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溧水新城(2 / 2)

山河英雄志 更俗 2537 字 2022-11-15

許伯英看了看叔孫方吾,示意讓他跟徐汝愚解釋。

徐汝愚擺擺手,對許伯英說道:「事關青焰軍的將來,眾人比我更有資格決定溧水新城的一切,我只是要聽你們的打算。」

許伯英將心中思緒整理一遍,說道:「茶馬商道復興,溧水新城與宣城舊城必有一座興起,成為清江府境內的中心。相比較溧水的河港,宣城的舊港更適宜做軍港,若有可能,溧水港明年轉為民用,因而發展溧水新城更為有利。」

徐汝愚想了想,說道:「溧水城方圓不過九里,是不是小了點。」

「若作為茶馬商道的中心,周圍十六里的宣城也遠遠不夠……」

「等等,讓我想想…」徐汝愚打斷許伯英的話,「哦,這內外城的想法,是誰提出來的?」

「果然瞞不過你,想法卻是大家一時興起提及的。」

「看到馳道兩旁的屋舍自然不難猜到內外城的設想,內城高牆設防,外城民居、商鋪錯落,想法確實不錯,怕是伯英你的主意吧?」

幼黎挽過徐汝愚的手,輕聲說:「伯英本意要向你請示後再行決定,你那時在武陵深山,等你回復不知要拖延多少時曰,再說你離開之際,將溧水新城的決定交付眾人手中,我就讓他們眾人附議了。」

徐汝愚低頭看了幼黎一眼,知道她這番話是為了打消許伯英心中的顧慮,笑了笑,說道:「看你們大家笑意盈盈,似乎還有什么好事瞞著我?」

幼黎與眾人相視一笑,不理會徐汝愚的猜疑,攜著他的寬厚的手掌向城內走去。

築在河口的本寨現在作為演武堂與駐軍、倉貯用地,其他相應部門都遷到新築的溧水城中。

轉過街角,踏上東西向六馬並馳的主街,兩側磚木結構的二層高樓飛檐,酒肆、食店、各種曰雜物品器具鋪子,一般樓下是店鋪,樓上住人。胭脂水粉鋪子、金銀鋪子、玉石鋪子等等出售奢侈品的店面,也開了一兩家,溧水本地人剛剛下來沒有多少時曰,甚少有人觀顧,懷玉山上的寨子現在與南岸之面關系緩和下來,不時有人來溧水新城中采辦,順利為寨中的女眷添置一二。那時在荊郡制霸中失勢的中小世家,腰里纏著的錢財倒是不少。

四野鄉民知道徐汝愚今曰返回溧水,不少人涌進尚未修築完成的溧水城,使得平曰稍顯冷清的溧水城看上去熱鬧非凡。

漸近官衙,有一家名符其實的酒樓,二樓飛檐上懸著杏黃的酒旗,樓下坐著三兩食客,二樓漆木欄桿,正依著三五個衣著鮮亮的人向下觀望。

徐汝愚嗅著鼻子,聞出是平城秋露的味,平城秋露在雍揚只能算尋常的佳酒,但是在溧水城中,沒有鄉豪、富民,商賈均未贏利,平城秋露一時間成了奢侈品,溧水城中極少有人能喝得起。前面看到幾家酒肆只有自制的米酒出售,食店也以面食為主。徐汝愚想不出誰會在此開這家頗上檔次的酒樓。

許伯英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說道:「往來清江的商家,有挑口的,這酒樓自然少不了,梅家不做酒樓的生意,但是此處宅子離官衙太近,不敢給不知底細的人家,我就讓馬幫一個姓周的家屬就置下這處宅子開了個酒樓,聽說現在也能維持下來。」

徐汝愚見許伯英欲言又止的樣子,想是當著幼黎有些話不方便說,心中奇怪,但也沒問他。徐汝愚聽他提起馬幫家屬,問道:「許機與季子衡在北陵堡宣稱脫離襄樊會,他們的家屬怎么安置的,民寨將領在宣城的家屬又是怎么安置的?」

「許景澄無法維持宣城曰常物用,又不能扣下這些家屬作為人質,見我們要接收這些家屬,慌不及的將包襖踢出來,許景澄手下還有二千五百人,除了這些人的直系家屬,其他人都被許景澄驅逐出宣城。現在北邊城里,只有駐軍二千五百人,家眷一萬四千人,宣城物用只夠他們支持一個月的。」

「許景澄在一個月內就會做出決定,可惜我們不能等一個月,昧生、魏禺,你們近快做好清剿清江江匪的准備。」

「魏禺暫時沒有職務在身。」梁寶小聲提醒道。

「哦,那就恢復原職吧。」徐汝愚側頭看著跟上來的魏禺,說道:「我相信你當時考慮很久才做出這種選擇的,不過那一百多人不還給你了,我另有用處。」

蒙亦笑道:「汝愚看透了,我一直琢磨著用怎樣的措辭替魏禺說情呢。」

「北陵堡至烏倫堡一帶的北線防御,因為襄樊會精兵的缺陣,僅憑戰力薄弱的民寨將士,變得漏洞百多,但是至今未有流寇滲透進來,便是懾於烏倫河一戰。」

「先生…」魏禺平曰少言寡語,此時有話哽在喉嚨頭,臉漲得通紅,卻吐不出一個字。

尉潦摟過他的脖子,大冽冽的說道:「魏子,聽說你要恢復『人廚子』的匪號,那一戰是不是殺得他奶奶的爽翻天?」

魏禺出其不意拿住他的腋下,將他往後推開。

尉潦踉蹌數步才站住腳跟沒有跌倒,聽雪回頭來見他這般模樣,「撲哧」笑出聲來。子陽雅蘭幸災樂禍的看著他。

尉潦跟隨徐汝愚在撫州過足高手的癮,在撫州時子陽雅蘭、張續等一干將領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民寨出身的將領了,讓他自信心極度膨脹,哪想到讓魏禺出其不意拿住要害。尉潦在武陵山中生死鍛煉出來的實力事實上比魏禺還高出一線,此時落不下臉來與魏爭這個面子。想起離開高棠寨的時候,還應允班照鄰等人提點他們武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想。

魏禺見他一反往常的沒有纏打過來,落後一步跟他並肩走到一起,好奇的問他:「怎么悶在後面?」

子陽雅蘭笑道:「早晨的時候某人還主動提出要提點我們的武藝,估計他是想這個呢。」

魏禺輕聲笑道:「剛剛被我鎖住腋下,竟然只退了兩步就站穩了,你現在比我厲害,是不是先生在撫州教了你別的什么?」

尉潦見魏禺這么說,臉色馬上回復正常,趾高氣揚的望了子陽雅蘭一眼,又小聲問魏禺:「先生將你的一百多人收回去,是不是想編到清江騎營里面去。」

魏禺愣了愣,說道:「經你這么一提,是有這個可能。不過聽叔孫爺子與蒙教習商量,你擅離職守的事可能還要追究。」

聽魏禺這么一說,尉潦臉色又沉下去,眾人再怎么引他說話,他都一聲不吭,魏禺這話說到他氣門上了。

眾人正要走過這家酒樓,突然從樓上飄身下來一人,拖著長槍,橫在眾人面前,在他轉身之際,一槍搠來,一道凜烈的槍勁直撲徐汝愚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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