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計滅劉衛辰(一)(2 / 2)

無盡夢境 風的印跡 2601 字 2022-11-15

而在此之後,下一場大規模的戰役便是395年大破後燕的參合陂之戰,地理位置卻是在東面,那里水草豐沛,氣候宜人,不會這么干燥得讓人難受。

在心里默默地整理了一下思緒,司馬富強才開始解釋其判斷的依據,「再根據我們兩次進入的時間間隔來判斷,這期間現實世界的時間超過了一周還有多,所以這次的南北朝主線時間段不會超出390年至400年之間。如此一來,結合此處如此干燥的氣候,我們即將面對的就只能有一個答案。」

轉頭看了一眼隊友們,這些人個個都是一臉茫然,顯然對這段歷史了解甚少。就算是黃志,也無法沒有對這段生僻的歷史花太多的心思。

嘆了口氣,他只得說得更明白一些,否則待會兒曉風可是會找借口耍賴的。「395年是北方的一個分水嶺,在此之前,無論是拓跋珪的北魏還是慕容垂的後燕,他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西面。而拓跋珪則趁著後燕忙於對付慕容永的西燕,大肆向北向西擴張,於數年之內將北魏國力進一步壯大。」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司馬富強感覺到了口渴,所以他決定說得更簡練一點,「到了394年末,後燕滅西燕,慕容垂開始騰出手里收拾曰益坐大的北魏,並於395年爆發了北魏建國以來最艱難的一戰——參合陂之戰。隨後雙方經過十數年的連場大戰,終以北魏的勝利告終。」

「我明白了!」這時候黃志終於恍然大悟,因為要配合隊長工作的緣故,他特意去惡補了一下這段歷史。雖然他對北魏歷史的研究還是遠不如隊長的細致與透徹,但對於一些關鍵節點的戰役倒是都還記得。

司馬富強眼見黃志聽明白了,這才松了口氣,這樣一來曉風就不能抵賴了。至於曉風本人是否能夠明白,那就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了。「哦,你來說說看。」

黃志自然知道隊長的心思,「簡單地說,後燕在北魏的東面,氣候更加濕潤。而這里氣候干燥,所以證明我們現在在西面,也就是還不到參合陂之戰的時候。而在390年到395年之間,北魏只有一場較大規模的戰役,就是北魏滅劉衛辰之戰。」

看到黃志已經聽明白了,曉風就算自己還是一頭霧水也不得不承認隊長不是瞎蒙的。

司馬富強顯然心情不錯,接著往下解釋,「沒錯,劉衛辰的地盤在朔方郡,也就是黃河河套西北面,終年氣候干燥。其居所為代來城,又稱悅跋城,就是現如今的內蒙古鄂爾多斯的西面。而這一時期,拓跋珪主要在紐垤川一帶活動,紐垤川也就是包頭市最北面靠近外蒙古的達爾罕茂明安聯合旗,簡稱達茂旗,也就是在代來城以北約五百里左右的地方。」

按照司馬富強的判斷,這一會兒東海隊應該就是在紐垤川這處北魏西征的臨時大本營,所以氣候才會如此干燥。

話已至此,現在只待去驗證他的判斷是否正確,就能決定今後一周東海隊位於現實世界鷺城的那所倉庫房的「清潔工」人選。

走出大帳篷,外面雖然還沒有下雪,但是風很大,天氣已是相當寒冷。紐垤川的緯度相當高,大約在北緯41.7度的位置,且平均海拔高達1300米以上,雖然此時只不過是十月的初冬,卻比南方的隆冬臘月要冷得多,九個夢中人不由得直打哆嗦。

早有傳令兵等在帳外,眼見眾人出來,立刻直奔司馬富強而來,通知說拓跋珪有事找他。

夢中人們隨著這名傳令兵來到拓跋珪的大帳,司馬富強只領了黃志和張偉入內,其余人則被安排在相鄰的另一個營帳里避風和休息。

見到司馬富強,十年二十一歲,已經成熟許多的道武帝依然是相當的高興,「軍師這幾年留守盛樂,孤可是很想你啊。」

「四年了啊!」司馬富強也嘆了口氣。

南北朝主線跨度之大,前後將近兩百年,以後還會一直面對同樣的問題。夢境世界倒是有能耐,直接替東海隊找了個好借口——留守盛樂。只是不知道數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後,面對拓跋珪的子孫後代時,夢境世界又會找個什么理由給這些夢中人「老妖」們安排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些不是現在就需要艹心的,也不需要夢中人去考慮這個問題,司馬富強知道曰漸成熟的拓跋珪肯定又是遇上了什么難解的麻煩。不過這小子倒是越來越有帝王的城府和心術,不再像一般的鮮卑人那么直來直去。

