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 無糧的倉城(1 / 2)

無盡夢境 風的印跡 2624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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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二虎帶著他的手下成功登城的那一刻,這一仗已經可以視為勝利了。「陷陣營」很快便奪取了城頭,並且在數分鍾之後沖下了城牆,為隨後跟進的新兵營打開了城門。

暴豐倉守將這會兒終於有些明白東海軍為何能夠輕松地吃掉了北部平原的四千大軍,那是因為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說得難聽點,這根本是一群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在欺負拿著鋤頭釘耙作戰的鄉民。當然,這只是個比方而已,雙方的武器裝備或許有些差距,但還未到達能夠產生壓倒姓優勢的地步,關鍵還是士兵的個人素質相距甚遠。

當暴豐倉守將被李二虎一斧子劈飛,他首先想到的是北部平原恐怕要完蛋了,根本沒有人能夠抵擋這樣的一支軍隊。鎮守其他城關的幾員暴民軍將領並不比他強多少,大家都是半斤八兩的水平,所以才能讓暴民軍內部的派系斗爭困擾如此長久,根本原因就是缺乏一個能夠掌控局面的強力人物。試想一下,一群只會窩里斗的家伙又如何能夠抵御強大的外侮,北部平原完了。

萬念俱灰地躺在地上,暴豐倉守將不想再起來頑抗,很快便讓幾名如狼似虎的東海軍士兵捆了起來,被送到了幾名氣質迥異於旁人的高大男子身邊。其中一人惡狠狠地瞪著他,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煞氣,比之面對李二虎的那兩板大斧還要恐怖一些。

「糧倉里面怎么是空的?」暴豐倉輕松地拿下了,但是張偉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當初他力主優先攻打這里,就是看中這是一座倉城。

或許是被張偉的氣勢嚇到了,暴豐倉守將老老實實地將個中的緣由向眾人說明。

因為派系紛爭的緣故,暴豐倉是作為一處據點存在於北部平原之上,而不是作為它原本應有的倉城功能來使用。暴豐倉守軍並不負責向其他城關輸送糧食,而暴民軍也沒有設置任何一個物資集散中心,各派系所需要的物資都是在各自所轄片區里自行籌措。

就因為這種種弊端,才導致了暴震關守軍撈過界,進入尾縣南部東海郡的地盤掠奪平民,最終引來對他們早已動心的東海軍的反擊。

「這叫什么軍隊?壓根就是一群毫無組織的暴民!」張偉無可奈何的感嘆到。隨即他立刻想到了對方的正式名稱正是「暴民」軍,也算是名符其實。

暴民軍的本意是暴縣民軍,是由暴縣境內各鄉村為了反抗無良官軍的欺壓,而自發組織的民團集合而成。但因為小農意識導致各自為政、各謀其利,最終沒能擰成一股繩,反而是形成了不可調和的派系紛爭,最終成為一支只會盲目逐利的「暴民」軍,這無疑是個很大的諷刺。

說起來暴民軍甚至還不如尾縣叛軍,至少杜子騰他們當初還口口聲聲地稱自己為「義軍」,有著還算是崇高的理念,只是不善於治理,匪氣又太重,才導致最終的沒落。

現在再去比較這些東洲大陸上的起義軍之間的差別已無多大的意義,尾縣叛軍已經成為歷史,而依靠地形險要而苦苦支撐至今的暴民軍前景也是一片黯淡,北部平原一旦淪陷,暴民軍的沒落幾乎就成為定局。

黃志大致聽了一下當事人這近乎於訴苦的介紹,不由得有些同情起這些試圖通過起義來改變自己命運的底層貧民。但是由於缺乏必要的領導人才,為他們指引和選擇一條艱苦但正確的路線,所以和歷史上大部分不成功的農民起義軍一樣,失敗是他們注定的結局。

「那你們總該有存糧吧?不然這么多軍隊該吃些什么?」黃志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到。

暴豐倉守將露出苦澀的表情,「現在是夏季,距離秋收還有一段時間,米面這些主食已經沒有了。各城關的守軍都是依靠自己種植一些白薯來度曰,還要等一個月才有大量的收成入倉。」

「白薯,那不就是俗稱的地瓜么……」黃志徹底無語了。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何暴民軍會越界去尾縣南部搶掠了,根本就是因為鬧糧荒。

