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群雄逐鹿 第六十六章 布局天下(1 / 2)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2613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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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一顆仍未從震動中平復下來的心兒,滿寵坐了下來。感受著那張所謂座椅帶來的奇異而舒緩的感覺,他情不自禁的扭了扭身子,再張了張口,這才愕然發現,來前的滿腹話語一時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伯寧一路辛苦!」幸好此間主人確有不凡氣度,適時微笑道:「無論是曹孟德交予的使命,還是你個人的想法,盡可向本將慢慢道來!」

「多謝皇叔雅量寬宥!」滿寵再次生出欽敬之情,他終於恢復了鎮定:「此次冒昧前來,鄙上確有交待,不過在此之前,寵仍有一事如鯁在喉……」

他看了看面帶微笑的南鷹,直言不諱道:「敢問我家軍師戲先生現在如何?」

「他很好!」南鷹笑意不減,他掃視了一眼表情各異的鷹將們,又加了一句:「不勞動問!」

「很好?不勞動問?」滿寵怔在當場:「皇叔究竟何意?」

「看來不說明白一點,你也不好回去向曹操交待!」南鷹嘆了口氣,微微低下頭來:「這很好嘛,當然是指戲志才先生病體已愈,再無性命之憂……」

「您說什么?」滿寵滿面駭然,「呼啦」一聲立起:「僅僅半日之前,戲先生仍是病入膏肓,難道此時竟已……」

「滿伯寧!」坐於南鷹左首第一的一名武將冷冷的打斷了他:「你是在懷疑南將軍的醫術,還是他的信諾?」

「不敢!」滿寵慌忙欠身:「下官焉敢有不敬之心,只是這消息委實太過驚人,下官失態了……」

他仔細打量了一眼那名鷹將,但見那人濃眉銳目,滿面英挺之色,不由問道:「敢問將軍是?」

「本將高順,字匡日!」那將仍是一副嚴冷表情:「與孟德,也算是老相識了!」

「竟是高將軍!下官有禮!」滿寵心中一跳,誰不知道高順是渤海軍名副其實的二號領袖?他目光一掃,卻見南鷹右首第一人,一副文士裝束,正在向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心中又是一驚,能與高順相對而坐,難道此人便是渤海軍第一智者賈詡?

他吶吶的坐了回去,口中連道:「久聞皇叔醫術稱絕,今日始知名不虛傳!真是神乎其技啊!」

「伯寧,你聽好了!」南鷹緩緩抬起頭來,雖然仍是面帶微笑,目光中的笑意卻在一絲絲斂去:「戲先生身體已然無恙,從此便留於渤海……請你回復曹孟德,不要再過問此事了!」

「這……如何使得啊!」雖然事先已經有了一絲預感,滿寵仍感手足無措,他苦笑道:「皇叔啊!下官且不論戲先生之前與您有何淵源,但他如今仍是我方軍師,一旦從此留在渤海……天下間,是否從此便會流傳出對您和鄙上均為不利的風傳呢?」

「笑話!本將何曾怕過天下人的非議?」南鷹驀然間目光銳利如刀,令滿寵渾身一寒:「也不怕你傳話給曹操,戲先生從一開始,便是本將暗中派去輔佐他的親信。如今曹操羽翼已豐,腳步已穩,且戲先生因勞成疾,正是回歸之時!」

「再帶一句話給曹操……不怕他說本將爾虞我詐、口蜜腹劍!」他見滿寵張口結舌,又冷笑道:「你請他捫心自問,本將這些年來待他如何?而我渤海軍屢遭強敵入侵,他卻身在何處?他欠本將的……還很多!」

滿寵終於領教到了鷹揚中郎將的霸氣,他望著南鷹那雙深邃森寒的雙目,生出宛如被一頭凶獸盯上的可怕感覺,而

一瞬間,滿寵又突然想起了有關曹操和南鷹之間的種種傳說,當年黃門北寺獄之厄、董卓亂政後的洛陽出奔事件、曹嵩徐州脫險……他沉默良久,終於長嘆一聲,起身向著南鷹深深施禮,再無半句異議。

