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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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之徒!」

怒吼聲中,夾雜著淡金色電弧的金屬射流劃破空氣從天而降,直擊在不良們的背後地面上。以射流的濺落點為中心,被高溫金屬射流炸飛起來的水泥塊和作為地基的碎石攜帶著巨大的動能四處亂飛。這小巷子里的路面畢竟比不得主干道,後者可以正面抵擋level5超電磁炮的輕型射彈直射而不至大破,前者就應聲碎裂的干干凈凈,被打出一個直徑大概一米到一米二的半球形大坑。

密集而沉悶的噗噗聲響起,頓時哀鴻遍野。碎片濺射之下涌上來的不良們齊刷刷如被鐮刀掃過的稻草般矮了下去。盡管比起子彈來還差得遠,然而眾多的碎片依然造成了大量的流血,有些被直接擊中頭部的不良更是哼都沒哼一聲就沒了氣息。

到這情形,被嚇到的不僅僅是不良而已。因不良們身體的遮擋沒有受到損害的白井黑子不敢置信的摸了一把噴濺在臉上的鮮血,確認了那溫乎乎黏糊糊的觸覺和刺鼻的腥味,方才相信御坂美琴這一次的確是主動出手造成了傷人的後果。

「姐姐大人,你,你……這是干了什么啊!」

慘叫聲回盪在小巷里,一時間壓倒了眾不良忍痛的悶哼。

說起來也許很多人或許都有這樣的印象,學園都市這個絕對化的階級社會培養起來的高層次能力者,在面對低能力者和無能力者時,會由於自己的力量而表現出如對螻蟻般的無所謂態度。當然是徹頭徹尾的誤解,就算level5們正處於心理問題最為嚴重的十四五歲的年紀,但從學園都市成立的第一天起,遵從亞雷斯塔「陽光化」方向的暗部和學院高層就極其注意對能力者尤其是上階能力者的壓制。因此盡管學園都市處處給人以絕對的階級社會的印象,但那是相對於外界在和平和富足之中享受了大半個世紀的日本而言的,階級化的程度實際上並不嚴重。

就其本身而論,無論是亞雷斯塔還是學院高層都很清楚,學園都市階級化的目的是為了將有限的資源集中於上階能力者身上,以對抗無處不在的里世界神秘側的強大壓力,保障學園都市的生存。而這種手段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影響學園都市在表世界陽光化的進程,將自己及身邊的一小群人與普通人組成的社會故意的切割開來,固然在一開始有利於團體內部的團結,但其下場是如何凄慘,只需要日本天草式的下場就一清二楚了。

在避免學園都市階級社會的極端化,尤其是選民化上,出身於魔法師和煉金術師,對神秘側的一切清清楚楚的學院高層做出了各種各樣艱辛的努力和不近人情的條條框框,例如切斷學園都市能力者與外界普通人之間的一般聯系,禁止能力者在都市內外不必要的使用能力,建立暗部、警備隊和風紀委以迫使能力者遵守秩序等等。這么多年的努力相當成功,不僅培養起了足以和十字教「聖人」相對抗的超能力者,而且無論是在陽光與和平之中長大的御坂美琴,整天在鮮血與死亡中打滾的麥野沈利,還是喜好建立自己派閥將自己打扮成野心家的食蜂操析,其心理狀態與同年齡的普通人並無太多不同:他們清楚自己和普通人的不同,從而小心翼翼以免自己給別人造成什么損害;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普通人,從而不會因為自己的力量而胡作非為。

