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章 失敗,徐淑妃秦溪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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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的腳步一頓,沉默不語。

「小傻子,你不要造反好不好。」薛慕棠淚花微閃的哽咽道:「南齊西戎連年戰亂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寡母、寡婦、孤兒、病殘……

這些事,咱們做捕快的時候還少見嗎?你難道忘了,城西家的李大娘眼睛是怎么瞎的?兒媳婦兒是怎么死的?孫子是怎么死的?——都是因為李大娘兒子死在了戰場上啊。

打仗要兵,可兵也是百姓啊,有自己的娘親,有自己的妻兒。如今南齊與西戎已快合二為一,你若和安平伯殺了蕭元帝,掌管西戎的蕭琛勢必會與你們決一死戰。

蕭琛狠辣,用兵如神……屆時一場惡戰,必定又會民不聊生。小傻子,你跟我一起做捕快的時候,都看到了百姓到底有多厭惡痛恨戰爭的,你自己,也曾發誓要當一個好捕快,除暴安良。

可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豈非是與你當日所發誓言背道而馳?」

苟博默然片刻,唇齒清晰道:「我是安平伯的兒子,姓沈。不姓苟,也不是你的小傻子。」

薛慕棠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是啊,這樣陌生的神色和語氣,哪里是那個天天跟前跟後,怕她受傷,怕她吃不飽穿不暖,整日笑嘻嘻又天真無邪的小傻子呢?

「呵。」薛慕棠自嘲一笑,淚水愈發洶涌:「對不住了,沈世子……是我貪心了。」

那樣純真的小傻子本來就不屬於她一個人所有,人歸伯府,哪里還能聽她的話?

苟博紅潤的薄唇緊緊抿著,長翹睫毛垂下來,淡淡道:「無事。還請薛姑娘這會兒多用些飯……一會兒進宮,薛大人若是看到薛姑娘哪里不好,恐怕會怪罪我們待你不周。」

聲音平靜無波,薛慕棠卻忽然睜眼,在苟博要出門的那一刻叫住他。

「沈世子!」薛慕棠哽咽道:「小心些。」

她不願她的小傻子亂了天下,可……也不想經此一別,再不能見面。

苟博眼眸微閃,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

床邊的小丫鬟見人走了,忙把薛慕棠扶起來,待幫薛慕棠洗凈了臉,這才端起碗來,小口小口的喂著她。

薛慕棠垂眸看了眼她熟悉的米粥,輕輕張開了嘴。

*

宮中

早朝剛下,天還泛著青色,鵝毛大雪便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如同往常一樣,薛御史被蕭元帝暫時留了下來商議國家大事。

不同的是,楚洵稱病在家。

眾人都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只因公主府病了一個笙笙公主,連帶楚洵也一塊兒魂不守舍,帶了心病了。

雖然眾人沒有明說,但心中將顧寶笙定為紅顏禍水的大臣,著實不少。

不過礙於宮中是蕭元帝的地盤,眾人不敢高聲議論罷了。

眾人剛走出殿堂,卻忽見一陣火光照了過來,穿著黑灰鎧甲的士兵步子鏗鏘有力的朝殿堂走過來,而一群小太監則是慌慌張張的四處亂竄。

「這是怎么了?」

「瞧著不像是錦衣衛,也不像是蕭家軍啊!」端王花白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

話剛落,忽聽一陣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蕭山王啊,你個老賊沒想到也會有今天!」

眾人抬眼看去,烏央烏央一群士兵擁著四個人飛快行來。

為首的是白袍玉帶,公子翩翩的前四皇子秦溪,身旁並肩的女子是秦溪的生母徐淑妃。

而稍稍落後的兩人,一人是前庄親王的親家安平伯,另一人,則是……前戶部尚書苟顯的次子,苟博。

剛才那聲音,正是安平伯所發出。

這些人走到殿堂外的台階下便停住了腳步,可不少大臣已被嚇得驚慌失措。

「安平伯……你這是什么意思?」端王厲聲道:「京城周家軍乃是私軍,便是錦衣衛都不敢如此造次,你怎敢帶兵到早朝宣明殿前來?

你難道不知,進宮不許帶利器,不許帶私軍的道理?陛下是正統血脈,你方才稱老賊,簡直罪該萬死!

你若執意要幫著前四殿下與前徐淑妃以下犯上,休怪本王無情,先替陛下處置了你這個逆賊!」

安平伯不以為意的拱了拱手。

往前站了一步,指著那宣明殿冷笑道:「端王殿下問沈某人為何敢帶兵入宮,沈某人大可告訴端王殿下。

是為了——肅清奸宄,正大統。我們南齊景仁帝穩坐帝位多年,風調雨順,物阜民豐,與西戎打仗也不見落了下乘。

可這千里之外,雲州而來的蕭山王呢?讓薛御史帶了一道什么所謂的先帝爺遺旨,便改了天,換了地,廢了我們景仁帝,只說他才是正統血脈。

當年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蕭山王所說哪里就一定是真的了?你們擁護這樣的人做皇帝,對得起先帝爺嗎?今年雖然下雪,可那贏州一帶早下雪的地兒,已是牆倒屋塌,現了雪災!

這是上天在懲罰我們南齊擁了這非皇室正統血脈的人為帝啊!若繼續下去,弄得民生凋敝,餓殍遍野,你們又有何顏面面對這天下百姓?

