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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王虎看著照片上的斯芬克斯，嘴角泛起一絲苦澀。那上面的人穿著洛麗塔式的女仆連衣裙，白色的滾邊從袖長的脖頸一直延伸到小腹。袖口被做成了泡泡裙的樣式，帶著蓬松的蕾絲看上去非常的「萌。」

這個詞用在斯芬克斯身上，給人一種顛覆的感覺，不僅是黑白色的蕾絲連衣裙，就連她臉上一貫冰冷冷的表情也變得溫婉可人，斯芬克斯生人勿進的樣子不止一次遭到王虎暗地里的嘲弄，還不如一張撲克牌看上去順眼。

可現在這個女人……竟然成了軍法處的監視目標。

布朗德凝神看著王虎，兩只綠豆大小的眼睛里射出駭人的寒光，他仔細審視著，沒有放棄王虎臉上任何一處細微的表情。只要有一絲懷疑，布朗德就會終止王虎的工作，並且將他送進牢房。

「很抱歉，長官……」王虎開口說話，每吐出一個字都非常費勁兒，兩片嘴唇仿佛被黏在一起，哆嗦起來跟寒風中的蝴蝶那樣，「這是……」

布朗德沒有在王虎臉上發現任何異常，他不止一次看到過王虎這種表現。彷徨、無助、難以置信，甚至帶著強力的自責和恐慌。實際上軍法處會不定期的監視麾下軍官們的家眷。沒有人敢保證自己能夠一直忠誠，或許是一次降職，或者是上司的呵斥，又或者是同僚的嘲諷，這都足以讓人產生背叛諾克薩斯的念頭。

所以。相互交叉監視和自我監視幾乎成了軍法處的傳統，一種常規的工作方式。

「恩，不要有任何疑慮，這是我們的工作方式。既然我給你看這些東西，就證明我還是相信你的，軍法處也沒有對你有所懷疑。只是你要明白，皮爾特沃夫人畢竟不是諾克薩斯人，如果不是連年的戰爭，人們根本不會接納外來的血統，難道將來我們的孩子要長著不同顏色的瞳孔嗎？該死的。要不是那些墮落腐化的貴族。豬玀！無恥的流氓！是他們率先造成了這種局面，我恨不得親手捏碎那些淫/棍的老二！」

布朗德咆哮著，嘴巴里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了王虎的臉上。油膩的臉上浮現出大片的潮紅，就像是被放在冰箱中冷藏的牛排。冷凝的渾濁油脂被煎鍋慢慢加溫。從淡褐色逐漸變成了粉嫩的紅色。

但是王虎對這油膩的臉無愛。就好像吞了大塊黃油般讓人惡心。

接下來布朗德爆料的消息差點讓王虎忘了身在何處。

「就想卡奧家族的杜克，竟然取了一個蠻族公主，生下卡特琳娜這個雜種。每次我看到紅色的頭發都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地獄里噴出火焰，每次看到都讓我渾身不自在！」

布朗德說完這些，突然意識到這些話中的不妥，他閉上了嘴巴雙眼盯著王虎。

「異族只會玷污諾克薩斯的血統，這些都是潛在的不安定因素。所以……」他一字一頓的對著王虎咆哮道，「我需要你去監視你的妻子！」

王虎訥訥不語，盡管心里早就有了准備，但他還是難以接受。監視斯芬克斯的理由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這太可笑了，服務器安排她以一個皮爾特沃夫女人形象出現在諾克薩斯，這本身就不會那么簡單。

而斯芬克斯對她領取的任務也是含糊不清，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瞞著王虎和司諾德兩人。她不說王虎也沒有多問，除了他跟司諾德共享晉升任務以外，缺少了關鍵道具的斯芬克斯無法接受本次任務。

「您的意思是讓我寸步不離的監視我的妻子？」王虎裝出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他惶恐的說道，「大人，我敢保證她沒有損害過諾克薩斯的利益，跟那些叛國者也絕對沒有勾結。就在昨天晚上，那群邪惡的家伙還襲擊了我們，我的扈從差點被他們擰斷脖子，就連我的妻子瑟琳娜也受傷了。」

布朗德靜靜聽完王虎的辯解，他從鼻腔里發出不屑的冷哼。王虎的表現意料之中，如果他一口答應的話，布朗德就准備動手鏟除他。

「是的，我要求你這么做，你的理由很充分，也足以讓人信服。但是軍法處的每一個都應該牢記一句話『懷疑一切值得懷疑的人，』就連我也不例外。我的家人每隔一周就要面臨軍法處的審查。相比之下，軍官們的日子過得太好了。我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對待自己的家人，但我可以要求軍官們保證自己以及家人的純潔。相信我，被要求這么做的不是你一個人，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說完之後，布朗德看著王虎，靜待他的回答。

王虎絞著手指，似乎要把幾根手指掰斷，臉色陰晴不定。

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掙扎與彷徨，表現了內心的煎熬。

布朗德決定在加一把火，他淡淡說道，「聽說他跟侯爵夫人的關系非常好，而侯爵大人負責與祖安的貿易。」

這間面積不大的辦公室乃是「戰後重建」的一部分，不少建築材料是從廢墟中扒拉出來的建材。那棟代表著布朗德權威的三層小樓被付之一炬。作為軍法處威嚴象征的黑色堡壘是重點攻擊的目標，數顆高爆炸呀將這塊地方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