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 / 2)

舒鴻宇回以眼神,答以後再說。

唐寧懂了,便收回視線看向裴先生,他不明白裴先生怎么攪合到這事里的。

裴先生同樣回以眼神:一言難盡。

唐寧無奈了,眼看忠王眼淚有越流越多,大有不管不顧哭到天荒地老的趨勢,只得重新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鈺兒怎么辦?」

「我們要從西城門出城,經過城隍廟的時候,你們繼續走,我下去把鈺兒接上來,然後忠王繼續往大悲寺,我們換上三匹快馬,立刻往昆南去投奔謝白筠。」

唐寧聽了沉吟片刻,看了眼忠王,轉了口風道:「裴先生也跟我們一起嗎?」

「自然。」裴先生似乎心事重重,沒什么交談的心思。

「那知悟怎么辦?」唐寧又把目光轉回知悟身上。

「知悟自然是跟著我。」忠王擦擦淚,連忙道。

提到知悟,知悟就醒了,在舒鴻宇身上顛了這么久,忠王還一直騷擾他的臉,只要沒死都會有感覺的。

知悟睜眼掃視四周,找到唐寧,便朝唐寧伸手道:「圖,要去取圖。」

「什么圖?」唐寧前兩天一直聽知悟說胡話,這會總算可以問清楚了。

知悟不說話,只沖唐寧招手。唐寧湊近了,才在他耳邊道:

「曲靖的圖,在城隍廟靠西的石獅子嘴里。」

唐寧點點頭,用力握了下知悟的手。

忠王在一旁看得眼酸,自己的兒子不僅不跟自己親,還防備著自己,不過一切還來得及,只要人還活著,以後親近的日子還長著呢。

不過趁著兒子現在落難,刷一下好感度,表一下功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忠王掏出手帕,心疼地替知悟擦掉臉上的雨水,道:「兒啊,咱不怕,有你爹我在,誰都動不了你,我雖然沒什么本事,可也不傻,護著你一個沒問題。你有什么事兒,都告訴我,我都替你辦,現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好好養傷,可憐的兒啊,被你那狠心的哥哥關牢里,不知吃了多少苦。」

知悟有些懵,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個爹,世子又什么時候成了自己哥哥,但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在牢里只能用外敷葯,想熬葯內服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一直處於失血發炎的狀態,所以他沒有力氣仔細想,甚至連保持清醒的力氣有沒有,這會終於了結了心事,沒了牽掛,人有暈了過去。

忠王一看,嚇死了,連忙探他鼻息,眼淚嘩啦啦掉下來。

舒鴻宇都快受不了這黏糊糊的老頭了,一把揮開他亂摸的手,自己搭上知悟的脈,然後又撈起知悟慘不忍睹的小腿,仔細看了看。

忠王剛剛只注意看臉了,這會看到兒子竟然受了這么重的傷,差點眼白一翻,就要暈過去。還好聽到舒鴻宇要筆墨,連忙答應道。

「有有有,在這,我給你磨墨。」雖然忠王窩囊了點,但是親王儀駕里該有的都有。

馬車里又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看著舒鴻宇寫葯方。

舒鴻宇速度很快,寫了三張葯方遞給忠王道:「知悟大師這樣子,王爺您也不可能讓他現於人前,估計想找個靠得住的大夫也不容易,不是舒某自誇,但舒某自幼師從名醫呂奉臨,舒某不敢墮師傅名頭,這幾張葯方便是宮中御醫來,開得也不過如此。王爺,為了知悟大師的健康,您可一定要按著方子來,舒某保證,不出三月大師便可痊愈。但是若想行走自如,還得再下功夫。」

呂大夫老了以後隱居了,但是年輕的時候名氣很大,忠王和他差不多大,自是聽過呂大夫名頭的,原本他對舒鴻宇還有些看不上,聽了這番話以後立刻珍而重之地收起葯方,點頭道:「一定謹遵醫囑。」

接著直到西城門,車里就只聽舒鴻宇叮囑忠王的聲音。

很快馬車便被守門士兵攔下,前面傳來忠王護衛和士兵說話的聲音。

忠王立刻打起精神喊道:「前面怎么回事,本王要出去會友也敢阻攔?」

外面立刻傳來一陣「參見王爺,王爺千歲」的聲音。接著只聽一個聲音大喊:「讓道。」

馬車又緩緩動了起來,車里人俱悄悄松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松得太早了,後面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聲嘹亮的喝止聲隨之而來:

「且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不過癮,繼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