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鷹飛漢末 第二十七章 東阿奇案(1 / 2)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2776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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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鷹與賈詡等人正邊談邊行,突然聞得幾下極低極細的琴音響起,眾人一齊側耳傾聽。

琴音漸響,如同彈奏人漸行漸近,琴音清越,時高時低,忽輕忽響,不一會突轉高亢激揚,便似人處高山絕頂之上,意氣飛揚,但幾處盤旋後,再次低沉下去,然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如珠灑玉盤,清脆短促,不住彈動。

眾人正聽得神魂俱醉之際,突然琴音戛然而止,這才驚覺,竟然不知不覺循著琴音緩步來到了一處草舍前。

只聽屋內有人輕咦了一聲道:「我怎會突然控制不住音律之中的高亢之聲?莫非門外竟有高人竊聽?」

賈詡大笑道:「好你個程立!話說得如此難聽!誰有意竊聽來著?高人沒有,俗人卻有不少!你見是不見?」

門板「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清瘦男子踱出門外,淡然笑道:「原來是賈文和屈尊寒舍!不知道這幾位是?」

南鷹見草舍陋小,低聲囑高風、高清兒率人在外等候,向那程立施禮道:「山野之人南鷹,聞先生大賢之名,特來問候!」

程立啞然失笑道:「我亦不過粗野山夫,何敢當得大賢之名?定是文和謬贊了!遠來是客,快請舍中奉茶!」

南鷹和賈詡入得房中,見室中簡陋,只有寥寥數件家什,一張木幾上置著一具古琴,三人一齊席地而坐。

程立微笑道:「寒舍過於簡陋,有失待客之道,還請二位雅量海涵。」說著為三人面前的陶碗內注入清茶。

南鷹有心在此人面前賣弄幾句,隨口道:「先生太謙了!豈不聞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雖是陋室,卻只會讓在下感覺到主人的品德高尚!」

賈、程二人一齊動容。

程立訝然望了南鷹半晌,才道:「南少兄雖然年紀尚輕,竟然出口便是佳句!況如此褒獎,實令程立既感且愧!」

賈詡也回過神來,微笑道:「仲德!你只知南兄文采飛揚,卻不知他武藝jing熟,學識更是縱橫古今呢!」

程立心中一驚,賈詡的才華他是深知的,連他也如此說,難道這年輕人竟是一代奇才?

卻不知道南鷹剛剛更是驚喜得差點跳起身來,只因賈詡口呼「仲德」二字,程立竟然當真便是程昱,又是一位以智計名垂三國的賢臣謀士!

南鷹心中狂震,面上卻仍是一副從容淡定。

程立見南鷹聽得賈詡盛贊之言,竟是毫不客氣的坦然受之,心中驚奇更甚,暗生考較之意。

他默然半晌才道:「二位高人今ri來得甚巧!立正有一事不明,百思亦不解,正可借二位的智慧助立一解困惑!」

南鷹和賈詡相視一眼,心中均道,好家伙,要出題考我們了!

程立緩緩道:「立昨夜突做一夢,夢見自己立身於泰山之上,雙手托起一輪紅ri!之後猛然夢醒,至今不明所以,願二位教我!」

賈詡一愣,露出深思之se。

南鷹卻幾乎狂笑出聲,險些失態,大驚之下,急忙暗中用手擰了一把大腿,吃痛之下,這才忍住。只因他終於記起,程立發夢並改名為程昱的這段歷史他也在史書讀過,「龍」更曾對此發表了一些看法。南鷹對這些記憶尤新,只是偏生忘記了程昱的原名是程立,這才一直沒有對得上號。

程立見南鷹面容抽動,奇道:「南少兄對此有何高見?」

南鷹長身而起,灑然一揖道:「恭喜先生!賀喜先生!」

賈、程二人俱是一呆,齊聲問道:「喜從何來?」

南鷹雙手負後,眼中透露出深沉智慧的神采,慨然道:「泰山,高大雄偉,素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譽,孔子更留下了『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贊嘆!歷朝來,前朝始皇帝、本朝武帝和光武帝均曾至泰山封禪。泰山實則已經成為創立一代偉業的終點。ri者,太陽也,古代先民曾經尊炎帝為太陽神。先生夢於泰山捧ri,只怕是象征著先生即將得遇千古明主,共同開創不世偉業吧!」

「嗆啷」一聲陶碗摔地,程立雙手發顫,不能置信的呆望向南鷹,賈詡亦驚得呆了,似不認識南鷹般目不轉睛的審視著他。

南鷹見隨口之言竟將當世兩位奇人驚得呆若木雞,心中得意之極,趁熱打鐵道:「此乃天將降大任於先生也!以在下愚見,先生既然夢泰山捧ri,可舍原名程立,而更名為程昱!此時正是先生煥然一新,走出深山,一展抱負的大好時機啊!」

