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引狼入室,寶笙斷絕關系4更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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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街

風和日麗,春暖花開,道旁綠柳如煙籠,杏花如吹雪。

街上人流如織,小販高聲吆喝著自己的新鮮果蔬,賣花老嫗含笑擺放著新摘的帶露嬌花。

而這人來人往最多的地方,則非長安街上的文寶齋莫屬了。

不少學子或是學子的書童都來這兒,不光是為了買筆墨紙硯,還是為了趁機結交來此買文房四寶的達官貴人的仆人。

想讓他們幫忙牽線一番,在科舉考試前,讓某位貴人知道有自己這么個有才的人,從而或是給予關照,或是幫忙指點。

如果能從貴人口中知道有關考題的一絲信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來文寶齋買文房四寶的顧琤,顯然不在此列。

他是真心想要發憤圖強,用功讀書的,來這兒只是單純的想挑選一些適合自己的筆墨紙硯,為上考場做准備。

文寶齋本來就人海如潮,擁擠不堪,猛然一個碩大的輪椅推了進來,登時占了不少位置,讓不少學子被迫連連退了出去。

「這誰啊?都這么著了,還想坐著輪椅上考場,上金殿見皇上不成?」

「我看就是裝的,演的苦肉計!想等著哪位貴人賞識他呢!」

……

世家子弟各有各的門路,各有各的關系,自然不會同其他一些寒門學子一樣,想來文寶齋結識什么貴人。

而其余有真才實學的學子,要么,就是清高孤傲,不屑於攀龍附鳳。

要么,就是腦袋靈光,一早就用其他的法子,跟貴人搭上了線,只等「鯉魚躍龍門」。

根本不會來這兒扎堆,妄圖別人慧眼識珠。

因而,來這里的學子,大多是心氣兒高於才華的人。

他們都是從南齊各地到京城趕考的學子,根本不知道顧琤是哪一號的人物。

眼見顧琤這樣大張旗鼓的過來,只當他是想用苦肉計博得哪位貴人的青睞,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給他了。

至於文寶齋的老板,背後也是有頂大靠山的人,見慣了達官貴人,看多了貧寒學子,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和氣做生意模樣。

根本挑不出一絲錯來。

眾人便愈發以為,顧琤是個裝模作樣來跟他們爭奪貴人青睞機會的人了。

文寶齋的文老板今日親自出來,自然不是為了迎接顧琤,而是為了他自己的生意的。

按照文寶齋的規矩,為了答謝買他家筆墨紙硯的學子。

每月月初,文寶齋都會舉行一次對對聯的比試,誰對的工整,對的巧妙,便會給一份豐厚精致的文房四寶作為答謝。

當然,這也給了其余學子想在眾人中脫穎而出,露臉的機會。

引得更多的學子,為了來這兒大出風頭,從而在文寶齋買了堆積如山的筆墨紙硯。

顧琤本來無意此舉,只是昨晚被顧寶笙那么一刺激,心里也有些想討個彩頭,回去給顧寶笙看看。

因而,他讓小廝掃雪買了筆墨紙硯後,並沒有急著走,反倒也停在那里,等著文寶齋的文老板出題。

輪椅舒適寬大,一張輪椅,便占了三、四個人的位置,這自然引起了許多想出風頭的學子的不滿。

只盼著顧琤快些出丑,快些走人。

只這會兒,文老板一出來,眾人為了給他和其余在旁觀望的貴人仆人留一個好印象,都立馬閉嘴不言了。

文老板笑眯眯的出來拱了拱手道:「春闈在即,文某人先預祝各位金榜題名了!」

「好!好!好!」

一陣掌聲響起來。

文老板便往右抬了下手,梁上登時垂下來半堵牆高的對聯,字跡龍飛鳳舞,力透紙背,書法造詣,可見一斑。

學子們見對聯垂掛而下,立馬激動的念起來。

「身居寶塔,眼望孔鳴,怨江圍,實難旅步。」

念完,眾人便皺眉道:「這可不好對啊!