實不相瞞,我今日之所以能帶周家軍進入皇宮,來這宣明殿前,多虧薛御史相幫!」

薛御史三個字,仿佛是一聲驚雷轟隆在頭頂倏然響起。

對蕭元帝忠心耿耿的薛御史,怎么就幫了安平伯呢?

「怎么可能是薛御史呢?薛御史可是好官啊!」

「哎呀,陛下每日早朝都要留薛御史在里頭喝早茶,議國事的,這……薛御史現在還在里頭呢!」

話剛落,就聽踏踏踏,遲緩沉重的腳步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眾人回頭一看,恰是面容嚴肅,身姿筆挺的薛御史。

「薛御史,」端王語氣低沉道:「果真是你吩咐了底下,放安平伯他們進來的?」

薛御史名為御史,但因幫著顧、崔兩家平了冤案,幫了蕭元帝穩坐皇位,身份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若說楚洵是蕭元帝的左膀右臂,那薛御史幾乎可以稱之為蕭元帝的心腹。

宮里大小官員,皇室宗親,連帶蕭元帝身邊兒的大總管小松子,都要給薛御史幾分面子。

蕭元帝不好說的話,不好做的事,皆由薛御史一力擔下。

這樣的人帶了蕭元帝的令牌,要讓開宮門,小太監也只當是蕭元帝的吩咐,根本不會想到其他。

薛御史一雙漆黑沉靜的眸子對上端王,語氣平靜道:「是下官……讓人開宮門的。」

「你……為何要這樣做?」

端王話剛落,安平伯便從身旁托盤之上,一個上了鎖的銅箱子內取出一件帶血的中衣來。

「端王殿下這句話問得好!」安平伯嚴肅道:「咱們都知道,薛御史是先帝爺一早提拔起來,扶持陛下的人。只忠於先帝,忠於我們南齊的正統血脈。

先前忠於蕭元帝,不過是因形勢所迫,為了之後我們四殿下能順利登基,不得不對蕭山王虛與委蛇罷了。至於鎮國公,那也是受了蕭山王的欺騙,以為咱們陛下害了國公府!這才幫著蕭山王做事。

誰知這蕭山王太過狡詐,讓人殺了陛下,燒了屋子毀屍滅跡,又暗害鎮國公,意圖永遠把事實真相瞞下來!

好在薛御史忠心不二,陛下臨死之前,也留下了一道血書。諸位不信的話,請看!」

話剛落,安平伯便將手中那件帶血的中衣展開。

雖然字跡凌亂潦草,但一眾大臣畢竟在景仁帝的手下當了多年臣子,自然認得景仁帝的字跡。

待看到最後一句,「肅清奸宄,正大統」之時,眾人臉色齊齊一變。

皇位之爭,素來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而蕭元帝和景仁帝,算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都稱對方不是正統血脈。

然而,眼下的情形,眾人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誰是正統血脈不重要,誰能穩坐皇位,能讓天下太平,能讓他們保命,才最重要。

雪層層飛揚而下,落在血字上化開,暈開一層嫣紅。

安平伯收了中衣,對一眾大臣道:「諸位已經瞧見了,蕭山王是用何種卑劣手段篡位的。

我們薛御史已親自處置了那老賊,今日若是願意擁護我們四殿下的臣子,便在此跪下,非要跟著那老賊為虎作倀者,四殿下也絕不輕饒了去!」

水墨青竹的油紙傘上積了厚厚一層雪,秦溪站在傘下,泛青的嘴唇張了張,又緊緊抿著,似是欲言又止。

一旁的徐淑妃垂眸不語,也並未反對安平伯的話。

一眾大臣是知曉方才薛御史是在和蕭元帝喝早朝,論國事的。

而今,外面的鎧甲腳步聲,說話爭執聲落在雪地里如此響亮清晰,蕭元帝不會聽不到,按那性子,也不會不出來。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

眾人不約而同看了眼薛御史,眉頭皺了起來,唯一的解釋,可不就是薛御史在茶中下毒,蕭元帝已經死了嗎?

每日一同喝茶,信任萬分的人,屋中還沒有太監伺候著……眾人光是想想都猜到了蕭元帝凶多吉少。

蕭元帝死了,太子蕭琛遠在千里之外,就算趕過來也於事無補。

想到南齊不可一日無君,不少人便動搖起來,試圖跪下去叫萬歲。

安平伯瞧了眼面色沉沉的薛御史,朝他點了點頭,而後高聲道:「四殿下登基!」

聲音洪亮,穿透殿堂,雪地里還有微微的回聲。

「呵呵,朕還未死,你急什么?」一道含笑的聲音從宣明殿里響起,聲音傳得更遠。

眾人齊齊愣住。

安平伯看向薛御史,眼底帶了壓抑的憤怒。

照時辰來算,蕭元帝這會兒早下地獄了。

可這會兒呢?聲音雄渾,內力深厚,蕭元帝哪里是什么服毒快死的人啊!

「蕭山王,你這老賊即便有幸逃過一劫,可終究不能逆天改命,你若識相的話,便自己主動退位。

四殿下念在你這些日子對南齊百姓還算宅心仁厚的份兒上,還可放你一命,讓你與你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一道歸隱山中,過閑雲野鶴的日子!薛御史,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