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章 萱兒坑自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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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慕容琰心中正想著回西戎後如何讓自家小妹接受父親母親的事兒,猛然被這一打斷,心中早已升起一團怒火。

偏生馬車前,那女子的侍女,不但沒有勸說她家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倒還幫著將事情越鬧越大起來。

「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竟是如此做派?」

飛花跟著秦萱兒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趾高氣揚的罵人了,今日得了這樣一個機會,又想著主子已經變成顧寶笙的模樣,有楚世子和蕭世子兩位世子撐腰,幾乎是發泄一般的,便開始喋喋不休的數落起來

「我們雲州城素來干凈又漂亮,哪里用得著這些香囊花瓣兒來開道?

便是蕭山王府最尊貴最寶貝的嫡出小姐,也斷然沒有這樣大張旗鼓出門的道理!

你們這樣做,簡直是不符合雲州城的規矩!

瞧瞧,把我們家姑娘的衣裳都弄濕了,香粉的味兒也給弄混雜了!

我們家姑娘素來體弱,若是出了什么事兒,是你們擔待得起的么?

還不快趕緊給我們姑娘賠罪!」

這出城之人的陣仗雖大,但秦萱兒和飛花絲雨,十分確定,她們並沒有見過這一行人。

想來,也不過是路過的什么暴發戶,想顯擺一番,特意如此高調張揚的出行罷了。

秦萱兒並沒有想到雲州城會來慕容琰這樣一尊大佛,只把他們當成尋常來雲州城上香的富貴人家罷了,那態度,便有些淡淡的。

「飛花,說這些做什么?人家或許是不小心的也未可知。」

「姑娘,」飛花瞪了眼馬車旁的護衛,十分不平的說道:「您就是這么好心,才這樣容易被人欺負了去。

憑他是誰啊?竟敢把這雲州城當自己的家,想撒花瓣兒就撒花瓣兒,想灑水就灑水!

可問過旁人的意思沒有?咱們雲州城這樣漂亮竟被弄成這副鬼樣子,您怎能還幫著他們說話呢?」

秦萱兒故作虛弱的咳嗽了兩聲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問罪來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便算了吧,還是先看楚世子的要緊。」

飛花只得點頭,扶著秦萱兒往前面走,卻不忘回頭得意洋洋的對著馬車說道:「我們姑娘是楚世子的未婚妻,你們今日這樣不懂規矩得罪了她,便等著楚世子一會子為我們姑娘出氣,把你們都送到錦衣衛牢里去吧!」

秦萱兒轉身慢慢的往前走,是心中被「未婚妻」一語刺得有些隱隱作痛。

但轉念一想,顧寶笙是楚洵未婚妻,她是顧寶笙,楚洵日後的妻子只會是她,不會再有旁人,這便足夠了。

再說,她一會兒便能享受到楚洵對她的關心寵愛,與他親密接觸一番……這些人,暫且便讓他們得意一會兒,不與他們計較了吧。

不過,秦萱兒是高興了,但馬車中的慕容琰卻不悅到了極點。

楚洵的未婚妻?——簡直是掃興至極!

他嫡親的小妹,從小被人丟走,已經夠可憐無助,柔弱害怕了。

他昨日才剛剛安撫好這小妹,讓她膽子大了些許,可這女子竟然一來便是仗著楚洵的身份地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實在可惡至極!

慕容琰微微一眯眼,便開口道:「孰是孰非都還沒有分清楚,就讓人道歉?

大家閨秀連個小家碧玉,貧苦農女都不如,恐怕這規矩得好好找人教教了。」

秦萱兒正心中暗喜,十分甜蜜的往前走,猛然聽到這句話,腳步立刻頓了下來。

這話,說得文雅,可誰都知道,這是在罵她不如山野村姑啊!

她從小錦衣玉食,被人阿諛奉承慣了,聽到的,俱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姿容天下無雙等誇贊之語,哪里聽過這樣不客氣罵她的話?

秦萱兒實在氣不過,便轉身,微微一笑道:「這位公子,方才我不與您計較,是看在您是外鄉人,人生地不熟的份兒上,不想您在此惹是生非。

可若是說對與不對,那寶笙也是有道理跟您講的。

這雲州城是蕭山王府主管的,蕭山王和蕭世子,秦姑娘都沒有在街上做過這些撒花瓣兒、灑香露的事兒,敢問您是何身份,怎能凌駕於他們之上,把這雲州城當成是自己的後花園兒,想如何便如何呢?

這做事兒,難道不該講個『理』字的嗎?」

「『理』字?呵。」

慕容琰淡淡一笑。

突然道:「這位姑娘,您既然自詡是懂禮之人,那方才為何任憑你一個小小的婢女像狗一樣,當街對人大呼小叫?卻等她罵完才叫停?

