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哪里再敢猶豫,他猛推一把張梁,大吼道:「快向林外跑,外面全是我的人!」
雙刀展動,化作霍霍刀光,向那黑衣蒙面人當頭掃去。
那黑衣蒙面人身形騰起,手中彎刀化作一道迅若閃電的白光斜劈鷹刀。
「叮」的一聲輕鳴,兩人同時渾身一震,向後退去。
如此結果,確是大出敵我雙方的預料。南鷹本意是欺身而上將那人纏死鎖定,然後便可以連環快刀將其逼入進退兩難,直至落敗身亡的下場,豈知那人不但刀法精妙,臂力更是大得出奇,竟將自己蓄力已久的一刀從容格開,使所有的後招再難出手。
那黑衣蒙面人亦是大感意外,他只道持雙刀者雙手力道必然有所分散,只要格開一刀,便可令對手手忙腳亂,空門大開,不想南鷹一刀的勁力已然銳利如針,另一手的刀勢更是蓄勢待發,令他生出一旦輕敵冒進,便會飲恨收場的驚悚之感。
二人一時陷入相持之局,誰也不敢再貿然出手。
南鷹聽著身後張梁的腳步聲迅速遠去,不由嘴邊露出一絲笑意,只要張梁能夠沖出林外,高風、強仝便會立即派出人手前來支援,勝利將是屬於己方的。
突然,他感覺到對面那黑衣蒙面人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心中立時生出不祥的預感,不由微微側身,以眼角余光向張梁瞧去。
「嘩啦」一響,茂密的枝葉間,一條黑影尤如蒼鷹凌空撲擊,從上方以驚人的高速俯沖下來,目標正是聞聲仰首上觀,一臉驚駭欲絕的張梁。
一只潔白無暇的手掌狠狠的印在張梁的肩頭,張梁瞬間臉色面白如紙,噴出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踉蹌著向後飛跌,哪里還有半分太平道一代高手的氣度?
那黑影甫一落地,立即蹂身而上,下手快如電閃,一把掐住張梁的頸項。其身手之快,似乎仍在南鷹對面那黑衣蒙面人之上。
南鷹的一顆心直沉下去,不但是因為他終於看出,敵人一直在作戲,目的就是為了要將他和張梁分開,以達到各個擊破的目的。更令南鷹心生震動的是,從那個樹上撲下的黑衣人那快如電閃的行動中,他認出了她!是那個在下曲陽與他曾經交手的神秘女子!原來,她也從下曲陽一路追蹤到了此地。
面對兩個如此超強的對手,南鷹的嘴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索性退後一步,將雙刀插回背鞘。這二人其中一個,自己便已全無必勝的把握,若是再強行動手,與送死何異?
那黑衣蒙面女子望著手中雙眼翻白的張梁,突然一掌劈去,正中張梁頸側,登時將他劈得暈去,身軀軟軟倒下。
她一把將張梁拎住,隨手將他的身體搭在肩上,竟是輕如無物一般,然後不慌不忙的從南鷹身邊走過,直向穎水行去。
那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望著南鷹,眼神竟似有一絲欣賞,他亦緩緩收刀,向著南鷹拱了拱手,與那女子並肩而行,同時伸手入口,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一艘小舟突兀的從岸邊的長草中鑽出,輕巧的疾駛過來。
那高大的黑衣人輕輕一躍,落於舟上,再單手伸出,不費吹灰之力般接過那女子擲來的張梁,小舟僅僅輕輕一震,盡顯其深不可測的超凡手段。
那女子隨即一個空翻,穩穩落於舟上,當她剛剛回過身來,與南鷹四目相對,那小舟已如脫韁之馬疾馳而去。
「將軍!將軍!」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高風的大呼小叫聲。
那女子亦聽得清清楚楚,她緩緩伸出欺霜寒雪的玉指,向著南鷹戲弄般的輕輕勾了一下,蒙面巾後立時響起一陣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南鷹心底一股不可抑止的屈辱感覺驀的涌上心頭,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兩年有余,自己縱橫天下何曾有過如此之恥?竟然眼睜睜的瞧著剛剛投靠自己的張梁被別人擄走,卻是一籌莫展!這樣的失敗絕對是前所未有,前所未有!
他冷著臉向女子一字一頓叫道:「終有一天,我會知道你是誰!你等著吧!」
那女子不由身軀一震,因為這番話卻是那日在下曲陽城中,她向南鷹說出的原話。
她那甜美清柔的語音再次響起,回盪在穎水之上:「很好!我等著你!」
高風和強仝一齊撲至南鷹身邊,望著已經漸漸遠去的小舟相顧失色。
高風難以置信道:「這是什么人?竟能從將軍手中劫走張梁!」
他轉身怒吼道:「來人!去尋找船只,准備追……」
「追個屁!還能追得上嗎?」南鷹滿腔的怒火正無處發泄,他一巴掌扇在高風頭上,怒道:「何況連老子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你們去送死嗎?」
高風捂著腦袋,一臉苦相道:「是!是!對了,末將等已經活捉了那彭脫,敢問將軍要如何處置呢?」
「本將要他何用?」南鷹暴跳如雷道:「拖下去千刀萬剮!然後喂狗!」
「將軍!事情有些蹊蹺!」強仝望著那已經成為一點黑影的小舟,臉色無比凝重:「末將方才聽清了那個女子的口音,她應該是涼州人,說不定還是羌人!」
「你說什么!」南鷹和高風一齊駭然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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