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黃巾之殤 第五十七章 敵巢探秘(1 / 2)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2554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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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六月的夜間依舊有些寒冷,一陣陣的冷風拂過下曲陽殘破矮小的城頭,令守城的黃巾士卒們均不由自主的打了

個寒戰,他們此刻,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透著絲絲涼意。

前兩ri,城中便出現了可怕的傳聞,說是地公將軍大軍在附近的欒城一帶被漢軍打得全軍覆沒,甚至連地公將軍也歸天了,誰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可是城中四門緊閉、如臨大敵的緊張形勢,卻是連傻子都能瞧出來的。若非天公將軍和人公將軍仍在城中主持大局,只怕早已出現逃兵了吧?

他們打著呵欠,努力睜大了疲倦的雙眼,向城外jing惕的的掃視著。可惜在黑漆漆的夜幕下,憑著那微弱的星月之光,除了勉強看到不遠處的長草波浪般起伏,連個鬼影子也無法看到。

下曲陽並不是一個軍事要地,城牆也有些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坑坑窪窪,還出現了豁口。尤其是在西北段的一截,牆體更是破損的厲害,好在此處的城外是一大片沼澤,漢軍不可能選擇這里作為主攻方向,所以黃巾軍只是安排了幾隊巡兵,在這一帶的城牆上往返巡察。

當一隊巡兵剛剛行過,正好一大團黑雲飄過遮住了月光,濃濃的夜se在某一處彷佛是詭異的扭曲了一下,一條肉眼難辨的黑影從沼澤中的yin影中慢慢爬了出來,配合他一身黑衣,幾乎與夜se融為一體。

他采取的是難度極高的低姿匍匐動作,整個人四肢貼地,宛如一只巨大的四腳蛇,無聲無息的潛到了牆根之下。

他背貼著牆根一點點直起身來,緩緩解下滿是泥污的外袍收入背囊,露出一身奇異的緊身黑衣,突然他靜止下來,側耳傾聽。當他聽到另一隊巡兵遠去的足音,突然一轉身,利用城牆上的幾處孔洞,手足並用的向上攀爬而去,靈活得象是一只狸貓。

當他翻上城頭,立即毫不猶豫的貓著腰躡行至另一面的城頭,迅速向下望了一眼後,他從兩人多高的城上一躍而下。在前腳掌落地的一瞬間,他輕靈向前翻了一個跟斗,無聲的卸去了下墜的沖擊力。

黑影快速的閃動著身形,沒入不遠處屋舍的暗影中,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終於成功潛入城內了。

他拉下蒙面的三孔帽,露出廬山真容,面上盡是沮喪之se,自己真是太自大了!剛剛在那個沼澤便險些吃了大虧,雖然好不容易掙脫出來,一雙靴子卻已經灌滿了污穢腥臭的泥漿。他不禁心中哀嚎:自己只有這么一雙叢林作戰靴啊,誰知道這么糟蹋下去還能穿幾年?幸好自己還在作戰衣和防彈背心外面罩了一件長袍,不然更要哭死了。

南鷹收拾心情,憑著直覺向城中潛去。今天夜里的任務並不輕松,首先是要摸進城守府,刺挖張角的情報,若是今夜沒有收獲,那么自己的麻煩就來了,天一亮自己便會無處藏身,只有提前退去。

對於南鷹來說,於公於私,張角的行蹤才是最有價值的軍情。張寶已死,張梁鎮守下曲陽則是人人皆知之事,如果再能於此一並拿下張角,那么河北之戰將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城中的氣氛只可用如臨大敵來形容,南鷹前進不過百余步,已經遇上兩波巡夜的士卒,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尾隨著其中一隊同樣向著城中方向而去的巡兵身後,利用街角和屋檐的yin影,不疾不徐的遠遠綴著。

下曲陽的城守府如同別處一樣,均是位於城池的中心位置,南鷹沒有費多少功夫便成功的潛行到了城守府附近。只是當他繞行一周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生出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覺。

低矮的城守府圍牆外,每隔五步便有一名手持火把的黃巾士卒肅然佇立,數百人將外牆守得有如鐵桶一般,而院內也不時閃過晃動的火光,顯然里面也有大批人馬在徹夜巡視。

南鷹差點兒失望的想要掉頭離去,想要在如此針插難入的防衛中悄悄潛入府內,根本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在來此之前,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黃巾軍在屢次慘敗,又面臨大兵壓境的困境下,竟然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他想了想,終於按下放棄的念頭,向後門處摸去。

後門外的防備確實要松懈一些,可惜仍然令南鷹這樣的高手都生出有心無力之感。他伏在黑暗中,默默的計算了一下巡兵交替的間隔時間和守衛們之間的距離,終於發出無聲的嘆息。

正當他險些轉身而去之時,驀的後門發出輕輕的推動之聲。

一名頭戴笠帽的黑衣人從門內行了出來,門前的守衛們正要查問,突然瞧見那黑衣人緩緩抬起了笠帽一角,無不渾身一震,紛紛軀身行禮。

南鷹也是驚喜交加,雖然相隔甚遠,但憑他過人的目力仍然認出那人正是張梁。

張梁向手下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獨自一人向深幽的長巷行去。南鷹心中一陣狂喜,如此風雨飄搖之際,張梁竟會深夜獨自出行,難道會是去謁見張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待張梁的背影依稀可見,才不緊不慢的遠遠跟了上去。

「篤篤篤」張梁終於停在一處偏僻的小院前,輕輕叩動了門上的門環。

南鷹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小子倒真是狡猾!不但拐彎抹角的故意繞了很多彎路,而且時不時便會在拐角處突然停下,觀察身後的動靜。若非自己jing於此道,換成別人只怕早已被識破行藏。

出乎南鷹的預料,並沒有人前來開門,而是在院內也傳來三聲「篤篤篤」的敲擊之聲後,張梁毫不遲疑的伸手一推,院門竟然應手而開。

南鷹心中一凜,這門上只怕是有什么玄機。他見張梁閃入門內,不敢繼續跟入,只得尋了一處光線最暗的院牆,悄無聲息的翻了進去。

院中黑漆漆的,一點燈火也沒有,所幸南鷹落地的一瞬間,剛好看到一間偏房的大門正合上最後一絲縫隙。

他微微一笑,躡手躡腳的行了過去,借助廊間的立柱yin影,緩緩蹲在了那偏房的窗下。

他輕輕的右耳貼在壁上,立時一絲不漏的將屋內的聲音盡收耳中。

只聽張梁急急道:「你回來了?那傳說是真的嗎?」

「傳說?」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當然不是傳說!否則我何至於如此狼狽而歸?甚至不敢公開入城!」

「什么!」張梁悲憤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絕望,「二哥真的歸天了!是誰干的?」

「漢鷹揚校尉南鷹!」那個聲音道,「這個名字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南鷹心頭一跳,好家伙,說到老子身上了!

「又是這個小子!」張梁用呻吟般的聲音道,「他真是我太平道的災星!我早和大哥、二哥說過,我們當初就不應該惹他的!」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那個聲音道,「不過這小子確是有些邪門,他怎么可能識破我的誘敵之計?」

南鷹一呆,原來這條引誘漢軍深入追擊的毒計竟是出自此人之手!這人究竟是誰呢?聽他的口氣,地位絕對不在張梁之下,可是自己為何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太平道有這么一號人物?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如今城中情況如何?我想你現在的處境已經極為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