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渤海鷹揚 第十八章 恩威難測(2 / 2)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1799 字 2022-11-15

南鷹含笑不語,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們這些士族名門不是瞧不起草根嗎?讓你們也知道一回,什么叫做高山仰止!

「呼!」高覽輕輕嘆息道:「今日能與將軍一會,我等真是不虛此行啊!」

聽著他一語雙關之意,南鷹微笑道:「彼此彼此!客氣客氣!」

「聞將軍初至渤海,便立遣屬下精兵猛將為地方剿除悍匪,渤海數十萬百姓無不感恩戴德!」封雄瞧見高覽遞來的眼神,立即開口道:「所以在下等謹代表地方父老,帶來一些粗鄙之物,慰勞軍中將士!禮物雖輕,尚乞將軍笑納!」

說著,他恭敬的奉上了一份禮單。

「糧食一萬石,豬羊五百頭…..」南鷹看得皺起了眉頭道:「本將身為一郡之守,守土保民是職責所在,這么厚的禮,受之有愧了!帶回去吧!」

「將軍此言差矣!此為我等一片誠心,豈有帶回之理?」一聽拒收之言,幾位家主一起急了眼,該不會是嫌少吧?

「若是不能令將軍滿意,便請只管開口!」李沛更是有些口不擇言道:「但教將軍所命,無有不從!」

「哦?無有不從?果然是渤海四大家族,開口便是豪言壯語!」南鷹眼前一亮道:「那么本將也不矯情做作,眼下正有幾樁難事,想請各位分憂!」

這是要獅子大張口了啊!四人心中一驚,生出落入圈套的窘迫之心。李沛見高覽狠狠的瞪了過來,立即低下頭去,再不敢亂發一言。

「諸位請看!」南鷹起身行至一幅巨大的地圖前,指點道:「相信你們已經接到消息,本將屬下兩千精兵正與連日來燒殺搶掠的悍匪們激戰多日……」

「雖然已剿滅近半賊軍,但仍有千余賊人退至海邊,據地而守!」他在地圖上比比劃劃:「瞧!便是在此處!」

四人聽得如入雲里霧中,封雄干咳一聲道:「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看來這些賊人已是冢中枯骨,待死罷了!」

「正是!」李沛立即搶著話頭道:「有將軍的百戰雄師駐守渤海,我等今後必將高枕無憂!」

「嘿!看來幾位比本將還要樂觀啊!」南鷹嘴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但是高枕無憂四字,只怕是言之過早啊!」

「渤海一百零九處塢堡,已被攻破六十七處!」他瞧著目瞪口呆的四人:「本將沒有說錯吧?賊人焚堡搶掠,百姓流離失所,而各位竟似乎無動於衷,是否在暗中取笑本將無能呢?」

「我等焉敢取笑將軍?」四人一起驚了變了臉色。

「實不相瞞!」高覽苦笑道:「在下等今日冒昧求見,一者是誠心勞軍,二者便是為了請將軍再次發兵,為地方除害!」

「正是如此!」巴謹嘆息道:「雖然將軍將其中一股賊軍趕得山窮水盡,卻不知從哪里又冒出一股賊人來!他們自稱什么天干地支,人數雖少,但是手段更為殘酷,殺人放火,無所不為!將軍說有六十七處塢堡被攻破,倒有大半是他們所為!」

裝得還挺象!南鷹心中不禁冷笑,你巴家也是黨人代表,別人沒聽說過天干地支倒還有情可原,你也在此惺惺作態,究竟是在明逝保身,還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又或者說,你小子干脆就是天干地支分子,知道這些行動根本不是組織所為,才來求助於本將,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正當南鷹心念電轉之際,又聽那李沛悲聲道:「將軍,這些賊人攻陷塢堡,搶掠民財,還殘殺無辜百姓……我們四姓的族人,便有不少遭到了毒手!請將軍為我等主持公道啊!」

草包,這四姓家主之中唯一的草包!南鷹立即對李沛下了定義,如此開誠布公的闡明了來意,不是草包是什么?

果然李沛之言一出,其他三人微微變色,封雄立即道:「將軍初掌渤海,便有幾股賊人同時騷擾地方,在下斗膽揣測,這其中或有奸謀,將軍不可不防!」

「奸謀?會是什么奸謀呢?」南鷹似笑非笑道:「不知封兄所指為何?請封兄教我!」

「這個……」封雄猶豫了一下,終於一咬牙道:「將軍當日掃盪百萬黃巾,直殺得他們血流成河,聞風喪膽。若說他們敢於公開對抗將軍,當然是痴人說夢,可是若有少數殘余蓄意報復,則並非不可能!目前被將軍圍困於海邊的賊人,倒是與黃巾蛾賊的路數很是相近!」

「有點道理啊!」南鷹的臉上一點表情也看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繼續!」

「至於目前仍然肆虐於各地的所謂天干地支!」封雄的聲音有些弱了下來:「據說當日將軍曾在司隸校尉屬下都官從事的任上,偵破過冀州逆反案,令無數隱於朝中的巨奸大猾紛紛落網,那些人似乎便是出於天干地支…..」

「砰!」隨著南鷹重重一掌落在將案上,案上的筆架、石硯一起跳了起來。

「將軍息怒!」四人望著南鷹滿臉的冷酷之意,一起駭然大叫。

「聽你這話的意思…..」南鷹惡狠狠的盯著封雄,殺機騰騰:「似乎是在說,今日渤海的一切災難,均是因本將而來,那萬惡的源頭,正是本將吧?」

「是不是?」他望著面青唇白的封雄,厲聲喝道:「來人,封了大帳!今日不將話說明白了,誰也不許踏出此地半步!」

說話間,帳外人影閃動,足音四起,長刀出鞘之聲不絕於耳。上百漢軍轉瞬之間便將大帳圍得水泄不通。

四姓家主面面相覷,作聲不得,心驚膽戰之余,無不生出難言的悔意。誰能想到這位鷹揚中郎將當真如傳聞中的一樣,說翻臉便翻臉,適才仍是一副溫文儒雅,卻因一句試探之言便立即變了顏色,真是恩威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