程立長吸一口氣道:「敢問南先生!你究竟何人?」

他此時被南鷹驚世之語所震,竟再不敢以南少兄稱之。

賈詡低沉的聲音傳來:「不瞞仲德,就在前幾ri我也問過同樣的問題!而如今,他已經是賈某的主公!」

程立失聲道:「什么?文和已認南先生為主了嗎?」

賈詡淡淡道:「不錯!賈詡不才,卻有幸得遇如此明主!雖然我主公現在仍然羽翼未豐,根基未固,且年方弱冠,但其才其德卻已讓我五體投體。今次冒昧前來,正是相邀仲德一齊出山輔佐,共同匡護漢室江山,造福天下黎民!」

程立呆坐不語,面上閃過掙扎猶疑之se,半晌才道:「南先生之才我深為嘆服,然我深居山中已久,懶散慣了,與南先生又是剛剛才結識……..」

賈詡霍然起身,大喝道:「程仲德,汝敢違背天意乎?」

程立惶然道:「文和此言何意?」

賈詡長嘆道:「好你個程仲德!還不明白嗎?你昨ri剛剛夢見泰山捧ri,今ri我家主公便上門探訪,更是當面釋疑,為你指出一條錦綉前程。你道世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嗎?這還不是天意讓你輔佐我家主公嗎!」

程立渾身劇震,起身便拜道:「文和之言如當頭棒喝,醍醐灌頂,仲德明白了!從今ri起,我便叫程昱,望主公不棄收留!」

南鷹長聲大笑,一把拉起程昱道:「有仲德和文若一同相伴,我在世上還有何事不可為之?」

心中卻暗叫僥幸,若無賈詡旁敲側擊、煽風點火,只怕這程昱絕不會在不明自己底細的情況下,輕易相投。

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跟著便聽高風沉聲喝道:「什么人!快快止步!」

一人愕然道:「你是何人?某乃東阿縣縣尉棗祗!有急事要見程先生!」

程昱微笑道:「主公,這是我的一位小友!很有幾分才華,可願一見嗎?」

南鷹連忙答應,跟著以手撫額,陷入苦思之中,棗祗,棗祗,好熟悉的名字!應該也是一位歷史名人吧,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了!不由大為沮喪,若是能多記得一些史料,一會兒因人而宜,再次賣弄一番,說不定又能忽悠到一個人才!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疾步而入,英俊的臉龐上卻是眉頭緊鎖,程昱只是向他介紹了南、賈二人為自己的朋友,卻是未透底細。

棗祗匆匆與二人見禮後,顧不上客套,心急如焚道:「程先生,此次你定要幫我!不然我xing命是小,百姓們可就要白白受苦了!」

三人俱吃一驚,程昱不禁向南鷹瞧去,畢竟此時他已經是自己的主公,見他微笑點頭,才擺手道:「賢弟莫急,慢慢說來!」

棗祗勉強鎮定下來,沉聲道:「昨夜東阿縣中發生驚天大案,准備運往郡府的錢糧賦稅,共五百萬錢,三萬石庫糧一夜之間全部被盜,負責看守縣庫的縣丞王度重傷,其他八名守衛無一幸免!」

賈、程俱被這個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來。

程昱半晌才苦笑道:「賢弟讓我如何幫你?你我相交幾年,何時聽過我會斷案了?」

棗祗大急道:「可是先生學究天人,說不定能幫我撥雲見ri,破此迷案呢!」

南鷹聽得心中一動,破案他並沒有嘗試過,可若說到追蹤、取證、分析,卻是特種訓練中的常規課程,應該和破案沒有多大區別。

干咳一聲,南鷹從容起身道:「縣尉大人!便請你領我們去案發現場瞧瞧吧!」

棗祗一呆望向程昱道:「程先生,這位南先生?」

賈詡笑著接道:「縣尉大人,你卻是不知,有南先生出馬,卻是要遠勝過程先生呢!」

程昱其實心中好奇更甚,難不成這位新認的主公竟然還有斷案的本事?當下捋髯笑道:「正是!南先生若肯出手相助,勝我何止十倍?」

棗祗一向敬服程昱,此刻聽他親口證實,不由狂喜道:「上天有眼啊!如此便煩勞南先生了!」

棗祗搶先推開眼前鋥亮的銅釘大門,回身向南鷹道:「南先生請看,這便是昨夜發案的縣庫了!」

南鷹沒有急著入內,卻蹲在庫門外的黃土大街上,瞧了半天,這才施施然走入門內。

朱漆的廊廡欄柵,映著一圈庫房雪白的牆壁,本已經十分刺目,中間青石鋪就的庭院中卻灑滿了大灘大灘的血跡,更讓人觸目驚心。

棗祗黯然道:「這便是守衛們遇難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