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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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出了門直接去了趙謙的府上。

「你又沒有罪,為何要躲出去。那些人欺人太甚,錢文林那老家伙都六十了還有臉納十六的小妾,老不羞的,我明兒一定要彈劾他。」

趙謙不懂政治,但他是典型的封建社會教育出來的文人,在他看來,唐寧不過是有個雅痞而已,不要說觸犯律法了,便是道德規范都管不了他,而一直對唐寧口誅筆伐的錢文林在道德上反倒十分不正經。

唐寧苦笑了下,嘴上托趙謙照顧家里,心里卻知道指望不上趙謙,他這次來只是單純的辭別而已。

在趙府留了飯,唐寧辭了趙謙又出了門。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唐寧坐在馬車里沉默了許久,終於吩咐車夫去林府。

唐寧原以為林清羽生病只是個由頭,卻不想林清羽真的病了。

林清羽倚在床頭,不住的咳嗽,等一陣猛地咳嗽過去,接過唐寧遞上的葯喝了,方才緩過勁來。

唐寧這才把來意緩緩說了出來。也沒什么,就是告訴他自己的打算,勸林清羽好好保重自己。

唐寧有些愧疚,原本有自己在身邊,林清羽好歹有個幫手。現在自己離了京城,林清羽周旋在鳳雛和鳳維之間,不知有多艱難。

林清羽聽了,反倒神色淡淡,好似他早就猜到這個結果。

「這樣也好,原本我就打算待你兒子大些了,讓你帶著他外放歷練的。當初我也是跟著父親走了不少地方之後,才明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用意。如今不過是提前幾年而已。」

唐寧蠕了蠕嘴唇,那天在大皇子府上他就准備勸諫林清羽注意和兩個皇子的關系的,誰知出了那樣的事,現在再說這些話,就更不好開口了。可是,他如今就要走了,此時不說日後恐怕更沒機會了。

林清羽卻假裝沒看到唐寧欲言又止的樣子,擺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繼續說道:「不過你還年輕,總是少了幾分見識,有些門道一時摸不清恐要吃虧。我這里有個幕僚,名叫顧遠山,字延年,年紀大了想要回雍州老家。正好我把他派給你用三年。

咳……,他跟著我多年,是個聰明人,他要為子孫打算,定會全力輔佐你,然你可以用他卻不能倚重他,到底不是你的人,少了忠心……你也該找些自己的幕僚了,不要縮手縮腳的考慮太多,天底下就沒有天生十全的幕僚,你看著合適就收攏過來。他們許是要跟著你一輩子的,時間久了,經了事,方可得到真正得用之人。」

唐寧忍了忍,終是低頭一拜,「是,讓您費心了。」

林清羽看著唐寧清澈的眼眸,心中一萬個不放心,當初他出門歷練時還有父親在身邊關照,父親出生名門,在官場有祖輩打下的基礎,即使這樣,他們在外放的時候也吃了不少苦頭。

如今唐寧什么都沒有,雖在京中有人護著,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又是被貶出京的,前路是可以預見的坎坷。

原本他就對這個唯一的外甥很是愛護,待那日事出之後,唐寧毫不猶豫的犧牲,更是讓林清羽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是血親。

他們是最親的親人,林清羽很是不舍得看著唐寧,心里有許多話交代,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經歷的經驗教訓一下子灌進唐寧腦子里。

可惜他身子不濟,剛剛喝了葯,這會有些昏昏欲睡,只得揮揮手道:「去吧,路途遙遠,你早些准備,我讓林忠跟你回去幫忙收拾行李,你可找他打聽延年的事。延年這次是舉家回鄉,你要趕著上任不必等他,他收拾好了自會跟上。」

