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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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雎穿著一身沉重的黑甲,威風凜凜地下了馬,旁邊兩個士兵抬上一把太師椅,鳳雎雙腿一叉,坐下。

「大膽,見了世子殿下,還不跪下行禮!」剛剛喊話的士兵叱道。

唐寧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周圍所有的百姓全都跪倒在地,一張張臉上俱是虔誠與崇拜。只有他和舒鴻宇鶴立雞群,被一群百姓憤怒的眼神盯著,唐寧如芒在背,但他仍然裝作沒聽見,身為朝廷命官,他可以跪皇帝皇後,甚至忠王,但世子的品級還沒到那個程度。

那士兵還待再呵斥,鳳雎右手一抬:「無妨。」

轉而盯著唐寧的臉問:「你是剛來的雍州的同知?」

「正是下官。」

「京城的果然養人,能出如此絕色的地方,本世子倒想去看他一看。」

唐寧的心里突然有些微妙,除非現在的皇帝駕崩,否則這個忠王世子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雍州,他這話什么意思,想謀反不成。

這個念頭如閃電一般,隨即被唐寧拋之腦後,大昭對藩王限制很嚴,沒錢沒人沒武器,想造反?下輩子吧。

何況在雍州那么多朝廷官員,雍州一旦有異動,朝廷的眼線總能有所察覺吧。

因此唐寧避重就輕道:「下官從小在北方長大,看習慣了北方的風景,剛到雍州,頓覺耳目一新,反倒覺得江南氣候宜人,湖光山色自有一番秀麗風采。」

鳳雎嗤笑一聲:「氣候宜人?那這些人又為何無家可歸?聽說那個引水的法子是你想的,原以為你還有些能力,想不到你拍馬屁的功夫更是一流。」

唐寧面不改色道:「下官乃實話實說,下官從京城一路南下,所見百姓無不受旱災影響,餓死渴死者不計其數,北方大旱,南方大澇,而雍州雖地勢偏低,然三面靠山,東面臨海,反倒無水災之患,乃百姓絕佳安居樂業之所。即使城內積水,受災民眾,也被世子大人安排妥當。下官絕不虛言,雍州乃下官所見境況最好的城市。」

「哈哈哈,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廢話多,繞了一圈不就是說本世子有治世之才嘛,下次直接說就是了,不過你這馬屁拍得本世子舒坦,不錯不錯。」鳳雎一拍扶手,哈哈大笑。

唐寧心里直翻白眼兒,他根本沒這意思好吧,他主要說這雍州地理位置不錯,要不是最近不下雨了,現在有這位世子頭疼的。

鳳雎笑了會,舒坦了,終於起身,拍拍唐寧的肩道:「好,你很不錯,好好干,以後有你的好處!」

話音未落,人已翻身上馬而去。

地上跪著的百姓對著一騎人馬的背影激動地喊:「恭送世子殿下!」

待得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周圍的百姓才紛紛起身,和親人互相攙扶著邊回自己的篷子邊閑聊。

「世子殿下真是愛民如子啊,每天那么忙還記得來看看我們。」

「是啊,要不是他把我們放在心上,我們每天哪里能吃到這么好的米?」

……

唐寧松了口氣,這就表示他拜過山頭了吧,明天不用再去忠王府吃閉門羹了?

回去的路上,唐寧邊看著路邊居民自發地挖溝渠,邊小聲跟舒鴻宇說道:

「世子這人猛一看還行,挺有氣勢,但就是禁不得誇,估計也禁不得貶,剛愎自用,雖然很有才干,但性格決定命運,以後前程有限。」

舒鴻宇微笑聽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是天生的皇天貴胄,不用擔心失業,只用治理雍州一地,不需多高的才干,若真的沒什么缺陷才危險呢。」

「但是以我目力看,他武功不錯,跟謝大哥走的一個路子,估計都是軍中老將教的,三哥不可小視。」舒鴻宇提醒道。

「我心中有數,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六品同知,又不管賦稅,只做些雜事,和忠王府井水不犯河水,以後打交道也有限,我上頭還有個知州頂著呢。」

「但願如此罷。」

拜過了最大的山頭,又見了上峰,再和同僚打了個招呼,唐寧終於正式展開工作。

首先把自己手底下三個知事招來認了人,平日事務什么的先放一邊,當務之急是解決城里內澇問題,世子給的日子只剩四天了。

唐寧傷還沒好,舒鴻宇便租了輛馬車給他代步。

現在舒鴻宇是集保鏢、保姆、管家、經濟來源、家庭醫生等等於一身,比家用機器人還能干,若沒有舒鴻宇,唐寧和唐鈺的日子絕對難過得多。

席瑞還小,只能算唐鈺的玩伴,由於唐寧的仆人還在外頭搜集掉落的馬車及馬車里的東西,席瑞偶爾也幫忙跑跑腿,看看門。

唐寧上任只帶了這幾個人,跟別的同僚拖家帶口,浩浩盪盪十幾輛馬車相比,他這樣委實寒酸,鑒於他的前任是個清正廉潔到都快成聖的清官,上任時更是孑然一身,所以唐寧便也被自動歸類為清官酸腐那一類去了,要不是人長得不錯,那些同僚說不定笑臉都不會給。

說到前任,唐寧現在就坐在馬車里跟符知事打聽這個前任,只因他這兩天把雍州跑下來後,發現他的前任實在是個踏實能干之人,要不是這位前任每隔幾個月就要加固堤壩及河防,也許雍州還真會被淹了也說不定。

「曲大人曾經跟下官說過,要在城里多開些口子直通下水管道,讓居民專門倒廢水,甚至倒馬桶,下雨也能很快排進管道,在城外多挖些池子,將這些水引出城外,讓城郊農民挑回去施肥。可惜一直沒能實施,而且那時曲大人也不知雍州會有內澇,直到曲大人病逝,這事也沒成。」

唐寧一聽,覺得這個曲大人真的很有才,他這個想法很超前,而且很成熟,和現代的下水道差不多了。

雖然這個想法他也有過,最終還是否決了,實施難度太大了,於是唐寧道:「但是此法有些不妥,第一,這些口子要准備結實的蓋子,以防行人小孩掉下去,就算准備了,也肯定會有人偷,十分不安全;第二,如果居民亂倒的話,氣味不好;第三,這也不方便,據我觀察,雍州城里的人很習慣在河邊或者井邊洗衣服,廢水也就地倒了,讓他們多跑幾步倒水很難;第四,如果此法實施了,那倒夜香的人也就沒事做了,能做這份活的一般家境都很貧困,斷了他們飯碗,恐引起民憤。」

符知事一拍大腿,贊道:「唐大人說的和曲大人一模一樣,曲大人也是因為這些才擱置這個方法的。哎,若曲大人還活著,肯定能與大人成為莫逆之交。」

唐寧好奇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曲大人還沒到不惑的年紀罷?難道是他平時體弱,否則怎會在壯年就病逝了?」

符知事聞言,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曲大人跟我是老鄉,都是渠寧人,西北人多健壯,曲大人還擅騎射,每天都要鍛煉的,怎會體弱。只是曲大人孤身一人,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大家都認為他是天煞孤星,等閑不與他親近。況且曲大人自己也耿直孤僻,他平日無甚喜好,一心撲在公務上,沒人為他操持,他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大在意,所以一不小心吃壞了肚子,得了瘧疾,撐不過三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