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和昨天說再見(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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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說的根本不一樣啊!」

憤怒的吼叫聲響徹在廢棄的工廠棚架之下,即便沒有任何音響設備,空間又大,但在這種天然能聚攏音波的穹窿形空間中,這種聲嘶力竭的吼叫仍然叫人的耳膜很不舒服。

這里是第七學區的一角。然而和普遍的印象並不相同,被歷史上第七學區轉型時的大翻修遺忘的這里,到處都是廢棄的工廠建築和只剩下鋼筋混凝土框架的建築殘骸,在寸土寸金的第七學區這樣的地區可能僅剩下這里一處了。不知為何,學園都市高層在不遺余力的壓榨開發第七學區其他土地的空間,將之打造成全學園都市的模范學區的同時,卻把這里遺忘的一干二凈。猙獰扭曲的鋼架和破碎的露出鋼骨的混凝土立柱,以及奇奇怪怪的各種東西將這里裝點的猶如後現代藝術的展示中心,加上到處可見的無所事事的游盪者,凸顯出一種頹廢而危險的氣息。

在尚稱完整的棚架下吼叫的是一個典型的不良裝束的男子。實際上他被稱作不良實在有些勉強,從他的外貌上來,他的年齡也太大了一點,已經超出了高中畢業生的水平了。在外界,這種人一般可以正式跨入被人尊重的極道的行列,即便差一些,流氓這種也是有無限前景的行當也是可以的。

然而在學園都市這種特殊的地方,不良的話還可以做青少年過量的荷爾蒙和精力無處發泄的產物為秩序所容忍,流氓和極道這種因維護社會秩序和公平的暴力無法滲入最基層而自發產生的一定的社會秩序的維護組織根本無法在學園都市生存。如果算上風紀委員這種半職業的秩序維護者,學園都市的統治觸手的密度達到了一個實在恐怖的地步。如果說在學園都市建立之初,東京都和關東地區的極道組織還曾經組織過一兩次滲透的話,那么在差不多十年以前學園都市出動暗部和新組織起來的警備隊進行的大掃盪之後,無比慘烈的損失之下就沒有任何一個成名已久的極道組織再敢往這里派出一兵一卒。順道說一句,因此功績,名義上掛在警視廳下面的警備隊總長也獲得了當年的警視總監獎,從此之後學園都市也就成了東京都內公認治安最好的地區。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既然學園都市因為種種原因能夠容忍不良,那么當這些少年長大的時候,即便大多數不良多出來的荷爾蒙和精力逐漸在繁重的工作和養家糊口的壓力下逐漸被磨平,成為了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總有適當比例的不良被這個階級社會所拋棄,學園都市原生的極道或者流氓也就這樣產生了。能夠和風紀委警備隊甚至都市暗部糾纏這么多年,殘酷的淘汰和逆向淘汰中,這些從「不良少年」年齡階段畢業的青年人們無論是身體素質、組織能力、狡猾程度、膽氣乃至審時度勢的能力,都遠遠高於外界的同行,也比不良學生們強得多,天然的承擔起了學園都市以內各種不良組織的頭領職責。

在無能力者組織中數一數二的「大蜘蛛」,其頭領黑妻綿流,就是這樣類型的人物。

說起大蜘蛛及其頭領黑妻綿流,那也是在學園都市里赫赫有名的組織和人物了。即便都市高層和上階能力者們對統稱為skillout的無能力者組織普遍采用輕蔑的無視的態度,但在學生們,尤其是無能力和低能力的學生們中間有一段時間大蜘蛛的名聲還是相當好的。最初自發組織起來,以抵抗無故欺侮無能力者的能力者為宗旨的大蜘蛛與其說是一個欺壓學生和維持灰色生意來賺錢和聚斂資源的不良組織,還不如說是無能力者自衛團。一手將大蜘蛛在既無支持又無財源的窘困環境下發展起來,使之成為skillout中的翹楚,並在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的無能力者組織中堅持潔身自好的頭領黑妻綿流,更是贏得了眾多學生的尊重和愛戴。大蜘蛛和黑妻綿流在過去的幾年中在其基本盤第七學區,一度架空平民中學中的風紀委,成為半個學區事實上的掌權組織,風頭一時無兩。

然而好景不長。被眾人的愛戴推上頂峰的大蜘蛛隨即就開始走下坡路。即便是潔身自好的黑妻綿流也不能免於被權力迷惑和腐蝕的下場。在與第七學區以外的不良組織發生接觸和小規模沖突之後,宛如被拖下了**深淵的大蜘蛛猝然轉變了其經營方針,由小到大做起了各種各樣灰色和非法的生意,從販賣麻葯、敲詐普通學生到強迫組織未成年女生援交,只要是能賺錢的領域無不能見到白蜘蛛圖案的黑色圓領衫,其肆意妄為的程度,就連其他無能力不良組織也側目而視。