至於某些別有用心或者純粹自發的「選民」還是「彌賽亞」的思想,更是稍一露頭就會遭到最嚴厲的打壓。到今天為止,這種宗教和類宗教團體,在學園都市連半天也生存不下去。

「我們是普通人,一直都是。」

——《亞雷斯塔如是說》

即便如此,在學園都市復數的超能力者之中,御坂美琴也算是出了名的「心慈手軟」了。大概與她純粹的和平與陽光中的成長經歷有關,即便以好戰著稱,令學園都市的不良聞風喪膽的電擊使,歸到御坂美琴名下的傷亡數字也大概還比不上麥野沈利的一成。盡管習慣以斜上方四十五度機械維修法免費喝飲料這種事情御坂常做,但在面對活人時她卻會下意識的手下留情,就拿一次性擊倒二十二名不良的那一次來說,就沒有一個不良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別人不清楚,白井黑子可是知道,她的姐姐大人在介入風紀委員工作,幾乎就相當於77支部編外成員的這么長時間里根本沒有造成過值得一提的傷亡,即便面對朝自己直沖過來的小型車御坂也沒把超電磁炮這樣致命的手段往嫌犯身上直接招呼過。這也是進入工作模式便認真死板到了極點的白井和將風紀委的工作的神聖無比的固法美偉能允許她介入支部的前提之一。面對一片血淋淋的場景,若非剛剛那一聲充滿了元氣的吼聲,白井都懷疑這種招牌樣的超電磁炮到底是不是姐姐大人用出來的了。

「黑子!固法前輩,你們沒事吧!」

一個黑影從建築上高速下來。盡管眼睛發花,但白井黑子仍然能從手腳吸附牆面頭向下的特殊姿勢中一眼認出那正是御坂美琴。最後幾米的距離御坂用了一個前空翻就跳了下來。

面對遍地呻吟和一動不動的傷員,御坂何曾見過這種場面,而且這場面還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剛剛在房頂上因小巷內外強烈的光照度差異而不清具體細節,現在她幾乎都嚇得呆住了。

「這算是什么事啊……頭好暈!嘔!」

好不容易推開固法美偉,然而一站起來,婚後光子便感覺天旋地轉,和白井一樣扶著牆壁就嘔吐起來。然而大小姐畢竟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好歹用折扇遮住了臉,污物也都用面紙接了起來。好不容易等把早飯吐光勉強直起身,到遍地的血腥和傷員身上被水泥碎片和石子開出來的恐怖傷口,在濃濃的血腥味的刺激下又是一陣干嘔,最終連胃液都吐光了才算是完事。

「我……我只想嚇嚇他們的……」面對從未有過的情況,即便是level5,慌亂之下也不

過是個4歲的少女罷了。吶吶的說著在事實面前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話,細小的電弧在發卡上時隱時現,白井黑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御坂美琴委屈的樣子,兩顆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幾乎都快落下來了。

「這話待會兒見了警備隊搜查官再說吧。」白井甩了甩腦袋,果然清醒了很多。通過白井身上的便攜式攝像頭大概了解了現場情況的初春已經通知了警備隊和醫院,此時,大型救護車特有的警笛聲已經從外面的主干道處傳來。而前後兩側的小巷出口,影影綽綽身穿深藍色防護衣的警備隊員也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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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想是誰,對女孩子下這么重的手。」

長的跟青蛙一樣難的醫生搖頭嘆息。接到信息趕來的柳迫碧美卻顧不上那令人一眼難忘的尊榮,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所說的話上面,不由被嚇的不輕。實際上固法的傷勢的確很重,肩部、腰部和頭部各有一處鈍器傷。其中頭部的損傷不僅造成了腦震盪,根據mri的檢測顱內還有輕微的水腫和出血。好在這一擊並沒有打的很正,鈍器上也少了鐵刺一類的花樣,否則不要說固法能否醒來,就是當場喪命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隔著玻璃著icu病房內固法呼吸器下蒼白的臉,柳迫眼淚忍不住的簌簌而落,情不自禁違反醫院規定大聲喊叫。

「早就說了不要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啦!早先那個黑妻綿流也是,現在這個風紀委也是,你就是不聽!」

「小姐,請不要……」

「對不住,失禮了。我出去冷靜一下。」在年長的護士安慰和勸告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冷靜下來的柳迫轉身便離開了icu病房的觀察室。而醫生也隨後從另一個門走出病房大樓,在和幾個出來曬太陽的患者護士打了招呼之後,在噴水池前面默默的點燃了一支香煙。

