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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的手指停留在把手上，從門縫里擠進來的寒風好像冰錐般沁冷的讓人心寒。他轉過身瞳孔在眼眶里左右轉動。兩條濃眉緊緊蹙在一起將額頭上的淺紋擠出一個「王」字。

傑西卡被王虎發出的凌厲氣質嚇得倒退幾步，雙腿沉重的好像灌滿了鉛水，她感到自己的膝蓋都在顫抖，只能用腳尖一寸寸的向後挪動。

約瑟夫被房間里凝重的氣氛所感染，孩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趴在母親的肩頭輕聲叫道，「媽媽……」伸出瘦弱的手臂緊緊將母親的脖子摟緊，將小小的腦袋藏在母親的發絲間。

「沒事的，約瑟夫。」傑西卡小聲安慰道，她的目光躲閃著，閃爍著畏懼的光芒。從來沒有平民敢跟貴族討價還價，更別說講條件了。這在諾克薩斯城邦可以稱得上犯罪，貴族可以當場將平民斬殺而不用被律法懲罰。

但是一想起連屍體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奧蘭多，傑西卡就感到痛苦的難以呼吸，她覺得自己的胸膛悲戚的都要被撕裂開來。

約瑟夫趴在母親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媽媽。」他的聲音更加細弱，虛弱的好像蚊子的吶喊。

氣氛很尷尬，司諾德鏡片後面的眼睛看著王虎，最後他的視線落在傑西卡身上，這個可憐的母親現在害怕極了，她的身體緊綳的好像剛剛生了幼崽的母獸。

「如果我們找不到奧蘭多的骸骨，您就不會將剩下的羊皮紙交給我們。是這樣嗎？夫人。」

司諾德決定將侍從的角色扮演下去，他張開手掌在下巴上的胡茬上摩挲著，仿佛在替主人考慮一樣，「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交易？」他還沒有意識到在諾克薩斯城邦里等級制度是何等的森嚴，這在自由的米國是不敢想象的，沒人能夠利用權勢來決定別人的命運。

「是……的……」好像嗓子里塞滿了麥秸，傑西卡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說完之後她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站立不穩的癱倒在地板上。

王虎穿過客廳，走到火坑旁邊，撿起一根木柴將快要熄滅的火堆重新撥開。獲得了氧氣的木炭變的紅亮起來。淡淡的火光讓王虎臉上的表情晦明不定。他脫下罩在衣服外面的環甲，細小的鐵環相互摩擦發出金屬特有的撞擊聲，被血液和汗水浸潤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他脫了下來，露出精赤而健壯的身材。兩塊鐵錠般的胸肌好像甲胄般緊緊貼在身上。

在搖曳的火光里。這具身材好像石頭雕刻成的塑像。線條堅毅而沉默。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傑西卡，眼角含著輕輕的笑意。

嘴唇蒼白的女人抿著嘴，坐在地板上靜待著王虎的回答。金色的頭發在火光中閃閃發亮。看上去就像教堂里的抱著孩子的瑪利亞。

食物的長期匱乏讓這個女人憔悴不堪，她有著高聳的顴骨、細窄而高聳的鼻梁，抱著約瑟夫的手指格外的纖細。甚至能夠看到皮膚下面細細的青色血管，蒼白的皮膚好像薄膜般包裹著骨頭，可以想象衣服下面的瘦骨嶙峋的身體是什么樣子的。

「說實話，女士，你的要求我很難答應，要知道那些怪物非常的強大，我們費了很大勁兒才叫約瑟夫救出來，否則您將會失去所有的孩子。」

「是的，夫人，那些怪物都是被深淵巨口克格莫誘惑的僵屍，不畏疼痛且悍不畏死。任何活著的人看到這些早就死去的人都會被嚇的手腳麻痹，更別說戰斗了。」

傑西卡聽到這些話猛的抬起頭，就在王虎准備說話的時候，傑西卡突然大聲咆哮，「閉嘴！你根本不知道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情！」

她兩手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傑西卡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別人說過話，更別說來自城邦的騎士老爺了。

「好吧，我答應你了！」王虎突然開口說道。

「你……」還要繼續說些什么的傑西卡突然愣住了，她張口結舌驚訝到難以置信，「您說什么？」她咬咬嘴唇，疼痛讓她明白自己沒有聽錯。

王虎微笑著說道，「我說我答應了您的請求，」他聳聳肩，「盡管我不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奧蘭多的骸骨我會幫你找回來的。畢竟這是一個交易，對我來說沒什么大不了。」

「真的？」

「真的。」

「您同意了？」

「同意。」

終於松了口氣的傑西卡隨後站了起來，將約瑟夫抱緊了卧室，當她轉身出來的時候手里捧著一只黑色的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