍,天下各派兵法末將不敢說精通,但也自認熟悉,卻無一家提到溫度,將軍之才,德謇佩服至極,但此法太過重大,精妙,可否寫入軍情上報朝廷?」

報上去就意味著天下人皆知,兵法向來是珍寶,沒人願意示人。

秦懷道不在意地說道:「隨你!」

李德謇想了想,暗自打消念頭,這么重要的戰法絕不能輕易示人,等回去後請示家中老頭子再定。

說話的功夫,三支進攻的軍隊緩緩後撤。

大家看到敵人並沒有追擊,也不敢散了,繼續保持戒備,一切都和秦懷道預料無二,愈發敬佩,對接下來的大戰充滿信心和期待。

等了一會兒,安國公執失思力和程家三兄弟匆匆過來,隔著老遠安國公就興奮地喊道:「將軍,痛快,太痛快了,一切都在預料中,老夫征戰一生,從未想到戰斗還能這么打,不過,為何又讓咱們退兵,是不是又有大招?」

李德謇笑道:「哈哈哈,還真讓老將軍說中了。」

「還真有大招?太好了,快給咱們說說。」執失思力興奮地追問道。

李德謇看向秦懷道,見秦懷道點頭,便將剛才分析說了一遍。

原本還有些不滿錯失戰機的執失思力頓時目瞪口呆,連溫度都算計,這還是人嗎?這打法從未聽過,不敢相信,追問道:「將軍,真能如此?」

「等等就知道了,將士們剛才拉弓也累了,正好休息一下,反正敵人也不敢追出來,距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左右,但不用小半個時辰氈房就會燒光,大家回各自部隊,等本將軍豎起大旗,便是進攻之時。」秦懷道解釋道。

「哈哈哈,這仗打的——痛快!」執失思力一聽有理,答應下來。

秦懷道看著前方說道:「一旦發起攻擊,先沖下去,在一箭之地試探,如發現敵人拉不開弓,沖不上來,則表示身體凍僵,無力再戰,但還有一部分氈房沒有燒毀,里面應該還藏著敵人,不可盲進,徐徐推進,如剛才一般,發現不可為則拉開距離,將敵人活活耗死,誰要是敢貪功冒進,白白犧牲,軍法處置。」

「遵令!」程家三兄弟對秦懷道心服口服,自然不會亂來。

安國公執失思力更是巴不得保存實力慢慢打,更不會冒進。

「回去指揮!」秦懷道將大家打發回去,銳利的目光再次落在前方部落。

下方部落里。

敵人還在保持戒備,被幾千人盯著,而且不過幾百米遠,隨時可能沖下來廝殺,不敢不防。

高句麗大將軍看到這一幕心中發冷,想不明白對手為什么會不受冰寒氣候影響,為什么能夠在積雪上行走?目光落在燃燒的氈房上,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帶著一幫將領來到大帳內。

大家圍著篝火坐下,大將軍清冷的目光環視一圈,見個個垂頭喪氣,心中咯噔一下,趕緊說道:「諸位,我軍有五萬人,對手不過幾千人,只要和他們對峙,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我軍。」

「大將軍,對手有連弩,絕不是契丹人,恐是唐軍。」一人提醒道。

「唐軍又何妨?勇猛的高句麗將士無懼任何敵人,他們也是人,也會冷,現在是對峙,只需守住部落外圍,看誰熬到最後,氈房被燒雖然對我軍以後不利,但眼下卻能取暖,反觀敵軍,背對上風口,無遮無擋,比我們更冷,怕什么,熬過去就是勝利。」大將軍趕緊說道,沒了士氣,這一仗更難。

不得不說,大將軍很有經驗和見識,換成別的部隊,這么對峙必敗,可惜遇到了秦懷道,一個個穿著厚厚的大衣,里面還有鎧甲,鎧甲里面還有冬衣,冬衣里面還有蠶絲保暖衣,腳下有厚厚的羊毛襪,還有厚厚的羊皮手套,根本不冷。

大家不知道,聽完分析一個個心中稍等。

一名將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如果真是唐軍,他們怎么走來這兒的?如此厚的積雪根本無法行軍,就算能行軍,過來也得兩天左右,他們又是怎么熬過兩天趕到?」

「對啊,他們怎么熬過來的?」有人附和。

一席話,所有人臉上再變。

能爬上將領之位,沒人是傻子,能熬過兩天趕到這兒,就能再多熬兩天,大家拿什么跟對方對峙?沒有氈房躲風避寒,高句麗的將士可沒辦法在寒風中堅持兩天,不——半個時辰都不行!

大將軍也想到這點,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大帳內頓時死一般寂靜,一個個心事重重。

一股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

一人受不了這種壓抑,忍不住說道:「將軍,跟他們拼了。」

馬上有人反對:「談何容易,連弩犀利,密集如雨,一旦邊打邊退,咱們只有挨打的份,拿什么拼?」

「那就沖出去,總不能等死。」對方不甘地吼道。

「積雪深厚,戰馬難行,就算步行,能走多遠?又能堅持多久?」

一席話,全場色變。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問題是對峙也不行,這仗還怎么打?

所有人紛紛看向大將軍,眼中滿是慌亂。

大將軍也一個頭兩個大,忽然有些後悔來契丹了,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來一場大暴雪,之前積雪不過一尺,戰馬勉強還能行走,現在積雪三四尺深,根本無法行走,想撤都做不到,怎么辦?

「總不能投降吧?」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趕緊驅散,雖然唐軍仁義,會接納投降,但萬一不接受呢?何況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沉吟片刻,大將軍冷冷地說道:「傳令,除了警戒部隊,其他回氈房躲避風寒,隨時准備再戰,咱們有五萬人,就算是死也要拉這幫人墊背,不可辱沒高句麗威風。」

「遵令!」眾人應道,但聲音有氣無力,透著悲涼。

大將軍也不好說什么,示意大家出去安排,看著大帳門口,心思沉重,難道真要走投降這條路,足足五萬大軍啊,如果投降,自己將成為高句麗罪人,家人怎么辦?

想到家人被滿門抄斬,大將軍心頭一寒,趕緊將這個念頭驅散。

莫名的,一股悲涼涌上心頭,意氣風發而來,原以為可以建功立業,誰知道卻是如此境遇,這對手到底是誰?怎會如此可怕!

薛萬淑那老匹夫不可能辦到,營州什么時候多了一員如此可怕的戰將?

還有糧草被燒,難道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