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四 渤海鷹揚第四十八章 斷後之戰(1 / 2)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1962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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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南鷹一番言論,諸人一起露出沉重之色。事實確實如此,在此前的幾次接戰中,渤海軍團的遠程打擊能力尚遠遠沒有展現,便已被那場先聲奪人的驚艷火攻蓋去了鋒芒,令敵我雙方都對其銘心刻骨,卻無意間忽略了渤海軍的最大優勢。

「將軍說,火油在暴雨之中可以引燃,卻無法持久……」關羽沉聲道:「既然大火阻擋不了烏丸人多久,他們一定會急起直追,我軍若被其擊於中途,將會大敗!」

「不要那么悲觀!」南鷹蹲下身子,伸指戳了戳黃土大道,詭異一笑:「若想扭轉局勢,便要望天打卦,希望這場雨下得越大越好!」

「末將真是糊塗了!」連張飛都渾身輕顫,一臉茫然道:「這場雨明明是我軍的敗因,為何將軍竟會企盼雨勢變大?」

「世間的萬事萬物,皆有其利弊得失,只看對象不同,立場不同……比如一場豪雨,對於長年干旱、水源稀少之地便是濟世甘露,而對於山川大澤、水量充盈之地,則可能引發洪澇之災!」南鷹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在烏雲籠罩的陰影下熠熠生輝:「同理,若我軍於暴雨之中繼續死守原地,則必敗,若我軍借助天時遠遁,誘敵深入,則或可滯敵於泥潭之中!」

「一定要殺了他!」張純有些神經質的大叫著:「南鷹不死,我們最終都將死無葬身之場!」

幾位烏丸大人面面相覷,丘力居開口道:「彌天將軍,你與那位鷹揚中郎將似乎有過交集?他為何稱你為故人?」

「往事不要再提了!」張純支吾道:「反正此人是敵非友,當年,本將和幾個朋友也曾在他手里吃過大虧…….」

「那些都無關緊要!」蘇仆延冷笑道:「本王只想知道一事,這些黑色火油是否真如他們所說,連水澆尚且不懼!」

幾人目光一起落到張純手中的陶罐上。

「若以少量水潑灑,只會令火勢蔓延……」張純望著同時色變的烏丸人,微笑道:「可惜那南鷹並不知道一事,當年本將也曾參與過運送此類火油的差事!」

他仰起頭來,瞧著越加黑重的雲層,信心十足道:「只要有足夠大的雨量,這些火油即使引燃,也撐不了一時三刻!」

「果真如此?」丘力居一雙眸子驀的大亮:「這么說,漢軍們再無所恃,我軍要立即組織全部軍力准備猛攻!」

「只要降雨後我軍攻擊,他們一定會全力引火……」張純嘴邊泛起自信的微笑:「若再不使用,這些火油可就全部成了擺設。那么我軍便發起一次佯攻吧,逼迫敵軍使用全部火油後,再從容消滅他們!」

「就這么辦!」難樓眼中閃過殘暴嗜血之光:「那葉提拉生死不明,我們又已經死了那么多人,此仇豈能不報!只待火熄,斬盡殺絕!」

「吧噠」、「吧噠」,一點點蠶豆大的水漬在黃土地上緩緩擴散開來,須臾間昏暗的天地之間便交織成一道道雨簾,干燥的泥土瘋狂的吸吮著久違的甘露,令空氣中彌漫著的水土之氣甚至壓過了那股濃郁的血腥。

兩千烏丸人虛張聲勢的殺了過來,並似乎未卜先知般在沖天而起的火牆外躑躅不前,呼喝之聲震天動地,卻是連箭矢也懶得射出一支。

幾部烏丸大人一起向著張純投來敬服目光,張純卻是暗拭一把冷汗後,微笑頷首回應。

正當烏丸人和叛軍自以為得計之際,可惜他們的目光卻是難以穿越耀眼生花的沖天火光而看清真相,因為火光難及的陰影之處,犀利的弓弩已經插回密封的皮套,雪亮的鋼刀也暫時收入鞘中,一隊隊漢軍和匈奴人正准備有條不紊的從容撤退。

「典韋、姜奐、孫策!」暴雨如注下,南鷹挺立的身軀卻愈發筆直,風雨之聲絲毫不能阻擋他那清亮的發令之聲:「引一千騎兵開路,務要尋回高風的斥侯小隊!」

「呼廚泉和於夫羅!押送烏丸戰俘為中軍,居中策應!」

「甘寧、蘇飛!率紅鳶、赤鷹乘戰車緊隨其後!」

「本將親領李進、關羽、張飛三將,分乘四架戰車斷後!」

眾將無不凜然遵奉,唯有孫策大叫道:「叔父,你豈可僅以四架戰車斷後犯險?小侄願以本部一百騎兵隨侍!」

「忘記你的職責了嗎?」南鷹不為所動的沉聲喝道:「若前方有張舉叛軍迎頭來犯,你將是沖破敵軍的前鋒!再敢違令,軍法從事!」

孫策呆了一下,才狂叫一聲道:「是!末將遵令!」

說罷撥馬便走,似乎不想讓南鷹看到他眼中將要淌下的熱淚。

「看好他!」南鷹向典韋打出手勢:「絕不讓他遇到絲毫危險!」

「將軍!呼廚泉請戰!」呼廚泉只覺一股熱血直沖上頭,雖然身軀已經被雨水盡數打濕,心中卻只有死戰一場的狂熱與沖動:「將軍已經待我們兄弟天高地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您親自斷後……」

「想戰可以,等本將打完、打光,你必須頂上!在此之前,服從命令……雖然你不是本將的直屬部下!」南鷹瀟灑的一甩滿頭黑發,雨珠四下里飛濺開來,他哈哈大笑:「若是陣前抗命,一樣打你板子!」

「將軍,大恩不言謝了!」於夫羅滿面盡濕,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緊緊盯著南鷹,嘶聲道:「小王不說虛話,若留得這條性命……今後,此生願供將軍驅策!」

「不用等到今後,你現在就必須為本將做到一件事!」南鷹直言不諱道:「你部人數最多,且全是騎兵……」

「看到眼前這條我軍撤退的道路了嗎?」他指著面前已經漸漸泥濘的土路:「利用行軍之際,哪怕是讓騎兵縱馬踐踏,也要盡可能破壞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