眼望『孔鳴』,乃是諸葛孔明。

怨『江圍』,乃是大將軍姜維。

實難『旅步』,乃是『馬中赤兔,人中呂布』的呂布啊!

這如何能對?」

眾人一時犯難,便有瞧顧琤不順眼的學子道:「那位公子,您一個人占了三個人的位置,想必這才華也是一個頂倆不差的吧?

不如你來說說?」

顧琤皺眉不語。

六皇子給他的教導老師張先生是很好,可他功課早已落下許多,如今正是勤學苦練的時候。

這對聯巧妙得很,又非他所擅長,這如何能對?

那人說他占著位置不說話,也就是變相罵他,「占著茅坑不拉屎」了。

見顧琤被問得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眾人方才對不出的為難登時化為一陣哄堂大笑。

「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呢!結果就是來顯擺他的輪椅大的!」

「就是!對不出來,就別在這兒占位置了,趕緊出去,多讓其他的學子進來吧!別耽誤功夫了!」

……

身上有傷,人在脆弱時,心情格外敏感。

顧琤本就脾氣大,見一眾人圍著他嘲笑,再也受不住,竟連一旁的小廝掃雪都未叫。

直接自己把輪椅推了推,就想往外走。

有好事看不慣顧琤的人,便一個壞心眼,側著往那輪椅上推了一把。

正巧文寶齋門檻高,顧琤輪椅一個不穩,登時從門檻上摔了下來,側身著地,疼得齜牙咧嘴,一陣倒抽冷氣。

掃雪一見,登時大叫了聲「少爺」,想沖過去扶起顧琤。

可禍不單行,往前一跑,沒看到腳底下的門檻,又是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顧琤忍著眼淚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腿上的力氣太小,實在無能為力支撐起上身。

正當文老板的小廝要親自過來扶顧琤的時候,一雙白皙修長的手伸到了顧琤面前,用力將他扶著坐在了輪椅上。

顧琤的眼眶突然就紅了,眼里泛著一層水光,低著頭還未開口道謝。

就聽那人不疾不徐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聖上也曾言明,南齊開科取士,以才德俱佳為准則。

各位都是熟讀四書五經的人,當知德之一字,應時時刻刻與自己的言行相符才是!」

便有人不忿道:「我們什么都沒做,只是讓這位公子對不出對聯的公子出去,給其他學子騰位置罷了。

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便說是我們無才無德,這是什么道理?

你扶起了他有德了?呵呵,那你倒是說說這下聯是什么,讓咱們都看看你的才啊!」

顧琤擔憂,立馬抬頭想要阻止那人。

這才見,那人生的清風朗月,眉眼柔和,當真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之典范。

「這位公子!」顧琤剛想說讓他不必替自己出頭了。

就聽這位清雅貴重的公子徐徐道:「『鳥在籠中,心思槽巢,恨關羽,不得張飛。』

文老板,我這下聯出的可對?」

一旁的學子也趕忙重復了一遍,細細推敲起來。

「『鳥在籠中,心思槽巢……』

也就是曹操,關羽,張飛了!」

「這位公子,果然對的工整巧妙!」

文老板豎起大拇指誇了一誇,便問道:「敢問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啊?

