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章 自食惡果VS悔之晚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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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寶笙敲了兩下桌面,粉潤嬌軟的唇輕吐了四個字,「自食惡果。」

八寶五膽墨是顧琤自作主張要獻給秦沐之的,還將她也拖下水。

若非她事先早有准備,秦沐之恐怕一早得逞。

至於秦沐之,他既然那么喜歡女子,那便讓他也做個女子好了。

顧寶笙話落,沒聽到楚洵回答,剛側首疑惑的看過去,便撞進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里。

她歪頭一笑,「你不覺得我狠毒么?」

再怎么說,顧琤還頂著顧府大公子的名頭,而秦沐之更是景仁帝的親生兒子,算起來也是楚洵的堂兄。

她如此不客氣的回擊,也不知楚洵是何感想。

楚洵漆黑明亮的眸子帶了淺淺的笑意,朱紅水潤的薄唇微微一揚,「你很好。」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和他的性子一樣。

顧寶笙不是以往他見過的那些菟絲花,需要事事他來籌謀。

譬如,拿假的秦始皇傳國玉璽反擊秦沐之一事,便是顧寶笙布的局,而他,只是幫個小忙而已。

只是,楚洵仍有些不解之處,「你從未接觸過那位張先生,如何知他好古董,貪美色?」

還在京中尋到了一位能將傳國玉璽雕刻得栩栩如生,直能以假亂真的高人。

至少,他沒查到過這兩人有任何交集,甚至那位張先生教導顧琤時,顧寶笙也從未撞到過那位張先生。

那位隱士高人和顧寶笙的關系,他便更無從得知了。

但,「若是寶笙你不願說,不說也可。」

他只是想更多的了解寶笙,並無他意。

顧寶笙自然知道楚洵的意思,錦衣衛中的能人異士,楚洵自己手中已有不少,沒必要算計自己一個小姑娘。

她抿了口太平猴魁,笑得有些蒼白,「張先生,曾是教過顧公子幾日的老師,亦曾跟著顧將軍行軍打仗,做過軍師的。」

只是,一直戴著一張人皮面具罷了。

雖然張則和顧府只有短短幾年的交情,但顧家卻是從未把張則當過外人來看的。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張則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在顧府醉酒後,曾意圖玷污她的母親。

顧府知道後,雖沒要了他的性命,打得他去了半條命放走了,卻究竟是縱虎歸山,留下了禍患。

這才導致,父親顧懷曾和哥哥顧延琛的字跡被人模仿得毫無差別,也因此,顧家和崔家才會落得滿門抄斬,家破人亡的下場。

顧家人秉性仁慈,樂善好施。

但上輩子她做良善寬厚的顧家人,已經吃盡了苦頭,眼睜睜看著顧家血流成河卻無力回天。

她知道的,人之初,性本惡,即便是掏心掏肺,給了救命之恩,惡人早晚一天,還是會恩將仇報的。

所以,這一世,她便要做個事事都算清楚的惡人,至於表面上那些寬容大度,大約有個模樣便成,她再不會真正身體力行的去助紂為虐了。

至於那傳國玉璽,顧寶笙笑得更加諷刺了。

「那個雕刻大師張無愁是張則的師傅。

說起來,若非張則再三找他師傅出山幫忙,我也不知,他師傅還會這一手呢。」

事實卻是,當年張則看中顧府珍藏的一只木雕海東青,可惜是先皇御賜給她爺爺的,張則不好出口要。

後來,便是張則偷偷找了他師傅,雕了一只一模一樣的海東青來換。

但機關算盡,終有一空。

張無愁照著徒弟張則畫的圖紙,倒是將這海東青外形做的一絲不漏。

可惜,那木雕海東青口內銜的木珠,卻並非是簡單的檀木珠,而是一味加了「翠雲龍翔」香料的香珠。

張則只見過一眼,只是記下了海東青的用料和大小。

卻萬萬沒想到,母親崔元夕精通香料,那海東青剛被換下,便嗅到了那木珠並沒有丁香、龍涎香還有陳皮,白芨的味道。

露餡的張則自然是百般流淚,直說是他師傅老人家命不久矣,急需要這東西去當銀子。

顧家人心慈,打探之下,知道張則師父張無愁果真是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不但並未計較此事,反贈重金相助。

可誰知道,張無愁師徒,徹頭徹尾便是在騙他們的呢?