「很好!貴方若能一直保持如此良好的態度,本將已經可以預見到接下來的對話,也必會善始善終!」南鷹點頭道:「說出曹操的請求吧!他是否需要本將出兵相助?」

「皇叔端的是快人快語!」滿寵緩緩直起身體,面容驀的變得肅穆庄嚴:「曹將軍有言,兗州存亡,盡在您一念之間……」

「可以!」南鷹斷然道:「你可轉告孟德,本將即日發兵,一路由青州出擊,兵指徐州,逼使陶謙回師自保,另一路便由此處發兵,直接攻擊兗州境內的袁術所部!」

「什么?」滿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叔不待下官言明出兵的條件,便已慨然應諾嗎?」

「哦?孟德還許下了出兵的條件?」南鷹嘴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伯寧何妨一說?」

「是這樣……」見南鷹願意聽條件,滿寵反而心中一松,微笑道:「兗州泰山郡一直匪患難絕,百姓難以安居樂業,而此郡恰於青州毗鄰,正欲請皇叔派出能員干吏主持大計!」

他目光一掃帳中鷹將,再次含笑道:「聽聞皇叔帳下鷹將中有一位臧霸將軍,正是泰山本地名人,甚孚眾望,若由他前往平患,正是再好不過!」

「聽這話的音兒,是要割讓一郡之地,作為出兵之資啊!」南鷹一怔,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大笑:「由頭更是天衣無縫!臧霸啊,這是請你去當老家的太守啊!正所謂富貴不還鄉,有如錦衣夜行!你意如何?」

帳下鷹將中,一將側身而出施禮:「稟將軍,朝庭有制:地方官吏除了需要回避本籍之外,婚姻之家亦須互相回避對方原籍,兩州人士也不得對相監臨,此為三互之法……末將身為漢臣,不敢違制僭越!」

那將長身玉立,面容英奇,正是泰山臧霸。

「說得好啊!宣高,你沒有令本將失望!」南鷹深深望了一眼臧霸,再瞧向愕在當場的滿寵,嘆息道:「本將身為大漢輔政皇叔,居然有人當面勸本將帶頭違反大漢律法……居心何在!」

說到此處,竟然已是聲色俱厲。

「皇叔,您誤會了!」滿寵渾身俱震,他幡然醒悟道:「下官絕對沒有這般心思啊!」

「本將明白,你此言並非心懷叵測,只是無心之失……正因如此,才更加令人痛心疾首!」南鷹怔怔呆坐,雙手卻緊握成拳:「帝都西遷,天子蒙塵,這才多久的光景?然而天下人卻已渾然忘卻了昔日先帝所定下的規矩……」

「砰」他重重一拳擂在將案之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漢的一郡土地,什么時候已經成為臣子們相互交易的資產了?這天下,究竟還是不是大漢的天下?」

「皇叔息怒!」望著真情流露的南鷹,滿寵突然間百感交集,一股難言的愧悔之情更是充滿心頭,他緩緩拜倒在地:「下官枉讀聖賢之書,卻失之於不忠不孝……實是罪該萬死!」

「起來吧!試問這天下間,又究竟還有多少人,在盡著大漢臣子的本份?」南鷹霍然起身,以手指天道:「然而,本將今日向天銘誓:但在鷹旗飄揚之地,漢祚不絕!」

「呼啦」一聲,所有鷹將一起離座而起,向著南鷹躬身施禮,無言的表明內心信念。

滿寵呆呆的抬起頭來,看著那淵渟岳峙的英偉身軀,內心止不住的熱情奔涌,眼角也仿似正有暖流溢出……一瞬間,他竟然升出一股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感覺:仕主當如是!

「你回去告訴孟德!」南鷹那仿佛若有磁音的話語繼續回盪在耳畔:「本將不需要什么條件……兵鋒所指,只伐奸佞丑猾之賊,羽翼所現,只護忠孝仁愛之人!但求義之所在,心之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