「呦,這不是冥土醫生么?」一個聲音冷不丁傳了過來。

「咳咳……你很清楚吧,我根本不姓冥土!」猛地吸了一大口煙,被嗆的連連咳嗽的青蛙連醫生隨手就把煙掐滅在隨身的煙灰缸里,不過他也不打算和對方計較這種事情:「算了,反正隨你喜歡,愛怎么叫怎么叫吧——那么,什么事?」

「她還要住在這里多久?」魁梧的不良教師也不打算繞圈子,直奔主題。

「一個月。」知道對方問的是誰,冥土追魂豎起了食指,還不等對方再說什么便晃動著那根被香煙熏的發黃的手指:「不會再多了。」

還想說些什么的阿斯拜恩被一陣手機震動吸引了注意力,說了句「失禮了」便向一邊走去。冥土追魂又抽出一根香煙點著,靠在水池邊休息著。

還不等他把這一根香煙抽完,就見西斯武士急匆匆朝他走來。嘆了口氣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你這樣下去會讓人很難做的。」

「我如果不這樣現在就會有人讓我很難做的。」阿斯拜恩攤攤手,無所謂的說。

「也是。要見那個叫固法美偉的風紀委員么?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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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陪護在重傷前輩身邊的白井黑子,此時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清理完現場共九名傷勢或輕或重的不良之後,以平民身份卷入風紀委工作的御坂美琴和婚後光子都被警備隊員以涉嫌「在學園都市內不必要的使用能力」罪名暫時收押。被戴上電擊束縛環時,精神上受到從未有過沖擊的御坂一言不發,婚後則是很是抱怨了幾句,不過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被帶走了。而白井黑子,則作為在現場的唯一保持清醒的執法人員和重要目擊證人,也必須跟隨她們前去警備隊駐地接受質詢。

「我都說了啦!我只是准備走捷徑去另外一家咖啡店的……我和兩家的關系都很熟……為什么很熟?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常盤台的婚後光子嗎?……對,就是那個婚後財團……不,和父親大人沒關系,是我投資的……好好,說正事,我一開門就聽見一聲巨響,然後就見一個人飛出去了……」

連續的交叉盤問不僅讓精神緊張的婚後光子爆發了間歇性的歇斯底里,也使得黃泉川瑞穗支隊長精神上有些疲憊。幻想御手事件之後在整個都市范圍內都大為好轉的秩序使得需要經常與外界警察們常識外存在打交道甚至嚴重沖突的警備隊員們驟然間變得輕松起來。這段時間即便在之前治安狀況最差的幾個學區,他們也不必擔心徒步巡邏時突然遭遇能力者和槍械的襲擊,也不必擔心乘車巡邏時被安裝在下水道井蓋背面的ied炸飛。這種放松加上之前幻想御手事件時連續熬夜和面對幻想猛獸這種超乎想象的存在所積累的疲憊和恐懼,使得這段時間從黃泉川以下,本支隊的警備隊員們精神上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驟然遇到這么一件接近十人傷亡的大事件,固然使得他們精神一振,但懶散下來的身體卻無法及時跟上亢奮的精神,二小時的盤問下來頗有些精力不濟。

和白井黑子的情況有所類似,本應以這一次的功勞和傷勢,怎么都應該晉升到更高更大的位置,最少也應該以額外津貼、加薪和休假來撫慰的有功之臣黃泉川瑞穗,應得的獎勵至今也不見蹤影。梳著馬尾的強氣御姐最近仍然帶著她的部下們四處奔波執行日常巡邏和武裝出動支援風紀委的日常任務,偶爾在已近尾聲的臨時講習所客串講師以及陪練對手的角色。