最終,腐化的大蜘蛛在滲入第十三學區企圖控制這里的小學生資源時,遭到當地風紀委和不良組織的聯手抵抗。在大蜘蛛企圖使用包括制式槍械的暴力使當地勢力屈服時,援引學園都市管理條例,警備隊出動對他們進行了打擊,在防爆盾、突擊步槍和裝甲車的壓力下,被有力量的良好感覺捧的飄飄欲仙的白色大蜘蛛圖案的黑色圓領衫們心情瞬間就落到了地獄,就此崩潰。

幾乎失去了所有幫眾,僅僅保留下少數骨干的大蜘蛛退縮回了自己的基本盤第七學區。然而即便在基本盤他們也失去了前幾年一呼百諾的支持,若非這留下來的少量的骨干們都經受過黑妻綿流的嚴格訓練,能夠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對抗強能力者,第七學區的風紀委勢力也一時被他們架空無法及時反應,那么大蜘蛛非得在切齒痛恨的第七學區平民學生面前淪為人人喊打的老鼠。饒是如此,失去了學生支持,苟延殘喘的大蜘蛛也根本無法保持自己在第七學區的地盤,在來自重建的第七學區風紀委和駐學區警備隊的強力打壓,以及其他學區的不良組織的滲透下其在普通學生和黑暗面的勢力都緩慢卻堅定的萎縮,呈現出一種慢性死亡的彌留狀態。

這種狀態直到不久前才有所轉機。幻想御手事件中,蠶食第七學區的不良組織在第四學區遭到了空前的毀滅性打擊,但無論是頭腦還是組織能力都極其傑出的黑妻綿流非常清楚,如果無法抓住這次機會扭轉掉大蜘蛛在第七學區乃至全學院都市學生們心中已經崩壞和破損的形象,覆滅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當然不會甘心到傾注了自己心血的組織土崩瓦解。

在他的奔走之下,一個月前大蜘蛛得到了兩台相當神秘的設備。設備的到來使得前一陣子相當喪氣的黑妻綿流和幫眾們重新精神煥發,似乎回到了當初在第七學區架空平民中學的風紀委,充當實際權力者和仲裁人的風光時代,重新充滿了信心和斗志。首領開始井井有條的分派,幫眾們也信心十足的開始進行各種行動。

這設備從何而來,相應大蜘蛛召喚的不良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bigspider這樣的無能力者組織skillout在學園都市內普遍存在,那么圍繞著skillout,在其上游下游,情報買賣、武器供應、針對能力者和警備隊的訓練、地下醫療、從警備隊撈人的法律服務、向有力人士的關說行賄等等以此賺取每日生活費的人士和掮客便應運而生。這些可以說是關乎各組織命脈的渠道和關系是組織首領所最關心的,普通成員要打聽這個就要做好變成被澆築上混凝土出現在東京灣海底的屍體的准備。

盡管首領近年來與神秘人士接觸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精良武器和匪夷所思的設備也層出不窮,因此而見多識廣的大蜘蛛幫眾們還是對這設備的出現感到吃驚:這種東西是專門針對能力者的。而且它不是警備隊和風紀委拘押不法能力者的電擊束縛環那樣的小玩意兒,按照黑妻綿流的說法,這是可以大規模干涉能力使之無法發揮作用的超級設備。使用這樣的東西真的沒關系嗎?那些在第十三學區的沖突中幸存下來沒被警備隊員抓進監獄吃牢飯的骨干們不由毛骨悚然的想起警備隊出動時的情景:黑夜中無比刺眼的探照燈光柱,整齊如牆的防爆盾,轟鳴的裝甲車,令人咳嗽的都快把肺吐出來的催淚煙霧,還有落到身上便痛入骨髓卻絲毫不見傷痕的橡膠棒……擁有制式槍械甚至是試驗中槍械的大蜘蛛幫眾們在這樣的攻勢下連三分鍾也維持不住便如鳥獸散。

那些神秘人士在大蜘蛛如此困窘的現在仍然送來這樣先進的設備,幫眾們當然是雪中送炭般的感激。設備的效果也是令人信服的:無論是大蜘蛛自己的能力者還是在試探性襲擊中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能力者的拙劣表現,都毫無疑問的證明了設備的有效性。但這種可以說能從根本上動搖學園都市能力者地位的神秘設備,真的能在挽回大蜘蛛聲名的同時不引來學園都市秩序維護者的全力打壓嗎?親眼目睹了第四學區同行下場的幫眾們不無憂慮的想起了那些如同小說中的機械怪物一般的特種警備隊員,那可不是能力者,而是實打實用燃料電池、電動機、復合護甲和機槍武裝起來的移動堡壘,憑著他們手里一兩件先進槍械根本無法對抗!

