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2 / 2)

「還沒回來,估計又跟符知事弄晚了吧。」

席瑞聽了,收好筆墨,道:「我去衙門那邊問問吧,別又忘了時辰。」說著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唐鈺癟癟嘴,哼道:「馬屁精。」

舒鴻宇這次沒客氣,使勁敲了下他的腦袋道:「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真當自己是少爺呢。好好跟人學學,這才是生存之道。」

席瑞走後,舒鴻宇便拉著唐鈺去擺飯,好好治治他的少爺病。

舒鴻宇兩手托著兩盤菜,後面跟著唐鈺呲牙咧嘴地拿布包著一鍋湯,剛走到院子里,舒鴻宇突然臉色一變,兩盤菜迅速飛出,砸向角落。

「什么人!」舒鴻宇一把抄起唐鈺便往外跑。

沒跑幾步,廊下一拍燈籠便照出一圈人影,烏壓壓二十來人,全都黑衣蒙面,把舒鴻宇二人包在中間。

「我勸你們不要叫,叫也沒人聽得到,乖乖跟我們走,或可留爾等一命!」其中一人暗沉沉道。

「爾等何人,不知這里是雍州同知的府邸嗎,同知大人至今未歸,可是與爾等有關?」舒鴻宇面色凝重,但還沒有慌了手腳。

「廢話少說,上。」那人一聲令下,其他人便一窩蜂涌上。

舒鴻宇冷喝一聲:「抱緊我!」

說著一手摟著唐鈺,一手亮劍,隨手劈死離得最近的一人。

其他黑衣人一頓,他們早已知曉此人武功高強,故而上面才派了二十多人,就是為了能生擒此人,本以為雙拳難敵四手,不想他們還是輕敵了。

經過剛剛那一手,黑衣人立刻認真起來,舒鴻宇再想那般輕松殺人已經不可能。就算他武功蓋世,面對二十多個頂尖高手,他也毫無辦法,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唐鈺。

舒鴻宇咬牙,拼著受傷,認准一個方向猛力突圍,好在這些人目的是要生擒,倒也不敢下死守,經過一番廝殺,終於讓他翻過圍牆,一路奔逃。

這里是自家,舒鴻宇比黑衣人熟悉地形,左閃右躲,跑到馬房,抱著唐鈺上了一匹馬,同時劈死另一匹馬,一路沖散零零散散堵截而來的黑衣人,沖進街道,奪路而逃。

此時天已黑,路上少有行人,舒鴻宇找了個無人的小巷子下馬,一拍馬屁股,讓馬在巷子里胡亂跑動,自己則摟著唐鈺翻過一堵堵圍牆。

「小叔,」唐鈺顫抖著問:「爹去哪兒了?爹出事了嗎?他們為什么要抓我們?」

「不知道。」舒鴻宇的聲音十分虛弱。

唐鈺伸手往背後一摸,摸到一手黏糊糊,驚到:「你受傷了!」

舒鴻宇腦子里混亂一片,不耐低吼道:「閉嘴,想把別人引來嗎?」

這一吼,倒讓舒鴻宇冷靜了些,思考前路,此時城門已關,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躲起來,還好他剛來的時候便跑遍了雍州城,地形還算熟悉。

雖然不知道抓他們的人是誰,但看對方偷偷摸摸的做派就知道他們不想興師動眾,於是舒鴻宇便沖著那一片燈紅柳綠之地而去。只有那里現在還有許多人,而且面生之人也多,人多眼雜之地最好藏身,何況他還知道大凡青樓的背後總有勢力支持,想進來搜也不那么容易。

自己這一身血肯定不能見人,舒鴻宇腦子極速轉動,使勁搜索自己當初跑過的每一個地方,很快他便想到一處地方,那是一個酒坊,坐落在雍州最大的青樓醉綺樓後面,專供醉綺樓的酒水。這酒坊地下是一處極大的酒窖直通醉綺樓後院,這邊放酒,那邊拿酒,十分方便。

此時酒坊黑暗一片,伙計們早就回家了,舒鴻宇直接進來,還好下了一天的雨,地上全是水,也就不用擔心留下什么痕跡。

酒窖很大,分上下兩層,彎彎繞繞的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子,最近雍州城內積水嚴重,但是酒窖排水做得不錯,只有下面一層積了小腿高的水,因此下面一層全擺放的大型酒壇,遮住兩個人綽綽有余。

而且這里酒氣彌漫,能夠遮住舒鴻宇滿身的血腥氣。舒鴻宇帶著唐鈺坐在酒窖深處一個半人高的酒壇子上,脫□上的血衣,把隨身帶的東西放好,四下環顧,在黑暗中摸到一個一人高的大酒壇,他低身吩咐唐鈺道:「一會我把這個酒壇推開一條縫,你把衣服塞進去,要快,我撐不了多久。」

唐鈺剛剛被舒鴻宇吼過,加上這一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大,此時反而很冷靜,道:「好,等等。」說著他也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兩人的衣服疊好壓平,才道:「我先摸到那壇底。」說著兩手攥著血衣探進水底摸索起來。

「准備好了。」不一會唐鈺道。

「好,一、二、三。」舒鴻宇猛一用力,唐鈺使勁把衣服往里塞。

如此三次,才把衣服全塞了進去。

接著舒鴻宇又用鼻子嗅到一壇子烈酒,開封以後,遞給唐鈺旁邊一個酒勺,道:「往我背上澆,洗傷口。」

唐鈺手抖了抖,吸了口氣,道:「好。」

舒鴻宇習慣隨身帶金瘡葯,洗完傷口,又讓唐鈺摸索著上好葯,還沒歇口氣,酒窖口就傳來了動靜。

「呵,好大的酒氣,這得多少好酒啊?」

「你這個酒鬼,饞了吧,嘿嘿,這可是醉綺樓的酒,一兩銀子才一小瓶,你喝得起嗎你!」

「吁吁,你瘋了,在酒窖點燈,不要命了你!」那個酒鬼喊道。

「老大,這黑漆嗎烏的,我們怎么搜查?」

「哎,隨便看看得了,不過是兩個毛賊,老子在這雍州城呆了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兒有個酒窖,兩個剛進城的小毛賊有這本事能找到這個地兒?」

「說的也是,你說他們到底偷了什么東西,讓我們大半夜的這么搜來搜去的?」

「誰知道呢,看在你跟了老子幾年的份上,老子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不該知道的千萬不要知道,連問都不要問。」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繞著酒壇走著,舒鴻宇抱著唐鈺蹲在那一人高的酒壇上面,摒住呼吸,看著那二人轉了一圈,又偷偷摸摸喝了幾口酒,方滿意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