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度也不那么高了。」雷克薩斯剛說完，就看凱瑟琳手忙腳亂地擺弄著領口的扣子，他不由一樂，把目光轉向別處。

等凱瑟琳把該扣的該弄的都弄好，雷克薩斯疑道：「這兩個人到底誰勝誰負？」

紛紛揚揚的煙塵中，視線並不是那么好，他們四處走了走，也沒有找到兩大強者的痕跡。走來走去，只找到地上的滾燙石塊，還有焦枯的草木。

「我靠，看這里，好大的坑啊！」凱瑟琳扯著雷克薩斯的衣袖，帶他來到一處，揮手撥開煙霧，只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隕石坑般的巨大圓坑，直徑和深度都超過十米。

坑中猶自熱浪滾滾，嗤嗤地冒著白煙。

「這……還是希隆城？」雷克薩斯瞠目結舌，愕然。

大坑的中心，奇克斯半跪著伏在地上，一人多高的格拉姆聖劍，就跌落在他身邊，但劍上的光芒和熱度都已散去。

奇克斯撿起巨劍，但自身也是搖搖欲墜。

蒼老的臉龐上，布滿了血跡和灰塵，一縷縷的汗水席卷著泥土，流淌在縱橫交錯的皺紋之間，順著沾染了血的紅胡子滴落而下，那樣子，說不出的滄桑。

「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雷克薩斯叮囑凱瑟琳一句，邁步走進了大坑里。

坑里，找不到一塊石頭，也看不到一株草木。所有的東西，都被沸血斗氣熔成了細細的沙土，踩上去軟綿綿的，就像海濱的沙灘。

隔著靴底，他都能感覺到那股滾燙的熱意，仿佛一腳下去，就會冒出一陣煙霧。

來到奇克斯老人身邊，他的喉頭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什么。

突然，呼啦啦一陣輕響，一群黑色的蝙蝠，從四面八方飛出，從倒塌的房屋間，廢棄的街巷中，拍打著翅膀，一起飛了出來。

放眼望去，鋪天蓋地，大概有那么近百只蝙蝠，黑壓壓一片。

黑壓壓的蝙蝠群，都飛到了離大坑百米之外的一棵大樹上，層層疊疊地摞出一個人形，正是加里森。

就連他身上那套黑袍，也是再次出現，站在樹梢上，像極了剛剛出場時的那個鬼影。

但這一身黑袍卻是破破爛爛，千瘡百孔，能做到的，僅僅是將內層的銀白鎧甲遮蔽起來。

沒有任何場面話，加里森收起詛咒之杖，召喚出一只通體黑色的飛行魔獸，翻身騎上，吹了一聲口哨，那魔獸載著他騰空而起。

而坑中的奇克斯，對加里森視若無睹，就這么任他騎著怪鳥離去。

「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奇克斯再也支持不住，身體一晃，隨即頹然軟倒在地。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

天空中飄下了絲絲細雨，近處的殘破城市，天穹盡頭的烏特加山，都聳立在風雨之中，朦朧神秘。

「咳咳……」老人收回目光，扭過頭來，晶亮的一雙眼睛，靜靜地盯著一直在旁邊觀望的雷克薩斯。

「真沒想到啊，在臨死之前，陪在我身邊的，是你這么個有趣的小家伙，連噬魂魔戒，最終也是被你得到了。」老人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看得出，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拼盡了全力。

「……」雷克薩斯不知該如何回答，和奇克斯對望的目光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