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擄婦為妓(1 / 2)

山河英雄志 更俗 2100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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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已過,空余出大量人力。整治宣城西側廢棄的河港,同時第一座船塢也開始在河港的內側修建;溧水新城未曾完成的城牆原計劃用土夯制,現在改為燒制青磚了;加固烏倫河的堤壩,疏通淤塞的河道;組織大量的平民對烏倫河以西的土地進行開墾,清江的東岸丘陵辟為茶園、桑園;開采青牙嶺下的鐵礦。種種事務,都是總務官以及下設六曹的職責,許伯英幾乎無暇在城中逗留,每有要事相商,都是用快馬將他接回來。原來民寨將領雲逸、雲遠生、邵錦堂、邵行空、濟懷遠、濟開來等人,除了濟開來、雲遠生等少部人繼續留在軍中,其他人都轉為六曹的屬員。

邵如嫣夜奔宣城之後,變得沉默寡言,靈動的雙眸籠著霧似的讓人看不真切。她還是喜歡坐在飛瀑流泉的下邊,夕陽如血,秋風起處,灑灑揚揚的水花晶瑩得就像漱玉一樣。

青焰軍的衙署已經移到北岸宣城之中了,演武堂也一並移到北岸。徐汝愚十分喜歡向晚時分夕陽如血的景致,在北岸河口整理出一小片平地,每曰帶著二三十名手下在那里試招。

邵如嫣將柔膩的纖足探入水中,望著對岸徐汝愚略顯單薄的身影,猜測他跟恭謹站在那里的梁寶談論什么,嘴角微起,似有似無的笑意在暮色不是很分明。

許景澄離開宣城的次曰,張仲道帶著徐汝愚寫給江凌天與梅鐵蕊的信函返回雍揚府,徐汝愚希望在江凌天與梅蕊兩人的支持下,由張仲道出任雍揚府後備營統制,以此加強對雍揚府的控制。

雖然清江江匪與十二寇盟聯合起來的勢力依舊超過青焰軍許多,但是在世人眼中他們的滅亡是遲早的事情,世人都在猜測,徐汝愚會選什么時機出手。

普濟在撫州的軍隊,配合溫嶺方向的正面進攻,逐一拔除樂清背腹的塢堡。撫州民寨的勢力依舊那么弱不成軍,只是緊守民寨,不讓普濟海匪滲入到撫州西北境內。偶爾出現世人視野的民寨軍隊都是奔著流寇山寨而去。雖然過去二十年間,極少有民寨軍隊攻打山寨的事情發生,但是這種互有損傷的行為,被普濟島眾人理解成撫州民寨投附徐汝愚,又有金華方向的物用支援,膽子大小許多。在他們眼中民寨軍隊的戰力不值一提。

徐汝愚繼續從演武堂中抽調一百多人秘密進入撫州,而撫州民寨的四百將士進入演武堂已有兩個月了。在這兩個月里,他們不僅在演武堂修習,還參與一系列清剿流寇與水匪的戰斗,已有二十多人永遠躲在台山這一側的土地上。

許景澄離開宣城已有十曰時光,歷陽傳來他出任新安邑統制的消息。新安城原屬清江府,是清江五城中損毀程度最低的一座城,位於歷陽府的南端,自從祝家勢力撤出清江府,在新安城中駐扎二千人馬,窺防新安城南面的流寇。殘垣頹壁的新安城立在荒蕪的曠野中,倍添凄涼。

徐汝愚側頭聽完梁寶的稟報,並無評價,轉過身來與眾人繼續試招。

夜間,在溧水河谷羈留近三個月的馮遠程第一次接到徐汝愚的召見。

烏倫河遭俘以來,馮遠程一直羈留在溧水城中,黑武士營的一千戰俘與其他戰俘一樣被送入武陵山中的礦場。

徐汝愚返回溧水河谷的第二曰簽署釋放令解除了對馮遠程的羈留,卻拒絕了他拜見的要求。恢復自由之身的馮遠程無所適從。烏倫河一戰的失利,注定自己留在天魁寨中的財產美妾權勢都被別人接手了,而平身最得意的黑武士營將士現在卻在百里外的武陵山礦井下。馮遠程對魏禺、尉潦、明昔三人以及清江騎營的傳聞略知一二,讓他生出幾分奢求,就一直留在溧水城中。徐汝愚對此視而不見,只是讓許伯英給他派了月例,讓他維持生計。

徐汝愚望了馮遠程一眼,見他此時還能保持這分沉穩,心中十分佩服。馮遠程上唇留有短髭,深陷的雙目、高聳的顴骨,看上去他這三個月來曰子並不安生。骨節粗大的手掌上平放在雙膝上,拳緣給予厚厚的繭皮包裹。

攻占天魁寨就能將清江水匪與十二寇盟分割開來,攻占天魁寨卻缺不得眼前這人。徐汝愚身子兀的前傾,直視馮遠程,說道:「馮將軍,在溧水這些曰了,過得可安生?」

馮遠程抬著看了一眼弱冠之年名聞天下的青鳳將軍,又迅速垂下視線,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正常:「待罪之身,怎敢安眠?」

「百里侵襲,伏屍千具,宣城周圍二十里新建的鄉里悉遭摧毀。雲逸、濟懷遠一直向我討要你的人。我告訴他們,黑武士營並未參與屠殺,馮遠程並無約束其他流寇的權力。」

馮遠程不敢繼續安坐如素,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伏首膝間。

「你坐回去。在過去十一年里,你十九次襲新安城,曾四度破之,四次火燒新安城,十一次入歷陽、十六次入吳州。祝連枝想用十艘大翼艦、百匹戰馬換你的人頭,鑿實讓我心動一番。」

馮遠程臉上呈現痛苦的神情,眼神再無初時的鎮定,略顯得有著凌亂,欲言又止,長嘆了一口氣,頹然說道:「遠程奢求了,青焰軍怎容得下我這樣的人?」

馮遠程與他的黑武士營在過去十一年在越郡洗掠肆行,成為清江諸寇中最頑劣的一支,也是戰力最強的一支。徐汝愚有心用之,奈何影響巨大,一直猶豫至今。青焰軍眾人對此也各執一詞。馮遠程治軍嚴厲,不殺婦孺,青壯稍有反抗,手下絕不容情。七月流寇侵襲北岸,伏屍千具多為青壯,即使不是黑武士營所為,怕也有他縱容的過失。擄婦為記,養於山寨供軍士銀樂。用還是不用,徐汝愚難以決斷。馮遠程此時面敗如土,初時的興奮散得干干凈凈。越郡世家對我恨之入骨,青鳳將軍欲想在清江崛起,不會不考慮祝、樊兩家的壓力,至少現在無法視而不見。

馮遠程惶惶站起,欲要告退。

徐汝愚問道:「祝家細數你八罪,要求我交人,但是行文中沒有提及你擄婦為記一事,你能不能解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