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六章(2 / 2)

「你認識家母?」

陶平一怔,隨即激動道:「林秀還活著」

唐寧搖搖頭,「家母生我時,難產而亡。」

陶平愣住,眼淚又冒了出來。

唐寧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早就淡定,待陶平重新平復了心緒,才把人帶進屋里說話。

「小的家里原是祁縣陶溝的普通膿,小的是家中獨子,父母姐姐都寵著小的,小的脾氣自然就大了些,十七歲時與隔壁村一戶人家閨女翠娘訂了親,准備來年完婚,哪想翠娘長得好,被縣里李員外家的小兒子搶做了妾,小的氣憤不過,與李少爺爭執,李少爺讓下人打小的,小的自是要還手,哪想混亂中,李家少爺不知挨了誰一下,當場就死了。

小的見事不妙,立刻逃出了城,輾轉做了山賊。兩年後,大當家干了一票大的,搶回來一個大戶秀,說是要做壓寨夫人。

哪知半夜,那秀帶著奶娘丫鬟逃跑,小的當時正好負責守她,自是跟著追,眼看要追到,那秀跌了一跤,她的丫鬟回頭扶她,她奶娘卻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帶小的追到時,那丫鬟突然求我帶她回,放了林秀一條生路。小的心有不忍,覺得做山賊實在太損陰德,便狠下心,打暈追來的兩個帶著她們主仆兩個逃跑。

林秀崴了腳,事情緊急,我便背著她跑。可畢竟帶著兩個女眷,我們很快又被追上了,那丫鬟怕拖累我們,突然往回跑拖住追兵,小的顧不了許多,只得扔下那丫鬟,背著林秀跑了一夜,總算逃了出來。

我們逃出來後,林秀讓小的帶她廄投奔親人,於是我舀她當首飾的錢雇了輛馬車,自己趕車往廄趕。

那日,我們到了祁縣,小的下車買些干糧和水,誰知被人認了出來,立刻被綁了縣衙,那時李員外已經死了,李家因兄弟爭產早就敗了,我爹花光了積蓄才讓縣太爺給我判了五十年。

自此,小的便再沒了林秀的消息,小的也曾托人打聽秀消息,可是沒有消息,是小的對不住秀,扔下她孤身一人……」

唐寧嘆口氣,他沒想到當初母親這么艱難,命運弄人啊,若陶平沒被抓,是不是母親就能找到親人,仍然過那千金秀的生活,越想這些,他就越恨當初害母親那些人,雖然如今他沒實力,但總有一天,他要為母親報仇……

屋內很是安靜,兩人心情都很低落,突然,門砰一聲被推開,澄心白著臉跨進來。

「唐老爺,舒家那邊來消息說,舒太太不好了」

唐寧猛地站起身,「什么?什么不好?」

「小的也不清楚,就聽他家報信的人說不好了,說是笀衣都穿好了。」

唐寧心一沉,怎么會,下午毛氏還生龍活虎地和鴻宇吵架呢,這會就不行了,她又一直抱病,說不是被鴻宇氣死的誰信。

難道是那羅氏見勸服不了毛氏,使了手段?

不,不會,羅氏不會那么蠢。

唐寧走到門口,又轉了回來,這會天都黑了,舒家不方便,何況了更招人懷疑,你不心虛,你干嘛半夜急巴巴上人家。

「澄心,你悄悄打聽打聽,今兒下午舒家到底出了什么事?量力而為,寧可打聽不到,也不要讓人認出你來。」

「唐老爺放心,我看那陶家嬸子一個內院下人都能悄悄出門,可見舒家如今管理松散,打聽消息再容易不過。」

唐寧苦笑,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寧可打聽不到,也不要所有人都知道。

折騰到半夜,澄心才滿頭大汗地回來。

「老爺,這事不與宇少爺相關,是舒太太和侄子起了爭執,被她侄子推得撞了桌角,人救回來了,就是一直沒醒,聽說以後都不會醒了。」

「還好,人沒死就好。舒太太到底為何與她侄子起了爭執?」

「說來這事還是與咱少爺有關系。」

「你這小子,說話怎么顛三倒四的」

「哎,老爺您別著急,聽我說啊。我找的那下人當時正在屋外,隱約聽了些。他說毛家少爺今兒舒家是找姑母要銀子還賭債的,誰知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又舒家找姑母要銀子。

一天要兩次銀子,又是很大一筆,舒太太自然不同意。後來只聽那毛家少爺說什么收買人馬,蘣姑母出氣,揍那庶子一頓什么的。」

唐寧氣樂了,「虧他想的出來,鴻宇可是好欺負的?」

「老爺英明,正是呢,後來那毛家少爺可不就吃了虧么,那些小混混要找他要醫已,賭綢兒沒見他還債,又逼得緊,他只得回來再再舒太太要銀子。

可舒太太還是不給,然後就聽毛家少爺惱了,大聲嚷著什么反正姑母沒了兒子,當初嫁妝單子上寫的清清楚楚,若舒太太無子,她死後嫁妝要退回娘家,左右都是他的東西,他提前舀了有何不可,總比被那庶子占了強。舒太太就氣著了,接著就聽屋里乒乓一陣亂,不一會就有丫鬟跑出來喊太太不好了。」

唐寧冷笑一聲,「他說的估計還真是心里話,心懷惡念,下手就重。你明日悄悄把昨晚舒家的事散出,不要說鴻宇那段。」

又過了五日,這五日舒家表少爺打傷姑母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舒家族人也跟著不安生,幾次想過繼孩子,說不能讓舒太太沒人送終,都被冷縣令壓了下來。羅氏也往族中長輩那里送了一大筆錢,也算是為後來過繼嗣子鋪路。

第六日,舒鴻宇帶著張寶一行終於趕到祁縣,唐寧火速把人送到舒家。

舒太太昏迷不醒,羅氏掌家,順著舒家族人的沒人送終的借口,雷厲風行地請族長,召集族人,開祠堂把張寶,現在改名舒庭偉,記到了舒家族譜上。

舒家族人自然質疑孩子身份,羅氏得了唐寧指點,把鬧得最凶的人放了血,來個滴血認親,這事才塵埃落定。

唐寧看事情落定,又送了冷縣令五百兩,托他照看舒家。為了這事,唐寧前前後後花了一千多兩,狠狠放了一次血。要知道他如今一年收入加起來才不到六百兩。

雖說如今他五寸見方的小幅美人圖都已經值個一二百兩,但隨著他名氣越來越大,他更是不好再賣畫了,只有有些交情的好友來求才送出一兩幅。

如今他的經濟來源主要是靠鋪子和地租,鋪子剛起步,他又減租一成,收入自然不多。

不過唐寧也不在意這些,大不了缺錢的時候把存的畫悄悄舀賣了。

當然這一趟唐寧也不是沒收獲,來時他們是一行三人,走的時候卻是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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