「地瓜也行啊!」張偉這會兒已經不敢奢求什么了,「你們能吃的,我們也能吃。」

若是無法解決東海軍的口糧問題,他們恐怕連能否在北部平原上繼續戰斗下去都成問題。當天離開暴震關的時候,考慮到能夠在暴豐倉獲得足夠的補給,夢中人把絕大部分口糧都留給了駐守暴震關的二營,而其他一千五百人的大部隊只帶了足夠五天之用的干糧,便匆匆地殺向了暴豐倉。

這會兒若是找不到糧食,東海軍便不得不餓著肚子灰溜溜地返回暴震關,然後收拾鋪蓋回返東尾關,而暴縣北部平原的攻略也算徹底破產。就算是已經殲滅了暴民軍超過七千的有生力量,也不過是為兌州府的官軍做嫁衣而已。

暴豐倉守將臉色為難地猶豫了好一會兒,隨著張偉再一次對他使用了「殺氣外放」,才回憶起自己階下囚的身份,「白薯還在倉城南面的田地里沒刨出來,這一期的收獲大概能夠一千五百人十天的分量,望大人們開恩,給我們留下一點啊!否則我手下的兄弟們都會餓死的!」

暴民軍的作風雖然不怎么樣,但是由於都是民團出身,將領們對於自己手下的士兵還算是愛惜,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對於這一點,黃志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便開口提醒他,「你手下的士兵現在早就沒有一千五百。」

劉遠志見他轉頭看著自己,連忙報上剛剛得到的統計數字,「暴豐倉守軍計五百三十九人,陣亡兩百三十七人,傷員一百四十八人,俘獲一百五十四人。」

黃志聽完這組數字之後,又轉向守將,「扣除已經陣亡的,重傷員的口糧我也給你留下,合計三百零二人十曰的口糧。其他的我們東海軍要征用,沒問題吧?」

暴豐倉守將自然不能有什么問題,事實上作為戰敗的一方,獲勝者還能夠顧及他們的生存權利,這在於東洲大陸這種地方已經算是相當罕有的事情。若是今天的對手換做是兌州府的官軍,那么等待這些幸存者的命運便是被砍頭示眾。

盡管尚有三百多兄弟保住了姓命,但是一想到暴豐倉鼎盛時期的一千五百人馬,守將依然是悲從中來,當場便淚流滿面。

東海隊的夢中人看著他那悲傷的樣子,也不便和他多說什么,畢竟大家目前仍是敵對的雙方。而且根據司馬富強察言觀色,此人也不過是一個碌碌庸人,既沒有劉遠志的博聞強記,又沒有杜子騰的奇謀詭計,更沒有李二虎的悍勇無雙,實在不是東海軍需要的人才,也就沒有了招攬的欲望。

倒是黃志對他還存有些奢望,安慰了他幾句之後,又與他瞎聊了一會兒,最終才和隊長一樣失望地選擇了放棄。

黃志本來打算利用暴豐倉守將來復制望慧城攻略時的戰法,但是對方明確表示了絕無可能。倒不是說他記恨東海軍,不願意配合夢中人的行動,實在是北部平原的幾支暴民軍之間派系紛爭過於嚴重,想要依靠他去騙城完全沒有可能。

至於讓他去勸降其他幾個城關的守軍,這點守將倒是同意了,但卻不抱任何希望,只怕會被對方認為他投敵,除此之外恐怕不會有其他的效果。

黃志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一支軍隊若是派系之間的關系惡劣至此,恐怕也很難再利用這些東西來作文章。也就是說,後面要攻克的暴坤關、暴艮城和暴離關,還是得實打實地依靠東海軍強大的武力去征服。

解除了暴豐城守軍的武裝之後,夢中人便讓一部分降卒去城外的田里刨地瓜,另一部分則去照顧暴民軍的傷員,並未對這些戰斗力低下的民團進行過於嚴格的管控。

經過東海軍高層幾人的商量,決定在此間事了之後就地釋放這些戰俘,因為東海軍目前確實不需要再收編敵軍的戰俘,尤其是這些出身於暴縣民團的鄉勇,說起來他們的戰力也就相當於最初的那支鎮衛隊,實在是不值得期待,還會影響到東海軍的成分。

當然,若是有人主動報名要參加東海軍,按例他們還是會接收的,畢竟志願兵要比募兵更為忠誠一些,也更好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