「嗯,沒有什么疑點了。詢問可以結束。」

站在觀察室的單向透光觀察窗前,身穿深藍色輕型防護衣的綴裝鐵里一只手拿著平板電腦另一只手拿著觸摸屏筆,不斷在詢問記錄上勾勾畫畫和翻前後記錄,最終對黃泉川的詢問結果表示認可。和精神受到嚴重沖擊,問一句答一句有時明顯牛頭不對馬嘴的御坂美琴不同,大概是由於神經明顯粗壯許多,或者自己在這十人左右的傷亡中根本不必負起任何責任,婚後光子的回答十分明晰而有條理。

歸納起來就是,周末在街上閑逛的她到了御坂美琴——不知為何,她將後者稱呼為海原美月,而基於御坂的特殊身份,無論是黃泉川瑞穗還是綴裝鐵里都沒有在這一點上窮追下去——便邀請其去咖啡廳以表對她學期初帶自己參觀常盤台和學園之舍的謝意。中間她上了一趟廁所後者就不見了,又坐了一會兒感到無聊的婚後便准備通過小巷的後門去另一家店。在進入小巷時卷入了爭斗。

婚後光子幾乎可以不負任何責任。輕輕揉著太陽穴的黃泉川這樣判斷著。固然她造成了一個人腕部骨折的後果,不過就連現場唯二兩個完好的不良也承認這只能算是他們的同伴倒霉,怪不到只是做了個推門動作的婚後光子頭上。而使用能力停住大門反沖保護自己一事,則完全可以做是能力的正當使用。

與她相比,御坂美琴的事情毫無疑問嚴重的多。利用自己能力從無線絡中直接竊聽風紀委的通信暫且不論,濫用能力介入風紀委工作也不去說它,關鍵是被她超電磁炮余波激起的碎石和水泥塊擊中的傷者共八名之多。這其中有重傷者三名。最嚴重的一個被打穿肝臟,若不是當時嘔吐到了昏天黑地的婚後光子勉強用薄膜狀的高壓空氣團覆蓋住肝臟創面血管,強行壓住出血,怕是要因大出血而命喪當場。這位傷者至今仍在進行手術,未能脫離生命危險。

「那不可能。」關於御坂美琴到固法美偉受創而一時激憤的推測遭到了白井黑子的斷然否決。別的不說,巷子里那么陰暗就算是白井自己也是在事情完結之後才發現昏迷過去的固法身上的傷痕。在樓頂上的御坂美琴還受到內外光度差異的干擾,就算眼神再好也不可能到和婚後糾纏在一起的固法的傷勢吧。

「那還能怎么著?」黃泉川苦惱的揪弄著自己的馬尾梢:「我們在報告書上還能能像她說的那樣寫,根本就是誤傷?」

一個警備隊員和一個風紀委員相對苦笑。「一時激憤」這種說法還能在警備隊高層那邊打個馬虎眼,在御坂美琴level5的特殊身份上秩序的維護者們也不便太過嚴格的遵章辦事,一個拖字訣下來在學院高層的干涉之下說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種目前最好的也是最順理成章的解決問題的手段卻因為違反了基本的事實,在這兩個基層的秩序維護者良心這一關上根本過不去。可按照御坂美琴本人的說法:「根本沒那個意思。瞄准的目標是雜物堆,預計強度也僅夠打飛雜物嚇唬他們而已」,別說這種說法到了上級面前黃泉川會被罵的如何狗血淋頭,就連她們自己,包括本能的信任姐姐大人的白井黑子,在理智上也無法相信這種辯解。

別人不清楚level5的超能力者能把自我真實控制到何等地步,整天和這種人類范疇之外的存在打交道的警備隊員,還有和御坂美琴住一個宿舍房間長達一年之久的白井黑子可是再明白不過了。當時的射擊距離最多有十幾米,既不用精細計算地球引力、磁場和自轉干擾,也不用顧忌空氣阻力的問題,以level5的計算精度,她的超電磁炮想打蒼蠅的腦袋都不會偏到翅膀上。至於能量輸出的誤差就更不可思議,這是幾乎所有level4都必須跨過的門檻,即便是麥野沈利這樣由於能力模型不完善而無法精確控制能力反噬的類型,對於能量的總輸出仍然能控制到單個焦耳的水平,更不用說腳踏實地一步步由level晉升上來,能力模型各個方面都已臻於目前情況下完美程度的御坂美琴了。精確控制能量輸出到毫焦耳水平這種程度,幾乎就是她的本能。

