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2 / 2)

唐寧被先生的目光扎到,立刻堅定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但我知道,我不願看到她痛苦,哀傷。我會傾均有守護她,不離不棄,讓她做想做的事,每一日都過得幸福。」

程先生看著他的眼睛,這雙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滿是誠摯與求懇。也許是他想左了,一個十歲的孩子怎會懂得男女之情,如今他能說出這番話,誠心足矣,罷了,這事還不急。

之後一個月,先生先是給買了一個丫頭一個婆子,專門照顧程姐姐衣食住行;又把柵欄扒了,砌成磚頭的高牆。

唐寧卻急得團團轉,先生這番作為豈不是坐實了那流言,他幾次欲開口勸說,都被先生擋了回來。

隨著流言愈演愈烈,唐寧也不好再上先生家探望,學堂停了課,先生和程姐姐緊閉門戶,萬事不理。

唐寧唯一慶幸的是,程姐姐對此十分看得開,她還反過來勸說唐寧,「別人要名聲不過是為了能嫁得好,我這身子本就不能嫁出,名聲差點又有何妨。」

就在唐寧倍受煎熬時,一個消息傳遍倉平縣,迅速蔓延到各個鄉里。

張德懷,張友才嘴里成天掛著的大伯,被調到雲關做縣令了。

雲關是什么地方,老百姓沒有不知道的,大昭極北,最偏遠的邊關,判罪時,流放充軍能到的最遠的地。雖說這些年邊關沒什么戰事,有些交通要道有大規模互市,可雲關可不是什么交通要道,看名字就知道了,絕對是鳥都飛不到的地兒。

從江南到雲關,雖然都是縣令,可差別大了,說這中間沒緣故,連張二牛家的傻兒子都不信。雖然農民不識字,可也不傻,怎么張德懷正趕上和程家鬧翻的時候出事,過年時還聽說要升官的,事情真有這么巧?

關於程姐姐的流言消失了,關於程家的來歷卻慢慢開始流傳。其實程家搬到李家村也才十幾年,村里稍微有點年紀的人都記得,當初他家搬來的時候就大手筆的買了這院子,坐的是馬車,程夫人的氣質一看就是千金秀,再看程秀才的舉止風度,活脫脫一個世家公子。

村里人的想象力真不可小覷,很快一個公子與千金暗中相戀,奈何家長不許,只得私奔到鄉里隱居的感人故事便傳遍全村,然後演變成好幾個版本傳向周圍鄰村。

唐寧聽到流言的時候沒有發怒,也沒有哭笑不得,他居然有些相信了。要不然怎么解釋張德懷的失勢,怎么解釋先生不同一般的人見識。唐寧心里早就有些猜測,先生背後肯定有後台,至於他為什么隱居山林,這就猜不准了。

不管先生是什么人,在唐寧看來,先生就是先生,是他尊敬仰望的恩師,是他要養老送終的岳父。反正,張家消停了,流言沒有了,世界安靜了,按理說唐寧該放心了。

然而他還有件事一直記掛在心,就是球球。他估計這會把球球接回來,讓它呆後院不要出門應該沒事。

於是,他每天早晚爬山時,便順便多轉幾圈,往山里走走,指望著球球能嗅到他的氣味找來。可是十幾天過了,球球還是不見蹤影。唐寧不安起來,球球不會出事了吧?漸漸的,唐寧也不畫什么朝陽夕陽的了,他每天在山里轉悠,有事沒事便舀塊肉,在球球離開的地方等著,不管是嗅著肉味還是他的味道,球球總該能找到吧,唐寧每次都這么期盼著,卻每次都失望而歸。

唐寧洗了把臉,背著書箱上了山,天際泛白,還有沒有那個身影,唐寧有些絕望,程姐姐應經問了好多次,唐雲只能拖著,為了不引起她懷疑,唐寧不得不每天照常上課,照常吃飯說笑,如今他感覺快要撐不住了。

漫長的一天過,唐寧照舊背起書箱,照舊舀著肉了球球離開的地方,還是沒有,早該想到的。唐寧繼續順著球球離開的方向往山里走,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對自己說,他越走越遠,再往里就是深山了,里面有大型動物,很危險,唐寧有些猶豫,卻非常不甘心,最後一次,怎么樣也得找夠本。

他往前邁了一步,突然抬起頭,側耳細聽,他好像聽到了球球的叫聲,他不會是幻聽了吧?唐寧頓了頓,靜下心,寂靜的山林里,遠處一陣一陣的嚎叫聲隱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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