普通人騙人,有時尚且難以察覺,而身懷異術的張無愁師徒騙起人來,便更加得心應手了。

至少,當時顧家請去探脈的好幾位太醫,都表明,不治之症,精心調養也不過殘喘幾日罷了。

而後,張無愁「病逝」,顧家人反倒心里更加過意不去了。

若非前些日子,張則前來教導顧琤功課,有時為了與顧琤打好關系,送上一些自制的狼毫筆。

顧琤又轉頭送了幾支狼毫筆給她,她也不會認出來,那樣讓她至死也不忘的手藝。

也不會知道,張無愁師徒或許一早便投靠秦沐之了。

不過,眼下一切都不重要了。

「張則幫忙私藏玉璽,教唆顧大公子寫反文,誅九族的罪,該使得吧,楚洵?」

張無愁師徒招搖撞騙,謀財害命的不止顧家一家。

最後的用處用盡了,張無愁師徒也該死了。

身懷絕技之人卻用絕技來害人,那便不是人,不該存活於世。

顧寶笙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惜,何況,她已經旁敲側擊的問過凜四了。

錦衣衛中,這樣的能人異士並不少。

如此,就更沒必要留張無愁活些日子,把絕技教授幾分出來了。

成也絕技,敗也絕技,師徒二人死得也不算冤枉了。

楚洵頷首,徐徐道:「你喜歡便好。」

只要顧寶笙喜歡,就是要秋水湖邊夜月,夏夜涼空繁星,他也會點頭去摘。

*

楚洵的動作很快。

當日,景仁帝便下旨,張則身為幕僚,私藏玉璽,教唆顧琤造反,與其師張無愁同判五馬分屍,萬貫家財抄家充公,美姬美妾盡數官賣。

顧琤科舉詩文皆為張則所授,資質愚鈍,被蒙鼓中,雖無二心,但冒犯兩帝,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念顧丞相功在社稷,不予斬殺顧琤,只終身不得入仕,流放原山寺十年,以純心凈性。

六皇子秦沐之,私藏玉璽,意圖謀反,然仁帝仁慈,不願殺子泄憤,恕其一命,終身囚於衢州,為民造福,若有二心,斬逆賊者有功。

看熱鬧的人自然是從來不嫌事大的,景仁帝的聖旨一下,便紛紛議論起來。

都道這顧家和六皇子府可算是倒霉透頂了。

為甚這樣說呢?

原山寺和衢州可不是個好地方啊!

南齊原山寺毗鄰洛河,流放洛河的人都是上山打石,下地挖礦的苦力人。

景仁帝為表仁慈,特地將洛河改成了原山寺。

然而,這樣一個冒犯了先帝又冒犯了景仁帝的人,怎么可能會讓他只去原山寺吃齋念佛,純心凈性呢?

明里是吃齋念佛誦經書,暗里便是吃糠咽菜做苦力了。

無論原山寺還是洛河,都不會養一個斷腿的閑人。

身強力壯的漢子尚且在洛河存活不了幾日,不是日曬雨淋,山上地下勞作得累死,便是被那里作威作福的小兵頭子欺負死,或是褻玩,或是打罵。

根本就沒有顧琤生存的余地。

至於那六皇子秦沐之,百姓們連聲嘖嘖嘆氣,那更是倒霉了。

春日瘋狗多,可不巧,六皇子剛從宮里回到六皇子府,就在門口被瘋狗襲擊了。

好巧不巧的正咬在大腿那兒,子孫根都沒了。

堂堂的皇子,被貶到衢州那個鳥不生蛋,寸草不生的貧苦之地便罷了,竟然連子孫根都被瘋狗咬斷了。

最關鍵的是,六皇子連個孩子都沒有就成了太監,就算今後造反成功,沒有子嗣,江山還能千秋萬代嗎?

換句話說,自打這個六皇子成為太監那一刻起,他這輩子都與皇位無緣了。

歷朝歷代,可沒聽說過哪個皇帝是太監的呀!

景仁帝對此很是表示了一番同情,給這個倒霉兒子賞賜了不少珍貴葯物。

然而,畢竟已經是太監了,再多珍貴葯物也只能治好表面的傷口,治不好那塊被瘋狗咬掉的肉。

有些人便看出來了,這六皇子一定是被人針對了,否則,堂堂六皇子府怎么會有瘋狗出沒?

但落草的鳳凰不如雞,一個造反不成,反遭貶黜的皇子,誰還敢讓人查什么東西出來?

沒瞧見景仁帝的態度嗎?

同情歸同情,但高興還是該高興的。

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這只歸山虎徹底失去了興風作浪的資格,他這個皇位又安穩了幾分,怎能不高興?

倒是顧明遠得知了這件事,愁得頭發都白了。

原因么,他怕景仁帝虎毒食子,整了六皇子成太監,又想折磨死他的兒子。

好話直說了一籮筐,又說:「沒有哥哥,你嫁去婆家會受欺負,不如讓楚世子求著給阿琤一個考功名的機會……」

又說:「沒有功名也罷,好歹不能去那些地方丟了性命……總歸顧家還需他傳宗接代,不能斷了香火……」雲雲。

每日一下朝,顧明遠便過來攛掇著顧寶笙去找楚洵求情。

然而顧寶笙卻只是就事論事,就理論里的回他:「父親,若非這次有楚世子幫忙,找出來六皇子私藏玉璽,教唆他寫反文的證據。

如今被判刑的,可不止他一個,連同整個顧府都要被流放或是抄家了。

身邊有這樣一個愚鈍得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壞,什么是幫自己家人,什么是害自己家人的人在。

難道不是我們顧府的災禍?還是說父親以為他有吃一塹長一智的聰明才智,能不受旁人的蠱惑欺騙?

