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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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晚風徐徐。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床上並排躺著的兩人身上投下斑駁。

謝白筠仰面看著帳頂,身旁睡的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鼻端那縈繞不的幽幽曇香讓他心跳如鼓。

據墨一報告,唐寧睡著以後十分安穩,怎么都吵不醒,明知自己不該這么盤算,可他還是不想放棄這大好的機會,手指在兩人合蓋的薄被下微微動了動。

「對了,今天幫我抓妞妞那人是你派來的?」

謝白筠手差點一抽,嚇死他了。

「嗯,他叫墨一,是我的暗衛,兩年前我派他來保護你。」

唐寧想了想,兩年前正是他打官司的時候,原來謝白筠一直為他擔憂操勞,卻不訴諸於口,更見誠摯,唐寧心口一片暖熱,說話也更加和軟。

「他是你的暗衛,想必你也是看中的,如今卻在我這里蹉跎,豈不是浪費,我看還是讓他回你身邊效力罷。」

唐寧輕柔溫潤的嗓音就在耳邊環繞,謝白筠從未感覺自己離唐寧如此之近,似情人之間的私語,他耳朵發熱,強壓下心中悸動道:

「無礙,少了他,我身邊還有許多暗衛。倒是子安身邊連個侍候跑腿的人都沒有,墨一雖看著蠢笨,手底下卻也有些本事,我把他給了你,他就是你的人了。若你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只管吩咐他便是。」

唐寧卻還是想推卻,別的不說,單說知道自己每時每刻都被人暗中盯著就已是十分不適了。何況光聽暗衛這個名字,結合前世所看的武俠械,唐寧便感覺暗衛是個十分辛苦的職業,他並不想讓別人為他勞動這么多。

唐寧正要開口,被子里的手卻被一只更加溫暖寬闊的大手牢牢握住。

「我知你不習慣有人侍候,墨一也不是時時看著你的,他只是負責你的安全,在你身陷險境時才出手保護,你睡覺他也會睡覺,只是睡覺時警醒些罷了。

再說,我視子安為摯友,十分不願子安出事,若墨一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子安可知我心?」

雖然謝白筠所說屬實,墨一確實不是時時刻刻蹲守的,而且墨一作為暗衛之首,亦有差事在身,如有大事要向謝白筠回復,當然順便匯報下唐寧身邊事貌似順理成章。但謝白筠沒說的是,墨一可不是一個人,墨一手底下還有十來號人,這十來號人手底下又有仆從,儼然是一個小小的護衛兼情報體系。

唐寧哪里知道謝白筠暗地里的勢力,聽謝白筠所說,覺得墨一其實是個保鏢,誠然謝白筠並不在乎少一個仆從,但他卻是要平等看待墨一,權當雇他當保鏢便是。

想到此,唐寧便也放開,謝過謝白筠後便坦然入睡,這一天實在是累死他了。

謝白筠卻是沒睡,感覺身邊人呼吸平穩,已然熟睡。

他的心思便開始活絡開來,他認識唐寧八年,三年傾心,此刻心愛之人就睡在身旁,讓他按下心中綺思,實在煎熬。

幾番掙扎,謝白筠終是悄悄翻身,手撐在唐寧耳旁,全身籠罩住毫無所覺的唐寧。

謝白筠自己也曉得他這番動作實在有失君子之道,流於猥瑣。

然他謝白筠不是君子,強取豪奪才是他的本性。

他五歲時,祖父死而父母遷回雲南,不久母親便水土不服病亡。父親寵愛美妾,接著庶子庶女便一個個生了出來。他孤身一人在風雲詭譎的廄艱難生存,母親雖是公主,卻只是當今庶妹且人已不在。父親對子女公正,然他是嫡子,這份公正對他便是不公正,再說,比起遠在廄的嫡子,明顯長在眼前、承歡膝下的庶子更得父親寵愛。

他雖有世子身份,但在皇宮里鳳子龍孫身邊卻什么都不是,惟有依靠歷代鎮南王世子在廄經營的暗衛,方能勉強立足。

從他記事起便事事算計,步步為營,初時的孤獨不安慢慢磨練成了表面紈絝風流內里陰狠霸道的性子。好在自他娶了康樂長公主的女兒福寧公主後才算在廄扎了根,處境有所改善。

初時,他總以為成了家便是有了依靠,無論他在外面如何虛偽周旋,總有一個溫暖的家可回,總有一個人可以互相依賴,然而,後來他才明白,妻子只能算盟友,他依然是獨自一人。

他也不敢親近兒子,不是他心狠,而是他的過便是兒子的將來,總有一天,他要回到昆南,父子永不能相見。現在,他惟有以行動教導兒子,靠父親不如靠自己。

什么世襲罔蘣,什么世代榮華,這富貴權勢的背後卻是要以骨肉分離,父子至死不相見為代價,這樣的榮華富貴他不要。

只是,他謝白筠不過是一個政治產物罷了,從他出生起命運便不由自己主宰,所以,他要什么,便要爭,要搶,要不擇手段掃除障礙。什么君子坦盪盪,君子不強人所難,他五歲時就知道這些都是屁話。

然而對於唐寧,他卻不敢用強。他如大海中漂泊許久的一葉扁舟,唐寧是他發現的唯一的港灣,他渴望靠岸,卻又害怕這個溫暖的港灣容不下他。所以他只能圍著他打轉,小心試探,慢慢靠近。

謝白筠知道雖然唐寧外面看著軟和,內里卻堅韌,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唐寧視他為摯友,毫無情愛之意,若他用強,唐寧就會立刻拒他於千里之外,不如溫水煮青蛙,慢慢滲入,用水磨的功夫細細纏,待唐寧反應過來時已是來不及脫身。