老朽也好把那一車子筆墨紙硯送過去。」

那人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清和雅致,「在下姓徐,單名一個白字。

至於家么……在下是上京……」

「哥哥!哥哥!東西買好了么?」

徐白話還未說完,就見一個身穿桃紅齊胸襦裙的嬌俏女子抱著一束帶著露水的雪白梔子花,披著帶了霧氣的晨光走過來。

面若桃花,杏眼桃腮,嬌憨可愛,雙丫髻邊簪著兩朵剛摘的垂絲海棠,紅艷嬌美。

就跟那女子一樣。

顧琤從未見過那般嬌俏靈動的女子。

只覺得那一瞬間,天地之間都失了顏色,只有面前的女子鮮艷嫵媚至極。

沁人心脾的梔子花在她的懷里,而貌美如花,少女傾城一笑,落在了他心里。

「哥哥!」徐幼寧走過來才發現門口的人竟然都在圍觀她哥哥。

身子不禁往後退了一退。

徐白立馬讓她回馬車,轉頭對文老板說道:「文老板,在下是上京趕考,如今尚且住在客棧……不如……」

「不如去我府上住吧!」顧琤感激的燦爛一笑道:「我是京都人士,家中空屋子也多。

你住客棧也是住,住我家也是住。

方才你救了我,若用金錢報答你,未免俗氣,倒不如,你便住在我家,我們也算交個知己朋友了!」

徐白搖頭,「只是小事,怎好上府前去叨擾?」

顧琤無比堅持道:「若是徐兄你一定不肯住,那我便只好奉上百兩紋銀作為謝禮,並日日讓家中廚子做了好菜與你送過來了!」

他說的認真,顯然是打定主意,徐白不肯住他家,他就一定要這樣做的。

徐白是徐淑妃的侄子,身份本就不便大肆張揚,若是讓這人張揚高調的送東西去客棧,難免不會節外生枝。

他想了一想,便道了一聲好,又道:「那房錢?」

顧琤粲然一笑,「徐兄若是舍得,便把文老板送的那一車子筆墨紙硯送與我吧!全當是房錢了吧!」

倒是徐幼寧站在一旁不大高興別人看她的眼神。

她的姑母是堂堂的徐淑妃,這些人長得沒有徐白哥哥俊美,才華也不過爾爾,遠遠及不上徐白哥哥,哪里配看她?

就是給她提鞋都不配!

正在生氣的時候,竟瞥到坐在輪椅上的那男子也流露出這種傾慕的目光。

徐幼寧登時把梔子花擋在自己臉上,遮住了嫌惡無比,惡心至極的眼神。

一個瘸子,還敢肖想她?

她倒不是想給那瘸子留個好印象,只是怕哥哥生氣,說她不動禮貌規矩罷了。

哪知,顧琤見她躲在花束之後,自以為是那少女害羞,不敢見他。

又或許,他見她一見傾心,她見他亦然如此呢?

顧琤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紅,忙招呼著掃雪聽風等人將馬車牽過來,回了顧府。

景仁帝給的太醫已經對他的腿束手無策,倒是六皇子殿下給的神醫還有效果。

因而,那太醫和顧琤商議後,便親自回稟了景仁帝一番。

讓顧琤回顧府休養,他每逢七天,前往顧府看一次顧琤的腿。

等景仁帝欣然應允下來之後,顧琤便攜著六皇子給的神醫回了顧府。

故而,顧琤這會兒回來,顧府的人並沒有大驚小怪。

雖然顧老太太已經被送到鄉下去了,但府中的人倒並不敢張狂。

都知道這位顧三姑娘是個厲害的,連自己的親生祖母都敢打發到鄉下去。

何況他們這些命賤的奴才?

因而,個個做事手腳麻利,反比從前更為妥帖謹慎。

顧琤回來時,顧明遠還在宮中沒有回來。

這些日子,順天府和薛御史那兒找出了不少蛛絲馬跡,矛頭直指孟行舟,如果再沒有有力的證據為孟行舟洗刷冤屈,恐怕孟行舟要嗚呼哀哉了。

徐白和徐幼寧從未來過京城,顧明遠府前,也只是書寫了「顧府」兩個大字,並未書寫「丞相府」三個字。

京城姓顧的人很多,因此兩人並未想到這個顧府,就是他們熟悉的顧寶笙所在的顧府。

徐白見顧琤唉聲嘆氣,便問起緣由。

顧琤本就是個直爽性子,方才又得了他的恩德,直把他當救命恩人一般。

他暗想徐白如此厲害,說不准能想到很好的辦法,救孟行舟出來呢。

這樣一想,他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孟行舟和顧府的事情說了一遍。

徐白眉頭皺了一會兒眉,倒是真想出個精巧的主意來,只是還未開口,就被後面的徐幼寧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