唐寧心情沉重的回了府,一夜無話。

第二天,唐寧便接到了吏部的調任文書,還好用詞只是平調,不是貶謫,面子上過得去。

那些追著這件事的人見皇上發了話,縱有不滿也只是暗地里嘀咕幾句,便把注意力轉向已經掐起來的朝堂,隨後唐寧這個引起兩派爭斗的罪魁禍首便被人遺忘了。

因此,唐寧離京的時候十分冷清,除了家人和摯友,沒有一個同僚送行。

唐寧一一看過程先生、林清羽、呂大夫、呂太醫、趙謙等人。微微皺著眉問:「鈺兒呢?」

程先生道:「我出門的時候,他正在屋里哭,恐怕還在怪你不帶他呢,哎,你這一走,他身邊就只剩我們幾個老頭子了,他一個小孩難免寂寞。」

唐寧失望地點點頭道:「先生多帶他出去走走,多結識些同齡之人,他真是貪鮮的年紀,很快便好了。」

眾人又和舒鴻宇說了幾句話,又送了一程方才依依不舍的分別。

唐寧帶了兩輛唐木特制的馬車,他和舒鴻宇坐進其中一輛,另一輛留給在前面驛站等著的謝白筠和墨一,還有幾個仆從分別坐進裝著行李的普通馬車里。

唐木和唐寧兩人為了設計這種馬車沒少費心思,最大程度的利用了空間,同時也保證了舒適度,比一般的馬車平穩多了。

馬車頂為了排雨做成了尖頂,尖頂下面的圓錐形的空間比較大,放著大件的東西,例如被褥,枕頭。

而馬車壁用的是堅硬又輕便的木材,做了兩層,隔熱又保暖。唐寧品級不高,馬車大小不能逾制。但是最外面一層馬車壁可以平放下來,掰開車壁兩角內扣的兩個木棍,就是一個桌子,若是在野外用餐,這個桌子可以放不少東西,干凈又省事。

車里面更是被掏了各種抽屜,暗櫃,車地板中間有一塊方形木板是活動的,可以拉上來形成一個小幾子。

馬車里的兩人沒有說話,還都沉浸在剛剛的離別氣氛里。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的景色越來越空曠,房子越來越少。

舒鴻宇見唐寧依然有些郁郁寡歡的模樣,想到當初馬車做好後,唐寧笑說,要是能在馬車里煮上花茶,邊喝茶邊看著窗外風景,該是何等愜意。

舒鴻宇立刻伸手拉出車底板中間的活板固定好,轉頭在車壁上面找到一對拉環,伸手拉開,像是在車壁上打開了兩個門,里面上下兩層小櫃子上是卡槽固定好的一套茶具。

這個卡槽頗有講究,需要人雙手齊用才能解開,這是為了讓車里的東西不被顛壞,唐木想的主意。想要享受就不能怕麻煩。

就在此時,馬車突然猛地一個顛簸,伴隨一聲輕叫,舒鴻宇猛覺不對,這聲音怎么聽怎么像是唐鈺,雙手還抓著卡槽,頭就轉過去,就見一個小身影從車頂開的門滾下,而唐寧在舒鴻宇反應過來之前,猛撲過去,一把抱住唐鈺。

只是馬車仍然在跑,唐寧根本站不穩,被唐鈺猛地一沖,背就狠狠撞在拉起的幾角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唐寧疼得眼冒金星,舒鴻宇顧不得價值千金的玉壺,一掌把小幾拍回地板上,一手接住唐寧,讓唐寧靠在自己懷里。而唐鈺連滾帶爬地從唐寧懷里爬出來,看唐寧疼得臉都白了,嚇壞了,知道自己犯錯了,連忙含淚問:「爹,你怎么樣,傷著了哪里?」

唐寧疼得不能動彈,靠在舒鴻宇懷里直抽氣,好歹緩過一陣後,才恨恨瞪著唐鈺道:「你怎么在這里?」

舒鴻宇見他緩過最疼的時候了,這才伸手扒開唐寧衣服。

唐寧這下顧不得唐鈺了,連忙拽著自己的衣服道:「你,你要干嘛?」

舒鴻宇輕聲道:「別動,我看看你傷勢。」說著把唐寧輕輕翻了個身,手里卻堅定地解開唐寧的衣服。

唐寧剛剛只是一時慌亂,此刻回過神,臉色微紅,任由舒鴻宇脫了衣服。

唐寧趴在舒鴻宇懷里,背正對著唐鈺。唐鈺看到唐寧雪白的背上一大片青紫,青紫中間卻是一塊醒目的紅色,冒著血絲,正是被蹭掉了一塊皮。

唐鈺睜大了眼,倒抽了口涼氣,眼里立刻水汪汪的,哭道:「爹爹,鈺兒錯了,鈺兒再也不敢了。爹爹,你疼不疼,鈺兒給你吹吹。」

說著,小腦袋伸過去,卻被舒鴻宇拍著額頭推開。

唐鈺眼淚汪汪地看著舒鴻宇,只見舒鴻宇沉著臉道:「吹也沒用,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上哪去了,不聽話的孩子該打!」

唐寧怕舒鴻宇嚇著孩子,連忙伸手拽拽舒鴻宇的袖子道:「扶我起來,我左手像是扭了。」

舒鴻宇顧不得唐鈺,讓車夫停車,自己輕輕抱起唐寧坐下來,見唐鈺還站在那好不委屈,沒好氣道:「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去後頭找到我的小廝,把我的葯箱拿過來。」

唐鈺接了話,二話不說,抹了眼淚就下了車。

很快,唐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