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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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在清貴的翰林院,那些人也清楚自己所作所為非文人風骨,此時聽得怒喝,都心虛地噤了聲,轉頭看向來人。

見得是唐寧,那些人稍稍松了口氣,卻也沒有大意。畢竟唐寧雖然不是翰林院的人,可品級比他們高,而且後台硬,前途也好,他們也不好怠慢。

唐寧皺著眉,再次問道:「怎么回事?子璋,你過來。」

其他人見唐寧招手,不便阻攔,只得讓開一條道,林子璋低著頭,不敢看其他人,一溜煙地竄到了唐寧身後。

唐寧轉身見子璋紅著臉,嘴唇動了動,始終說不出緣由,只得抬頭,再次看向那幫人。

那些人倒也有些眼色,只聽其中一個人出頭,道:「唐大人,這林大人太不懂規矩了,翰林院的東西豈能隨便帶出去?」

其他人見有人開口,也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事情交代了個七七八八。

唐寧沉著臉,心中思忖這事不好辦,林子璋明顯理虧,唐寧做事一向是站在占理的一方,現在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林子璋此舉倒也情有可原,說來不過是一塊硯台,就算是個好硯台,也不能這般上綱上線。

於是,唐寧便道:「不管怎樣,這塊墨是喬涵韻的,就算他不在了,也沒有哪條規定說這墨就充公了。再說,就算林大人違反了規定,這事也該交給學士大人評判。」

其他人無可辯駁,見唐寧已然帶著林子璋朝著掌院學士那里去,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跟上。

無逸齋,自唐寧走後,屋內只剩林清羽與鳳雛二人。

林清羽目光看向窗外,絲毫不看鳳雛的反應,似是自言自語一般談起帝王之術。

「凡帝王者,自身學識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乃識人之明,用人之術。此外,若想做那盛世明君,長遠的目光,卓絕的見識,寬廣的胸襟,信任屬下的氣度,一個都不能少。」

說到這,林清羽頓了頓,鳳雛背脊挺得更加筆直。

「這些相信你早已看過,心中恐怕也早已揣摩通透。」林清羽話鋒一轉,並沒有如鳳雛所想那般繼續談帝王之術。

「二殿下可曾登高過,可曾見過一覽眾山小的景致?」

鳳雛微微搖頭,「我自小身體不好,不曾爬過山。」

「其實這朝堂好似一個棋盤,官員乃棋盤上的棋子。只是這棋子不只有黑白二色,也不是冷冰冰的物件,他們各有自己的盤算,並且根據自己的權衡而決定染上什么樣的顏色。

若二殿下站在高處,一眼望去,那些棋子是什么顏色,哪些顏色多,哪些顏色亮,甚至他們之間又有什么樣的關系都是一目了然。」

鳳雛看著林清羽,眼中迸出奇異的光芒,「然而有些棋子是被迫染上某種顏色的。」

「被迫也好,自願也罷,這決定終究是他自己下的,這顏色也終究是染上了。但是,二殿下也可以給他們染色。」

「這是如何說的?」

「統觀大局只能幫助殿下判定形勢,確定方向而已。至於要如何走向這個方向,卻是需要二殿下放下自身立場,做一回棋子,甚至二殿下也可以把自己當做其中某個棋子,思他所思,感他所感。站在他所在的位置上,感受他周圍的棋子,了解他與別的棋子不為人知的關系。

待二皇子完全掌控他的思路後,他在何種情況下才會決定染上二殿下的顏色,二殿下豈會不知?」

「然,棋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一了解?」

「古之將領,手下士兵十萬,他們卻能歷數其所有姓名來歷。殿下,非不能,乃不為爾。況且,有些棋子染了一個,就是染了一片。」

「老師所言極為精妙,只是,為何老師教了我兄弟三人十數載,雛卻從未聽先生說起過這些帝王之術,朝廷形勢呢?以往老師可是只會教我們聖人之言的。」

鳳雛一雙漂亮的大眼光芒閃爍,仿若浩瀚的星空,此刻這雙眼卻似要把眼前之人吸入眼底一般。

「之前,雛就一直奇怪,為何老師突然說起實務,如今更是連政事也提起。老師是下定決心,只教我一人了?」

林清羽依舊看著窗外,道:「我教什么,你聽著便是。」

鳳雛低低一笑,突然起身繞過矮幾,坐到林清羽身旁,伸手撫上林清羽的衣袖,曖昧道:「老師已經決定,在這清冷似雪一般的衣衫上,染上我的顏色了么?」

林清羽終於收回視線,抽出衣袖,看向鳳雛,目光清亮坦然,「怎么?我相信二殿下能登上高處,二殿下反倒不相信自己么?」

鳳雛因體弱而略顯蒼白的小臉上,竟反射出幾分活力的光彩。

得到林清羽的支持,對於鳳雛來說不僅意味著他得到了一個重量級的砝碼,更意味著他與大皇子幾十年的爭斗終於贏了一籌。

他與大皇子從娘胎里就注定了一世爭斗,至死方休。等他們出生後,因為母親,因為斗氣,因為利益,因為他們自己,他們開始互相比較。可惜,景樂皇帝對他們一致漠視,無從比較,也無所謂爭寵。而各自母妃身後的勢力,這些與他們自身的才華毫不相干。

直到他們六歲啟蒙的那天,林清羽仿佛從天而降。他絕世的容姿,他淵博的學識,他威嚴的氣勢,強勢插進了兩個幼童的心里。自此他們終於找到了可爭之物。

他與大皇子很少見到自己的父皇,對於父親的認知從來都是模糊一片。直到林清羽的出現,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滿足了他們心中對於父親所有幻想。

然而,這種幻想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他么年紀的增大,漸漸變了味……

鳳雛感覺此刻的自己飄乎乎的,雖然林清羽只是政治上的站隊而已,與他所想相距甚遠,但甚少得到老師誇贊的鳳雛仍然得意非常,大皇子還是老師親外甥呢,照樣被他打敗了。至少他還有一絲絲的可能,大皇子卻是連這點希望都沒有了。

有的人就是不禁想,鳳雛正心里埋汰自家大哥呢,鳳維就已經跨進了無逸齋的院門,遠遠沖著丁九功揮手,讓他不必通報。

本來丁九功是得了囑咐守門的,但誰讓他是大皇子的人呢,自然是聽大皇子的。

別看鳳雛外表懦弱單純,他其實是個心機十分深沉的人;反倒是聰明外露的鳳維,心里卻沒什么彎彎繞繞。

因此,雖然鳳雛被砸了這么大一個餡餅,但他表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地與林清羽對視,但是下一刻,他就做了一個最沖動的決定,機會千載難逢,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於是他捧起林清羽面前的茶杯,放在手中把玩,悠悠道:「非也,若是他人跟雛這么說,雛自是相信的,只是老師一貫嚴厲,如今卻這般溫煦,雛只是受寵若驚罷了。」

說著,他竟把茶杯湊近唇邊,仰頭喝干,在林清羽的瞪視下,竟然笑著伸出粉嫩的舌尖在精致的茶杯邊沿舔了一圈。

虧得他長了張娃娃臉,這么猥瑣的動作,竟硬生生多了幾分俏皮的味道。

「老師可知,我有多想得到老師的誇贊,老師平日哪怕多看我一眼,我都能激動地睡不著覺。可惜,老師素日不苟言笑,威嚴甚重,幼時我仰慕老師風華,幾次想親近,都被老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