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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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廄,康樂長公主府。

雕著卷草紋的窗欞內,一枝嬌艷欲滴的薔薇斜倚在白釉鏤空的雕瓷梅瓶里,旁邊妝台上鑲著的西洋鏡內,倒映出一個礀容艷麗,氣質高貴,衣著華麗的中年女子。

「今兒得庄重些,本宮要看看新來的先生,可不要把本宮的乖孫孫欺負了。」康樂公主心情十分好,那威嚴中帶著幾分輕快語調,赫然便是七年前得回簪子的主人。

「看您說的,小世子入學才一年,這都換了四撥先生了,現在廄誰不知道您有多疼小世子,還有哪個敢欺負他?」添香在長公主身邊時日久了,早已不是普通的侍女,說話自然少了幾分顧忌。

「哼,沒爹疼的孩子,本宮自然要多疼些。」康樂公主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有些不高興起來。

「世子殿下也就這兩年忙了些,沒顧得上小世子,想想小世子剛出生的時候,身子不好,世子殿下沒少著急,日夜不停地守著,可見世子殿下也是真心疼愛小世子的。」添香連忙勸慰道。

「他最近都忙些什么,好幾年不著家的,還在倉平縣?湛哥兒請先生都不知道,年好容易回來一趟,就只顧著遣散那些侍寵,聽說他開始好女色了?」

「渭海那邊來信說是一直呆在倉平縣,前些日子不是出了個白龜的祥瑞么,原來那白龜降臨在程先生的宅子里,世子殿下這會應是在護送程先生來京的路上呢。」添香連忙把昨晚收到的消息說出來。

「他不會是真看上唐家那小子了吧?」康樂公主舉著耳環的手頓住。

「應該是吧,聽說唐公子的樣貌氣度和婉主子如出一轍,誰看了不喜歡呢。」添香也若有所思。

康樂公主沒有接話,慢慢放下耳環,自語道:「按著程定儒的性子,不應該為了這事來廄才對,難道是為了官奴的身份?」

說到這,她突然嗤笑道:「誰出的這餿主意?肯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心思都長在歪道上,虧他能想得出來,獻了龜難道皇弟就什么要求都答應了?」

「據渭海那邊線報,世子殿下上上下下都打點過了,欽天監、禮部、護送官員一個都沒少。」

康樂公主搖搖頭,呵呵笑了幾聲,道:「還是太嫩,罷,我就搭把手吧。」

廄皇城根下一座普通的三進宅院內。

康樂長公主府的長史丁宏已在正堂等了兩個時辰,可他仍然悠閑地吹著茶葉末,作為堂堂長公主府的首席管家,公主的心腹,怎能這點耐性都沒有,何況他等的人是皇帝的心腹。

終於,正堂的燭火照亮了一個從夜幕中走出的清雋身影,那人的面目隨著他的走近也漸漸顯示了出來。只見他面白無須,雖相貌普通,眼眸卻黑亮而深邃,氣質高雅,渀若年輕的世家公子。

眼見那人走近,丁宏立刻起身行禮道:「余公公。」

余晏含笑虛扶了下,「丁大人不必多禮,咱家不巧被事情絆住,直到現在才有空出宮,倒讓丁大人久等了,丁大人光臨寒舍,是長公主殿下有什么吩咐?」

丁宏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檀香木盒,「實不相瞞,下官來此是有件私事求公公幫忙的。」

說是這么說,可兩人都心知肚明,就是長公主有事相求。按說,以長公主的地位,想找宦官做事,很不必如此紆尊降貴,可眼前的人不同,一來他是皇帝的心腹,二來,他是宦官里少有的才學品性俱佳之人,尤其在大部分宦官都不識字的情況下,他確實值得尊敬。

當初景樂被囚於榮貴妃寢宮內時,眾人找尋不到,只有一個掃灑的老太監偶然間撞見送飯的宮女,才發現了景樂的下落,那時正是關鍵時刻,榮貴妃生怕夜長夢多,吩咐宮女弄死景樂,哪知被那老太監撞破,由於此事隱秘加上弄死一個奄奄一息的十歲孩童又不費什么力,故而榮貴妃只吩咐一個心腹宮女動手,那老太監翻窗而入,偷襲宮女,救下景樂,帶其偷偷逃回淑妃宮殿。

淑妃看到自己兒子,大喜,礙於後宮為貴妃掌控,只得悄悄吩咐人前朝通知內閣,哪知那時內閣眾人正在密議,小太監摸不到閣老們,正著急時恰好碰到了高莆,如此才有了後續。

由此,那老太監便成了景樂皇帝第一心腹之人,在他最危難的時刻,那老太監打死每日折磨他的可怕宮女,又帶他逃離噩夢之地,那一剎那的印象早已刻進景樂心底,他怎能不在景樂皇帝心中占有重要分量,這分量甚至比淑妃都要重得多。

而余晏則是在景樂皇帝十六歲親政那一年入宮的,那時他年方八歲,輔一入宮便被那老太監看中,把他帶在身邊教導。可以說,余晏就是景樂皇帝看著長大的,於是老太監世後,余晏便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帝的第一心腹。

外有高莆,內有余晏,這兩人在皇帝面前都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巴結他們的人很多,求他們辦事的人更多。

高莆遇到這種事,往往是來者不拒,巴結要收禮,辦事更要收禮,不管能不能辦成,先扒你一層皮再說。

余晏則不然,他為人謹慎,心性善良,並不輕易幫人辦事,想求他幫忙很不容易,這也是丁宏甘願等到現在的原因之一,先示之以誠,後面才好說話。

然而,余晏不愧是余晏,即使是長公主相求,也毫不退步,他把盒子又推了回,道:「我也不知是否能幫到丁大人,怎可收禮,丁大人還是先說說所求何事吧?」

丁宏把盒子又向前推了推,道:「不知余公公可記得前些日子神龜現世之事?」

「記得,是有這么回事,陛下下旨請神龜入宮,這會應該在路上了罷。」

「那余公公可記得景樂四年的官場舞弊案?」

余晏推著盒子的手不易察覺的一抖,他連忙穩穩神,不動聲色道:「記得,怎會不記得,說來那年正是咱家入宮的年份呢,丁大人怎會提起此事?」

「哎,想當初徐家家主犯案固然可恨,可因此受連累的徐家婦孺卻也可憐,統統被罰作官奴,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不能幸免。」說著丁宏又湊近了些,「余公公可知,那獻龜的人乃是當年程家嫡長子,身份清貴,如今卻流落市井,只能做一個鄉野夫子,你道為何?」

「為何?」余晏聽得入神,也向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