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到,「主上將臣召喚來此,可是有什么難題需要臣幫忙分憂?」

既然司馬富強主動發問,拓跋珪也不再粉飾太平,立刻將他所遇到的麻煩一一傾訴。

困擾道武帝的問題果然和司馬富強所預料的一樣,那就是劉衛辰的問題。雖然當年老代王拓跋什翼犍試圖用和親來緩解兩族之間的矛盾,然而依然無法消減匈奴鐵弗部對拓跋鮮卑的仇恨,並且一直延續至今。

北魏建國之初,劉衛辰的朔方郡還在其西北面,雙方基本上勢均力敵,甚至可以說北魏還稍微弱一點。但是經過這幾年拓跋珪急速地向北、向西擴張,朔方郡反而成了北魏西南一隅的彈丸之地,隨時面臨被吞並的危險。

所以終於在391年秋七月,劉衛辰派兒子直力鞮往北出棝楊塞(今包頭固陽縣,位於包頭市與達茂旗之間),一路在北魏新領土上搶掠過去,直達西面近千里遠的黑城。結果被拓跋珪反攻其五原,奪了糧草,直力鞮才不得不退回自己的領地。戰後拓跋珪在棝楊塞的北面立了一塊碑,宣揚此戰的功績。

要說拓跋珪不想順手拿下劉衛辰,就是拓跋部和鐵弗部的三歲小孩也不信,他只是做不到。若要由東面代郡向西攻打朔方郡,就必須西渡黃河。別說鮮卑人不擅渡河泅水,就算他們有這個能力,也無法提防劉衛辰半渡而攻。

而從另一個方向,也就是由紐垤川向南進擊,同樣避不開擋道的黃河,甚至還要面對劉衛辰的棝楊塞,更是難上加難。

此刻拓跋珪就是希望司馬富強幫忙出個主意,看看能否一勞永逸地解決劉衛辰的問題。

司馬富強笑了笑,又得拿自己所熟悉的歷史來糊弄當事人了,尤其糊弄的是一聲戰功赫赫的北魏開國皇帝。

此時已經是十月,按照歷史的進程,再有一個多月時間,劉衛辰就將走入歷史,成為北魏道武帝戎馬一生中前進的道路上又一顆被拔除的棋子。

可是為何拓跋珪直到此刻還在煩惱?司馬富強不得不努力地回憶《魏書》中的記載。

「冬十月戊戌,北征蠕蠕……十有一月戊辰,還幸紐垤川。戊寅,衛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己卯,車駕出討。」

這蠕蠕就是後世所說的柔然,按理說這時候拓跋珪應該帶著大軍往北方而去,可是事實卻並非如此。難道會是魏收搞了個烏龍,把發生在429年的事情給錯誤地在391年的歷史記下了一筆?

司馬富強不認為經歷了千秋萬代考證的《魏書》會有如此嚴重的錯誤,那么拓跋珪於南面屢屢受劉衛辰侵擾的不利時機出征柔然,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再看看年輕的拓跋珪,這個初次相見還不到十四歲的北魏道武帝顯然不是這么糊塗的一個人,那么就只能說明一件事,他是有意為之。

「有意為之……」司馬富強不停地揣摩著想象中的那個道武帝當時的心態。「因為想要一勞永逸地消滅劉衛辰,所以必須讓他們傾巢而出,而不是龜縮在棝楊塞的保護之下。」

黃志在一旁聽著隊長的小聲嘀咕,忍不住插了一句,「示敵以弱唄。若是要讓劉衛辰放心地出兵,我們就必須擺出後防空虛的假象。」

司馬富強瞪大了一雙牛眼看著黃志,「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北征柔然只不過是個幌子,根本目的是制造一個後防空虛的假象,誘使劉衛辰的主力部隊進入北魏腹地,再加以剿滅!就這么決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