顧府已經險些被抄家一次了,難道,父親想留著他,再來一次這樣的災禍?」

顧明遠動了動嘴,心虛皺眉的別開眼:「也……也不會吧。」

到底是他唯一的兒子了,顧明遠實在不肯承認,竟會教導出一個蠢得要害死全家的兒子。

然而,事實也的確如同顧寶笙所說,顧琤已經不是第一次讓顧家遭難了。

就算這次沒有秦沐之的事情在,顧琤也會幫著徐幼寧擋下太後質問的事兒。

總歸是從沒有給顧府帶來好處的。

顧寶笙也不在意顧明遠承不承認這件事,只是陳述事實道:「如今西戎虎視眈眈,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傳出些許造反的事情。

父親以為,若是將他留在府上,不會生事嗎?」

顧明遠登時便是心一緊,顧琤太過愚鈍,就算有的事,顧府沒有做過,別人知道顧琤蠢,也總會讓顧府來當這個替罪羊的。

到時候,還是要死全家的。

他雖然愛重顧琤這個唯一的兒子,但是,沒道理要自己也送死啊。

若是他不死,顧府總歸會有後的,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顧明遠一向利益至上,顧寶笙絲毫不懷疑,他回舍棄顧琤,保住自己和顧府。

不過,她又在顧明遠心頭添了一根刺,「至於父親說的傳宗接代,便更不必擔心了。

珅哥兒從小由父親教導,備受疼愛,想來聰穎也會勝過無父無母教導的顧大公子。

他年歲尚小,若是長大成人,陛下見他有才,肯寬恕他從前的無知,倒是能謀一個好功名。

由他來接上我們顧府的香火,豈不是兩全了?」

此話一出,顧明遠登時氣得眼睛都紅了個徹底。

但又不能罵顧寶笙,因為顧寶笙根本不知道內情,他也不好說明顧珅不是顧家的子孫。

而是鄭綉蓮和吳中奎生的孽種,他算個屁呀!

他就是從前再疼愛那個寶貝兒子,也容不下那個小王八蛋!

更不可能讓那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生的小雜種繼承他顧府的一切。

想到此,顧明遠又不禁追悔莫及,若是當年好好兒親自教導顧琤,而非去教導顧珅那個小雜種。

顧府今日也不會陷入這樣尷尬得無人繼承的境地。

可惜,當年他被鄭綉蓮迷得失了心神,一心都在她和那個小雜種身上,恨不得能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反倒對顧琤不聞不問。

即便他再不願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一手促成了今日難以挽回的局面。

想到他平步青雲,好不容易興起來的顧家竟然要折在他自己的手里。

顧明遠臉色登時灰白下來,走路都踉蹌了幾分。

「父親這是怎么了?」

顧寶笙擔憂的問道。

「無事,無事。」顧明遠擺了擺手,努力平復心情,再三苦頭婆心的囑咐道:「如今顧家不比從前了。

你日後見到楚世子一定要畢恭畢敬,不可惹怒楚世子。

顧府有什么難事,也一定要告訴楚世子,讓他幫幫你。

顧府的將來,可都在你身上了!」

顧明遠的眼神很是懇切祈求,好像顧寶笙不答應他,便是大逆不孝,十分對不起他一般。

顧寶笙微微頷首,尊敬道:「女子『在家從父』,寶笙自然會牢記父親教誨,不敢忘懷。」

顧明遠見顧寶笙如此聽話溫順,心里頓時高興了幾分。

只要這個女兒不跟自己離心,在楚世子面前有面子。

那么,他再娶妻生子,給顧府找繼承人,便十分安穩順利了。

等顧明遠一走,顧寶笙臉上的淡笑便消失不見。

半夏捧了一杯茶上前道:「姑娘別生氣,為這樣的事兒可不值得。」

顧明遠這是擺明了要賣女求榮,偏生以為顧寶笙不記得也不計較他當年到底有多對不起姜徳音和她這個女兒的事了。

使喚起顧寶笙為顧府謀前程這一點,簡直是理直氣壯的不要臉。

「我沒什么好生氣的。」顧寶笙十分平靜道:「他說他的,我做我的,橫豎不聽,也沒什么關系的。」

可若是顧明遠試圖左右她的想法,逼迫她做一些事,那就不要怪她對顧明遠不客氣了。

*

六皇子府

剛醒過來的秦沐之猛然從床上坐起,待感受到下身的疼痛,他滿眼不可置信的往下面一摸。

空的!空的!

他做的被瘋狗咬的噩夢不是噩夢,是真的!

他竟被瘋狗咬斷了子孫根,成了太監!

「殿……殿下……喝葯吧!」

高迎秋端著湯碗,躲躲閃閃的站在一邊,滿臉驚恐。

事實上,之前秦沐之是不是太監,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分別。

因為自從在那山上,秦沐之和她春風一度,被人算計著娶了她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她。

秦沐之對她沒興趣,她也不喜歡秦沐之,兩不相干反倒來得好。

然而眼下,秦沐之成了太監,對她來說,問題就大了。

周圍人怕秦沐之大發雷霆,自然不會自己伺候秦沐之。

這樣的苦差事,自然而然便是落在了不受寵的高迎秋和孟雲迎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