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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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那人渀佛蒼老了許多,雖然樣貌不曾有多少改變,可他的雙眸更加幽深,眉心也有了皺痕。

宴會已至**,酒至酣處,眾人便漸漸放開來,或詩興大發,或對弈小酌,或勾肩搭背,對坐在主座上的座師也不那么誠惶誠恐了。

在眾人皆醉的時候,只有他,身著一身大紅的官服,正襟危坐,靜水流深一般。

突然他深潭一般的眸子微微波動,剎那間轉向高潤所在的方向。

兩人目光有一瞬間的對視,高潤的心跳猛然拔高,他慌亂的藏到樹後,不敢探頭,只盼對方沒有發現。

唐寧很少喝酒,守孝之後更是滴酒不沾,今日他被灌了許多酒水,就算古代的酒純度很低,他也開始頭暈目眩了。

唐寧正揉著眉心,低頭的時候卻發現小黑不知什么時候跳進了酒盅里,這會已經翻出酒盅打醉拳了。

唐寧伸手抓,抓了兩次都沒抓准,小黑好似變成兩個似的,他感覺不妙,第三次撲住小黑,戳著它的小腦袋,嘿嘿道:「咱倆都多了,走,跟我醒醒酒,順便把你這滿身的酒氣洗洗……」

高潤在樹後呆了半晌,待心跳平復下來後,才敢探頭出,卻見那主座上的人已經不見了,他的心隨之一空,正努力搜尋,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他回頭,一下子撞進了一雙幽深的眼中。

時間隨著他的心跳,剎那間停止了——

高潤的眼眸中,滿滿地映著眼前之人,他的摯愛,他的老師……

渀佛是一瞬,又渀佛是永遠,高潤回過神,突然轉身,就要向著側門飛奔……

白色的衣袖擦過紅色的官服,只有一瞬間的纏綿,就在分離的那一刻,徐元突然動了,他抓住了高潤的手,用力一扯——

高潤猝不及防,一個回身,撲進了他的胸膛。

背後被一雙有力的手按壓住,高潤渀佛失了呼吸的能力,眼角卻滴下了淚,這個懷抱,是他日思夜想的懷抱,果然如他無數次幻想的那般溫暖,讓人沉醉。

這一刻,是他這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高潤覺得,哪怕下一刻他就要死,他也心甘情願。

也許,他活了這一世,吃了這么多的苦,就是為了這一個擁抱。

如果他還是從前那個高潤,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得到這個擁抱。雖然他現在得到的擁抱不是因為愛,只是因為同情,他也甘之如飴。

可是,他不能害了他。

而且,如今的他也配不上他了。

高潤深吸一口氣,渀佛要把他身上獨特的味道吸盡,存入肚子里,滲入骨髓中。

下一刻,他突然發力,掙脫了徐元的懷抱,就要離。

徐元再次抓的胳膊,高潤這次有了准備,沒有被拉回,兩人陷入街。

「怎么?你這是在可憐我么?」高潤冷嘲道。

徐元沒有開口,深深看著高潤,渀佛要把他刻入眼底一般,手也抓得更緊,抓得高潤的胳膊生疼生疼。

「你對我根本沒那意思,當初我對你那么好,你都沒有理睬,如今我們六年沒見,你卻突然湊上來,你是看我伺候一個老男人,覺得我可憐么?哼,別忘了,你也和他一樣老你以為我就稀罕你這樣的施舍么?你……」

高潤下面的話被突然的吻堵了回——

高潤暈了,腦袋一片空白,渾身一軟,任由對方的舌頭在自己嘴里肆虐,帶著與對方身上截然相反的狂熱氣息,幾乎燒化了他的心。

徐元突然把高潤壓到桃樹上,加深這個醞釀了六年相思的吻,他舔過高潤每一個牙齒,舔過上顎,攫的舌頭,放到牙齒間輕咬。咬得高潤舌尖微癢,心也跟著□一片。

這一刻,高潤突然明了——徐元也是愛著他的,原來他不是單相思,原來他們從來都是相愛的。

下一刻,兩滴清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相愛又怎樣,他們回不了,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了。

不遠處一顆桃樹下,唐寧也背靠著桃樹,他覺得清醒了些,又覺得似乎更暈了。

他此刻陷入一種奇妙的境界,他的思維在酒精的刺激下無比活躍。

從對面兩人相見開始,唐寧便旁觀了一切,他看著他們拉扯,看著他們相擁,親吻;看著徐元把高潤壓倒桃樹上,震得枝上的桃花,一片一片,紛紛飄落,覆滿了樹下一紅一白兩個交纏的身影。

美景撩人,可唐寧卻覺得桃花開得如此灼人,卻讓他全身發冷。

這花海如此美麗,如仙境一般,可在情海中痛苦掙扎的那對有情人,他們身上散發出絕望的寒冷,一波又一波,凍住了所有的嫩枝初蕊,渀若冰花。

唐寧疑惑了,他畫那么多美景,那么多美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唐寧抬頭看向頭頂開得燦爛的桃花,她們很美,他畫的桃花也很美,和真的一樣,看到他畫的人也覺得桃花很美,除此之外呢?

他只是畫了桃花最美的一面,又有誰能從他的畫里看出每一朵盛開的桃花,都經歷了春寒料峭,都曾經在黑夜中努力綻放。

就像那兩人,如果他把他們畫下來,該是一副非常美麗的畫,花美人美。可實際上呢,他們是那么絕望和痛苦,別人能從他的畫里看出他們經歷了怎樣的故事么?

就像一個老人,唐寧能畫出他臉上每一道皺紋,可是他能畫出這些皺紋後面所經歷的一切喜怒哀樂么?

唐寧進入了一種世界,他在想象,十幾歲的高潤跟徐元的快樂時光,然後是突然的厄運,六年的分離,最後,一切的一切,歸於眼前此景。

唐寧終於知道自己的畫缺了什么——時間的沉淀。

也許這就是他苦苦追尋的畫意。

一聲「唧唧」震醒了在場的三人,唐寧一摸空空的衣袖,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