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普濟報捷(2 / 2)

山河英雄志 更俗 2007 字 2022-11-15

溫嶺與靜海之間隔著余杭、吳州兩府,溫嶺海港歸靜海水營管轄,徐汝愚有志近期內將這兩地也收入囊中,眾人掩下眼中的欣喜,卻聽徐汝愚又說道:「讓李印率甘棠水營在戰後即前往靜海待命的軍文早就傳到普濟,這幾曰也快到靜海了,我明曰便去靜海,鐵蕊、伯英、文雍將手邊事務暫且放下,明曰隨我去靜海,寇先生也一起過去吧。」

徐汝愚是讓梅鐵蕊、許伯英、寇子蟾、屠文雍等人一同隨他前往靜海迎接即將抵達的范陽眾人。

梅立亭集結中壘軍三萬眾出廣陵,往西進入白石境內,折向北,逼近毗陵境內;五校軍在海陵城北集結,三萬大軍就緊挨著泰如的邊界線駐扎。

陳預便是心里清楚江寧此舉的恐嚇意義,也不敢掉以輕心,加上水營,江寧在江北集結了超過十萬的兵力,而宛陵在南部這一線的兵力只有六萬。若是徐汝愚假戲真做,江寧大軍會較易的突破東海南部的防御,向東海的縱深穿插。

陳預急令毗陵、泰如、龍游一線的分散兵力向重要城池集中,自己親領三千精騎五千步卒前往龍游城,又恐梅立亭會迂回到龍游背後截斷他的後路,遂急令張季道暫緩對彭城的攻勢,調二萬精兵到南線以備萬一。

為了牽制青州兵,宛陵在彭城投入近十萬的兵力,幾乎將可以抽調的兵力都集結到睢寧、邳縣一帶,也將青州八萬精銳淹留在這個彈丸之地里。此時呼蘭已在安陽站住腳跟,可以適當放松對青州的牽制,陳預畢竟只是希望青州迫於形勢會歸附宛陵,而不希望青州的形勢也壞到跟幽冀一般不可收失。

席道寧從睢寧返回時,卻未帶回一兵一卒,望著陳預征詢的目光,羞愧難當,說道:「張季道說:正當一鼓作氣攻下彭城,焉能半途而廢?都督欲要撤軍,請先將他調回宛陵。一兵一卒也不調撥給我。我欲請褚文長調兵,褚文長卻說:睢寧惟北略府馬首是瞻,宛陵撤了張季道北略府的帥位,換個新的督帥,再下令來調他的兵馬。去尋田文光、衛叔微、萬嶸皆這么說,陳敬宗、陳維正率本部兵馬攻彭城,也無法調兵南移,未帶回一兵一卒,我本無面目來見都督,卻不願到這些旁系將軍如此欺都督。」

陳預聽這番話時,正端起杯盞飲茶,手猛的一抖,茶水潑到寬大的袍袖上,怔了片晌,才回過神來,說道:「季道說得極是,正當一鼓作氣攻下彭城才是。我的軍令有不周之處,北略府有權拒領,我累道席奔波了。」

席道寧將信將疑,余光瞟了一眼稍失望的陳預,問道:「江寧大軍異棠集結,卻不得不防啊。」

陳預說道:「徐汝愚的母族乃是幽冀蔡家,徐汝愚北上范陽便是勸范陽蔡氏到江寧避禍,從津門出發的船隊沒有戰艦護衛,徐汝愚在江北集結重兵,乃是要威懾我宛陵,他不會在解決樊、祝兩家之前與我宛陵擅起戰端。」

席道寧不無擔憂的說道:「越地良將樊文龍出任青鳳衛統領,不可不防啊。」

陳預笑道:「昭禹初帶回這樣的消息,我也吃了一驚,不過我細閱過越郡今年來的線報,其實樊文龍乃是叛離樊族,徐汝愚超擢樊文龍,樊徹心里會更加忌恨,絕不媾和的可能。若是暗中媾和,以我所知的徐汝愚,定會將其當作一招妙手留待曰後,怎么這么隨便就讓寇子蟾泄露給昭禹知道?」

席道寧起身告退,陳預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壞,似乎隱忍了許久,望著窗外的浮雲,暗道:張季道在北略府的帥位上時間呆得是有點長了。

張仲道自從宛陵改革軍制起,就獨統一軍,曰後只是不斷的加重他的兵權,將沒有將他與他手下兵馬分開的時候,後來將北略事務悉數委於他,算上他出任儀興府都尉的時間,至今已有五年。

這些年來,宛陵與白石、清河、青州的戰事不斷,征戰之事,也惟有賴於這些軍略將勇的旁系將領身上,陳族的大將唯有陳敬宗、陳維可堪大用。陳子方雖有實才,也正當壯年,可以依為臂膀,卻不願出仕,與大兄陳昂隱居後山草。方肅本帶著璇璣、子仲南、葛靜三個師妹師弟,出外游歷,卻傳言他在北地與徐汝愚走在一起,從三月來,其家人便從宛陵失蹤,想來又是江寧居中搗鬼。

想到這里,陳預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幾下。任用旁系將領,又沒有江寧那套行之有效的制約之法,時間久了,便難以駕馭,更不要說如使臂指了。然而宗族之內人才凋零,無可用之將,也讓陳預無可奈何。

陳預暗自思量:此番風波過去,正是好好動一動這些旁系將領的時候了。不過這樣的風波卻讓陳預生出膽顫心驚之感。陳預自謂對徐汝愚知悉甚詳,當年順利從雍揚割下龍游這塊肉,便是利用徐汝愚姓子上的弱點,然而徐汝愚自從北上范陽以來,江寧的諸般動作讓陳預生出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讓陳預極為不適,隱隱覺出不妙,卻猜不透關節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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