「隊長!」

為了相信御坂美琴絕不會胡亂傷人的情感和事實就是如此的理智相互沖突而苦惱的兩人相對苦笑之時,一個梳著很短馬尾,戴著眼鏡的矮小警備隊員跑了過來,正是新進警備隊員綴裝鐵里。這個怎么怎么不適合警備隊員這一行當的年輕女公子,即便是白井黑子穿上都相當合適的最小號的輕型防護服穿在她身上也顯得相當笨重,以至於即便是奔跑這種平常的動作也顯出一種跌跌撞撞的狼狽樣子。她一側臉上貼著的簡易創可貼也顯示出這種狼狽樣子絕非賣萌角色所需,而是再真實不過的表現。

「這樣的人也能通過警備隊的訓練和考核?就算是初春也比她像樣子吧!」

如此驚嘆的白井黑子無語的著身手敏捷的黃泉川在綴裝被自己的重心拉偏,將要摔倒的一剎那扶住了她。顧不上後者連連的抱歉和愧疚神色——或許是習慣了吧,抄起她手里的打印紙就了起來。

「這……」

連續了兩遍才從過於震驚的麻木中理解了文件的內容,稱職的警備隊長將文件轉了一個面,遮擋住了白井黑子好奇的視線,並竭力做出了平靜的臉色。

而在她的內心中則是驚濤駭浪一般的翻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一種情況能讓堂堂的常盤台電擊公主,學園都市的驕傲的能力產生如此之大的偏差?那是足以動搖整個學園都市基礎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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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黑子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這種感受很稀罕。至少是她成為常盤台的學生這一年內很稀罕。

作為知名的貴族女校,常盤台的課業無疑相當繁重,在學園都市最重視的能力開發方面的要求也堪稱苛刻,可這難不倒身為大能力者和優等生的白井黑子。別了解她的人都詆毀她什么「寫作黑子,讀作變態」,可論起能力與學業,在精英雲集的常盤台一年級學生中她也算是翹楚了。

風紀委員的工作盡管相對辛苦,但和其他學區的同行比起來遠不到值得抱怨的地步,更何況這份工作雖然起來危險,卻充滿了對十三四歲的少男少女來說彌足珍貴的出風頭機會。第七學區的治安狀況在全學院都市可稱翹楚。有平均水平高出其他學區甚多的精英能力者作為基礎,第七學區風紀委和常駐警備支隊實力非常強大,而且受前幾年大蜘蛛團伙余波影響的學生們對風紀委的支持也是其他學區無法比擬的。這樣一來,在其他學區可以橫著走的不良在這里必須得乖乖夾起尾巴,否則就要遭受逆向淘汰。即便在幻想御手事件的前期,突然暴增的越級能力者與不良之間的劇烈爭斗雖然波及到了第七學區,但除了介旅初矢一事外第七學區風紀委的各支部都還游刃有余,在幻想御手事件的後期,無論是對第四學區的支援還是正面和幻想猛獸對抗,本學區風紀委和警備隊的表現也都是諸支援隊中最搶眼的。以至於幻想御手事件之後,學園都市理事會特意給第七學區風紀委總支部和第七學區常駐警備支隊頒下感狀,以表彰他們做出的貢獻。

然而從上周周末開始!