您既然自詡是重規矩的人,那又請問,南齊和雲州哪一條規矩條令上寫了不許人在路上撒花瓣兒、灑香露的?

我撒花瓣兒、香露,不過是因我家小妹身有疾病,不宜見塵,嗅臭。

且平了這城內的沙土、怪味,何罪之有?

金科狀元長安游街,曾被金簪玉石,帶刺兒薔薇花砸破腦袋……

請問這位姑娘,陛下有下令去將那些街上的人都抓進牢中,問責問罪嗎?

南齊陛下都沒有管的事兒,到姑娘您嘴里竟成了不合規矩的事兒,您是比陛下還要大了嗎?

不過是狗仗人勢……姑娘您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慕容琰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登時捂嘴笑起來。

偏生這時候,是晌午用飯之時,楚洵、蕭琛連同下屬,也不知是到哪里吃飯了,竟就是不出來。

秦萱兒被這么多人圍著嘲笑,哪里受得了?

只今天這一天,她便被這人罵山野村姑,罵狗仗人勢!

她真是忍夠了!

秦萱兒反擊旁人的一貫做法,便是用她的病症。

好在,這顧寶笙也是早產,娘胎里出來身子便弱得很的。

因而,她晃了晃瘦弱的身子,蒼白著一張臉,氣憤的指著那馬車說了一個「你」字,登時便往右邊一倒,倒在了絲雨的身上。

「姑娘!姑娘!」

飛花和絲雨對視一眼,這下更是不准慕容琰和顧寶笙的馬車出城了。

飛花站起來便指著馬車中的慕容琰罵道:「你好大的膽子,姑娘給你臉你不要臉,反倒要氣咱們姑娘!把人給氣不好了!

有本事你等著,別走!

等咱們姑爺來了,咱們姑娘醒了,一定要把這筆賬跟你算清楚!」

慕容琰淡淡勾了勾唇,他本天之驕子,遇上楚洵、蕭琛,也不過是棋逢對手,並無懼意。

再者,他也好奇,楚洵到底是個什么眼神兒,竟會看上這種貨色?

即便他沒有拉開馬車簾子看,都知道,這姑娘裝暈倒都裝的有些吃力,腦子更是不甚聰明。

她怎會是那個殺伐果斷的楚洵的未婚妻?

不過再好奇,他也不想讓嫡親小妹看到這些討厭事兒。

因而,慕容琰便微微揚聲道:「你既說她是被我氣暈了,若她真有事,這診費自當是我出的。

我不會賴賬,只是小妹身子不爽,我先行一步。

墨硯,你這便隨那姑娘去醫館,等那姑娘診治好了,付診費便是了。」

飛花見他們如同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人,氣得眼中幾乎要噴火。

「我家姑娘玉做一般的人兒,你那點兒銀子……」

「一百兩夠不夠?」

飛花咽了咽唾沫,梗著脖子道:「區區一百兩就想……」把她家姑娘打發了?

「黃金。」

飛花一聽,登時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見面前出現一箱子金子。

金燦燦的金元寶乖乖躺在里面,飽滿璀璨得實在可愛。

墨硯抬著那一箱金子,催她:「不是急著給你家姑娘看病嗎?

還不走,是想你家姑娘救不回來?」

飛花連忙收回自己貪婪的目光,跟著絲雨把秦萱兒送到醫館處了。

閉上眼睛的秦萱兒恨恨的想著,等待會兒楚洵過來了,那群人,有的是好受的!

打發走秦萱兒,慕容琰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剛叫車夫啟程,馬車輪子滾了不到三圈兒,背後又是一聲尖叫:「慢著!慢著!不許走!」

慕容琰皺眉,已是起了殺意,這一個兩個的不許他走,跟他作對,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自家小妹回府便是那樣難的一件事兒嗎?

不等慕容琰叫人讓馬車直接闖過去,小竹子便抱著拂塵,氣喘吁吁的到了馬車邊上,顧不得馬車輪子還有碾碎的花瓣兒,直接將馬車輪子扒住了。

護衛們一看是太監,那太監似乎還是幾年前他們世子爺來南齊見景仁帝看到的那個大總管,登時便傳音入密與慕容琰說了一番。

但慕容琰本就是在西戎都能橫著走的人,哪里怕什么南齊的大總管?

更何況,對南齊的太監溫言細語的祈求一番,那也是侮辱了西戎。

可不等慕容琰開口,小竹子便平復了氣息,便厲聲道:「來人啊,將這馬車給雜家圍起來!」

車中的慕容琰冷笑道:「無憑無據便想圍攻人?

這是什么道理?」

這南齊……都是什么人啊!

「誰說雜家沒證據?」小竹子點著蘭花指,唾沫橫飛道:「高人指點,這能記住人味道的蝴蝶都停在你車輪子這兒了。

你還敢說你車上坐著的,不是雜家要找的人?

來人,給雜家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