當然,現在有了這個絕佳的機會,他也不會拒絕,就當是他隱忍多年的獎賞罷。

謝白筠說服了自己,便不再猶豫,身子慢慢壓低,嘴唇覆蓋上心愛之人那天生上翹的嘴角。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滋味是他從未有過的奇妙,他的唇稍稍上移,不再試探,直接含住對方柔軟的唇瓣,電流自心而起,瞬間流過手筋,聚在指尖,似要噴涌而出。

謝白筠輾轉舔舐,沉迷其中,越來越忘形,也越來越不滿足,他的唇慢慢下移,舔過唐寧優美的下頜,埋入雪白細長的頸項。

他含住那小巧的喉結,戲弄一般細細啃咬,唐寧本就松散的領口隨著他的磨蹭越開越大。

突然,他感覺唇下喉結一陣顫動。

「你在做什么?」

一道驚雷劈入謝白筠腦海,他僵直這身子,似被定身一般,腦子里一片空白。

唐寧本來睡的十分香甜,只是他做了一個噩夢,感覺自己被束縛著手腳,什么東西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在夢里苦苦掙扎,醒來時就感覺唇上酥麻,頸間一片濕熱,甚至有牙齒在啃咬,心中大駭,話便脫口而出。

不過幾秒的時間,唐寧便反應過來,更覺難以忍受,他猛地用力推開謝白筠,坐起身看著身邊好友,又羞又惱,心中更是一片亂麻,他萬沒想到謝白筠會如此待他,現在該如何是好?

然而,沒等他想出個章程,謝白筠卻又抓著他的肩,把唐寧壓回床上,吻如疾風驟雨般落下,唐寧幾番掙扎,只能讓謝白筠變本加厲,嘴里被他的舌肆意掃盪,唇舌在這片戰場上躲閃追逐,口水自嘴角滑落,唐寧感覺越發不堪,一個硬挺已然頂在他腰側,奈何他一介書生怎會是謝白筠的對手,就在他覺得躲不過今晚之時,身上的人卻突然停了動作。

謝白筠的手從唐寧肩頭慢慢滑下,順著胳膊摸到了唐寧的手掌,兩人十指相扣,胸膛相貼,都能感覺到對方急速跳動的心臟。

謝白筠側臉貼著唐寧,呼出的熱氣直鑽唐寧耳里。

唐寧覺得耳朵又熱又癢,怒從心起,正打算偏頭躲過時,就聽謝白筠略帶沙啞的嗓音灌入耳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

他們離得如此之近,親密無間。唐寧能從他的話語里辨出細細的顫抖,他驀然間懂了,謝白筠是真的愛上他,他的緊張,他的愛意,他的渴望順著耳道直達他的腦海,不容他懷疑,也不容他反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樣滿是閨怨的詩句,唐寧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個男人會用在他的身上,而這個男人還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然而不容他多想,謝白筠已然直起身,從床頭撩起罩衫,展開披上,屋門被倏然打開。

月光透過被夜風吹起的衣角照進唐寧怔怔的眼中,下一刻,隨著砰的關門身,屋內又是昏暗一片。

唐寧躺在床上,突然用寬敞的衣袖遮住臉龐……

謝白筠走了,卻攪亂了一池春水。

唐寧依然過著守孝的日子,吃著粗茶淡飯,人也越來越瘦。

自程姐姐走後,他根本沒想過情感上的事,他以為他會和先生、舅舅、呂大夫他們過一輩子,給他們養老送終,給徐蓮找戶好人家,守著舒鴻宇和唐鈺,看著他們長大,娶妻生子,等他們能自立了,他便辭官,帶著畫架游歷四方,到走不動時,便回來做個老太爺,含飴弄孫,閑時作畫,安享晚年。

唐寧倒不是想為程姐姐守一輩子,對於愛情,他是真的沒有那個心,他不覺得自己會再找到一個心心相印的愛人,他不想也不需要,可以說他心如死水。

然而謝白筠卻非要弄活唐寧這攤死水,本來他想循序漸進,慢慢蠶食,可惜那天晚上的事猝不及防,他不得不提前捅破這層窗戶紙,如今他只能給唐寧時間,讓他慢慢想通,而且他也想知道,他和唐寧八年相交的感情在唐寧心里到底占了多重的分量。

大昭南風盛行,唐寧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不反對斷袖之事,在他看來,這些事和他關系不大。

可偏偏這樣的事發生在他的好友身上,唐寧的朋友非常少,總共不過兩三人而已。自從金永福背叛了之後,唐寧就更加感觸,任何一段友情都是來之不易,它們要經過重重考驗,更要經過時間磨練,這也讓唐寧愈加珍惜和謝白筠的友誼。

唐寧想讓謝白筠做友人,可謝白筠卻要更進一步,兩人相持不下,唐寧又不是那等自私之人,明知對方有意於自己,還要拉著人做朋友。

唐寧一時陷入兩難,其實他卻不如,他如今的態度已經暗示了他對謝白筠不是沒有感情,越是難以決斷,越是表明他在乎謝白筠的感受。

然而這等事,他又不能和人訴說,只能放在心里,暗自苦悶糾結。好在,他如今熱孝,過了三七,還有四七、五七、六七、七七,人忙起來就不會想那么多,這事便暫且擱置。

六七剛過,唐寧和唐木便開始准備七七的事,到時家里不僅要請十來個和尚做事,還要請全村的人吃流水席,有小孩的人家還要討些燒過的銅板回保佑孩子,有老人的人家則是給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