不知道第七學區的不良們發了什么神經,學區內的治安狀況一下子惡劣了起來,即便是大白天,身穿奇裝異服,發型和發色千奇百怪,紋身和金屬環遍布全身的不

良們公然到處穿行於大街小巷,從半強迫的向女生搭訕,圍住低能力者學生進行敲詐到以半公開態度在監視器底下兜售麻葯和抗生素,四處生煙,八方點火,周末輪值

上街巡邏的風紀委員們就算累到口吐白沫也無法應對所有的事件。

這種狀況猶如鞭子抽在風紀委的臉面上,羞辱與實際威脅並重。周一,各支部的接待員一上班就被從絡和電話,以及親身上門的各個渠道中如潮水般涌來的報案和抗議信息淹沒。面對這種局面,周一晚進行了緊急會議的學區風紀委總支部一方面從周二發出通令實施緊急狀態,取消了所有的休假和輪值,所有的風紀委員都集中到支部,除了上街的巡邏隊的人手由平時的二人增至四人,巡邏時間延長一倍直至凌晨之外,還在幾個交通比較方便的支部設立了全部由強能力以上風紀委員組成的預備隊二十四小時待命准備隨時支援巡邏隊。另一方面常駐警備隊支隊指揮官黃泉川瑞穗也嗅到了空氣中不祥的氣味,除了向風紀委派出機動車小組對預備隊進行支援外,也采取了和風紀委類似的措施,召回了全部休假和輪值的隊員,二十四小時輪班睡覺,枕戈待旦。一時間,第七學區這個學園都市平常最安靜和諧的地區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如果是平時,風紀委和警備隊的措施應該可以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然而此時風紀委半職業化的弊端暴露無疑:現在正是接近期末考試的關鍵時刻,全部有著學生身份,大部分還是優等生的風紀委員們這個時候課業負擔非常繁重。就算學園都市最重視的乃是能力的開發,但如果耽誤了復習期末考試文化科目掛起紅燈,對這些優等生也不啻是值得銘記一生的奇恥大辱,這種前景只要想象一下就讓風紀委員們心驚膽寒。絕大多數風紀委員不僅要在完成六小時的課業的同時還要應付被延長了一倍,多達四小時的巡邏,更得抽出相當時間進行考前復習。睡眠不足的同時大量精力被巡邏和拘捕不良牽扯,有時還會受傷。這種局面下別說專心復習,就連正常課業都難以保證。其結果就是緊急狀態剛剛實施了一天風紀委員們就怨聲載道。

而指望學園都市教師階層對此開一面更是想也不要想。秉持「學生的天職是學習,治安應全部由大人承擔」理念的教師本就對管理階層大量啟用學生擔任基層治安的風紀委員頗有微詞,可不會輕易放過風紀委員大規模掛紅燈的機會。真要鬧到大規模掛紅燈的局面,其掀起的各種各樣直接針對現行體制的輿論風波就算學園都市理事會出面也無法輕易擺平。

但如果把治安的重擔全部轉移壓在警備隊駐學區支隊的身上,別說身穿防護服的警備隊員上街巡邏會引發多大的騷動,數量不足的他們也承擔不起基層治安任務。以第七學區支隊的編制而論,理論上應有五十人的支隊目前只有不到三十人,輕型裝甲車二輛,如果得到警備總隊的支援,憑借精良的裝備和完善的訓練黃泉川有信心在一夜之間使任何不良組織土崩瓦解,但在缺少龐大數量的風紀委員的支持的情況下,以不到一百人的規模就想有效控制十萬人規模社區的治安,就算白日做夢也沒人會做如此奢望。

在周三晚上舉行的緊急會議中,風紀委學區總支部長、警備支隊指揮、學區各中學負責人圍攏在小小的會議室內為第七學區的治安維持和期末考試的事情幾乎吵翻了天。最終達成的協議極有日本官僚機構的特色。

維持現狀。

在聽到會議結果的時候,即便已經在常盤台中學孜孜不倦的貴族女性教育下潛移默化了一年,白井黑子還是不由罵出了聲。風紀委的同伴們表現比她好不了多少,一聽說這種六小時課業、四小時巡邏和紛繁復雜的考前復習生活將無限期延續下去,可以預見的期限遠至十二月末的期末考試,眾人或臉色陰沉一語不發或齊聲哀嘆破口大罵,風紀委員代表們雲集的第七學區總支部大會議室內一片沸反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