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巧取望慧城(一)(2 / 2)

無盡夢境 風的印跡 2569 字 2022-11-15

能夠讓劉遠志化敵為友根本就是李莎的功勞,古時候打仗可沒有什么人道主義,己方的傷兵都未必能夠獲得救治,更不用說什么去救敵人了。李莎的所作所為在現代人來說只是一種基本的醫德所在,沒想到卻打動了一心求死的劉遠志,也讓他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主動獻計。

半天之後,已經接近曰暮西山,和劉遠志所預計的時間差不多,望慧城的援軍終於出現在了谷道的另一頭。

司馬富強第一時間發動了「登高遠眺」,只見小七正鬼鬼祟祟地策馬走在叛軍前面,一臉迫不及待想要開溜的表情。所幸他身後的叛軍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否則必然會意識到這小子是個騙子。

小七的身後是清一色的騎兵,大約有五百騎左右,因為谷道狹窄,一條長龍足足拖出有數百米長。這種一字長蛇的陣型是騎兵隊最脆弱也最容易被人從中截斷的,若不是地形所限,一般有經驗的將領都會盡可能地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

但是眼下這支部隊顯然心系尾南倉,甚至連派出先導部隊探路的耐心都欠奉,主要還是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到這次的求援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片刻之後,眼見著來自望慧城的這支騎兵隊全員進入伏擊范圍,小七終於聽見兩邊的山頭上傳來一串詭異的夜梟叫聲,這是隊友們通知他撤離的訊號。毫不猶豫地,他從奔跑中的馬匹身上躍起,瞬間滾落路邊消失不見。

緊隨在他身後的叛軍見狀不由得有些錯愕,等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兩邊的山頭上無數的箭矢帶著慘烈的呼嘯聲落在了他們的頭上……半個鍾頭的屠殺很快便結束了,除了發動「潛行」躲在草叢里用隊長的塔盾護住全身的小七以外,山谷里連一匹戰馬都未能存活下來。

不費吹灰之力,憑借著劉遠志的一條計策,東海軍消滅了望慧城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一千兵力就只能依靠三個臭皮匠自己想辦法了,不過根據劉遠志提供的情報,馬上就要斷糧的望慧城恐怕也不會有太強的戰斗力。

經過谷道伏擊戰的勝利,劉遠志算是真正為東海隊所接受,雖然此刻司馬富強還未想好該給他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但無疑他已經是東海軍功略尾縣的重要決策者之一。

當晚,東海軍的三個臭皮匠開始了對望慧城攻略的謀劃,而劉遠志也受邀參加了討論。

「如果單純從以戰養戰的角度來看,我認為實在是不宜向望慧城動武。」提出這種看法的人是張偉。別看他是東海隊員里最好斗的一個,於戰術層面也屢有奇謀,但他於戰略層面卻是最為謹慎的一個。

對於張偉的意見司馬富強不置可否,事實上他也在猶豫著。東海軍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練兵,多打幾仗自然是好事,但要現在就去啃硬骨頭卻還為時過早。而望慧城還有整整一千駐軍,不管怎么說,絕對不會是塊任人魚肉的對象。

退一步來說,就算確如劉遠志所說,望慧城存糧很快就要告罄,但再要堅持幾曰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以東海軍區區五百兵力,還做不到圍困望慧城這一步,更不用說對方還有著人數上的優勢。這真不是塊好啃的骨頭。

這時候劉遠志開口了,「我提個意見,你們可以參考一下。只要望慧城還在叛軍手里,尾縣南部便依然是叛軍的天下,不管你們在這里取得多少小勝,也改變不了整體的格局。反之,若是擊潰了望慧城的守軍,就算你們暫時沒有能力據守此城,便是把它讓給離州府軍,或者南面的兌州府軍,那么叛軍便只能退守北部。尾東關之外,從此一片坦途。」

不愧是熟悉尾縣情況的人,劉遠志的一番話讓三個臭皮匠茅塞頓開。自從打下了尾東關之後,東海軍算是和尾縣叛軍結下梁子了,作為與之相鄰的領地,東海隊為此一直忐忑不安。若不是黎威帶著正好帶著離州府軍出關迎戰尾縣叛軍,東海隊連在尾東關多待一天的意願都欠奉。而之後以戰養戰的計劃,也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所致,讓他們迫切地想要盡快地提升東海軍的實力,才能有足夠的本錢抗衡隨時都會對東海領地展開反撲的尾縣叛軍。

此刻劉遠志提出的這條建議,無疑是為東海隊出了一條以絕後患的大計。如此考慮的話,望慧城還真是非拿下不可,哪怕到時候白白送給黎威作為禮物都未為不可。

司馬富強作為東海軍的戰略決策者終於下定決心,「如此看來,我們必須拿下望慧城!哪怕是把東海鎮和尾東關的守軍全部調來參戰也在所不惜,或者還可以向正在尾縣中部與叛軍主力作戰的離州府軍借兵。」

「調兵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張偉又一次提出反對的意見,「我不反對拿下望慧城,但現在東海領地來自於尾縣的難民實在太多,良莠不齊,若是東海軍一旦放松了對領地內的看護,恐怕我們要後院失火。至於尾東關的守軍,那就更不能調動了,否則還不等於大開門戶,等著尾縣叛軍來攻。」

東海隊長嘆了口氣,「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不在狀態,還請你們多擔待。」

黃志嘿嘿地笑了兩聲,「理解,理解,大家都是過來人了。」

對於黃志的取笑,司馬富強無言以對,還是張偉做得最好,夢中人就是不應該談男女感情。一方面是每天都在為生死存亡而掙扎的他們沒有這個條件,另一方面他們也沒有那個資格談感情。

每一個夢中人的手里都沾滿了鮮血,即便是李莎這樣的女神醫,她手中的弩箭也奪去了無數的生命。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殺人者,人恆殺之」,每一個夢中人都不會知道哪一天便會是自己在人世上的最後一天,一個無法給心愛的人一個長相廝守的人,又如何有資格去談感情。

司馬富強本來是不願意和黃鶯有太多的糾葛,可是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話他算是體會到了。黃鶯從來不曾提到過什么,更不曾要求過什么,但是卻以為他擋箭的行動融化了他心中那面堅實的盾牌。他內心的「盾守」能夠抵御任何強硬的打擊,卻被那能夠包容一切的柔軟所覆蓋,終於宣告失守。這也直接導致他最近的狀態下滑,患得患失,就像當初的黃志一樣。

張偉眼前看了看這兩人,不由得聳了一下肩膀,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被感情問題所困。不過這也是因為虎妞遠在西北的天山隊,否則以「女追男隔層紗」的這條幾乎快要升格為定律的名言,他不知道能否抗得住那丫頭的如火如荼的熱情。

「謝天謝地!」他再次為此慶幸。

這個時候,轉頭看了看提完建議便老神在在地靜坐一旁的劉遠志,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條大膽的計策。「我們這么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