對此黑妻綿流顯得有些不以為然。沒有人比打小作為errorchild在學園都市長大的他更明白這里的本質。學園都市從根子上說是一個由研究者和素材組成的高度封閉的模擬社會,缺乏一個正常社會所必須的綜合性因素。領先外界八到十年的科技水平保證了生活的普遍富足,由風紀委、警備隊和暗部構築起來的統治骨架堅固而又深入基層。按照某些社會學家乃至黑妻綿流本人的法,如果亞雷斯塔想,那么這里根本不應該也不可能有游離於社會秩序之外的行為。但在亞雷斯塔的陽光化理想中,既然這里生活的也是人類,一群以為自己很普通的人類,那么社會的黑暗面的形成從學園都市的建立那一天開始就應該自然而然的發生——實際上在學園都市整體的縱容下這一切也的確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這是必要的,否則根本不能稱之為一個完整而健康的社會——在對學園都市最高權力者理事長的理念有了這樣的認知下,黑妻綿流堅信,只要自己做的不過分,就根本不會引來學園都市高層的注意,也就不可能遭到力度太大的打擊。在第十三學區的沖突中他自信探到了學園都市的底線,在神秘的幕後人物的支持下他也有信心重現大蜘蛛以往在第七學區的輝煌。

然而此時,一心想要重振雄風的黑妻綿流卻有些氣急敗壞了,罕見的對著電話大吼大叫。幫眾們雖然不敢對威儀日盛的首領有任何質疑,卻也不由側目而視:雖說黑妻綿流一向在與這些神秘人物打交道時竭力做出平等的姿態,但畢竟有求於人,彬彬有禮是必須甚至基本的,這樣失禮的失態不要說是在和寶貴的資源提供者聯絡,就是平時與幫眾相處時也是極其罕見的。

「這也怪不得黑妻首領。」

一個參與了行動的不良小聲向同伴們解釋。周末滲入第七學區中心部分突襲風紀委員以在普通學生中重新樹立大蜘蛛威名,顯示自身存在的行動一開始進行的非常順利,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和幾個閑散不良的逃跑路線,游獵分隊順利住了三個風紀委員,先用設備壓制了他們的能力隨後一頓棒球棍和鐵管招呼上去。一個女高中生模樣的風紀委員在挨了三下重的之後逃走,兩個留下來掩護的男性風紀委員則被直接打昏過去。受過嚴格訓練的大蜘蛛們下手很有分寸:最多把人打成腦震盪,不會造成骨折以上的重傷,這也是黑妻再三要求的。

逃走的女風紀委員和伙伴們會合,能力壓制設備再次大發神威,兩個大能力者瞬間就在攻擊下失去了使用能力的可能性。就在大蜘蛛們准備再打一大魚的時候,災難發生了。

居然有人能夠在能把level壓得呼吸都成問題的能力壓制設備射程之內使用能力!而且能力的效果好歹有些常識的不良們都認出來,這肯定是常盤台的電擊公主,學園都市的驕傲,排名no5的御坂美琴!level5的威名和超電磁炮造成哀鴻遍野的效果使得殘存的幫眾們一時大驚失色,只顧搭乘運送設備的車輛逃回,連傷亡的伙伴們都丟下不管了——反正在交游廣闊的黑妻首領那里,走法律援助的渠道從警備隊里把這些受傷的同伴撈出來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早先黑妻就已經做過多次了。

關鍵是那個level5啊!意外的惹上了意外的level5等級的強敵,即便是以skillout無冕之王自居的大蜘蛛首領黑妻綿流也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在大蜘蛛縱橫第七學區的那段日子里,學園之舍還根本連影子都沒有,更不用說能吸引超能力者來此定居了。他很清楚的意識到或許挑釁風紀委員甚至警備隊也不見得會引來學園都市的重視,但如果對任何一位level5造成了哪怕一根頭發的傷害也足夠亞雷斯塔在百忙之中把目光轉過來了。這種直面都市最高權力者注意的壓力不僅是他,就是那些和他聯系緊密,手眼通天的幕後人物也無法承受。

不過惹上不該惹的敵人這是他自己的問題,黑妻好歹也是做過半個第七學區實際權力者的人物,不會為了此事而驚慌失措乃至大吵大鬧。他在意的也不是設備的實際效能。據逃回的幫眾的說法,根本不出御坂美琴有被壓制住的跡象,一發超電磁炮就造成了十人左右的傷亡,也沒有傷及任何一位風紀委員,無論是威力還是准確程度都駭人聽聞。

雖說能力壓制設備不能壓制level5,那么這種設備的意義就要大打折扣。現在的第七學區不同以往,學園之舍的興建和常盤台等貴族中學的入駐使得第七學區不僅有御坂美琴一個level5。如果大蜘蛛不能對這些怪物造成有效威脅,那么計劃中再次架空第七學區的風紀委會遭到明顯親風紀委的御坂美琴的阻撓,在第七學區建立以大蜘蛛為核心,skillout掌權的體系在具有自己勢力的食蜂操析的干涉下也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功的。

對方似乎知道黑妻所指的真實意思,說了幾句什么,黑妻臉上狂躁的神色開始消失,隨即凝重了起來。放下了電話,大蜘蛛的首領額頭凝成了一個「川」字,開始竭力思考起什么來。

「黑妻首領,你……」

一個吊眼睛的不良首領帶著點諂媚的問道。由不得他不諂媚,在學園都市這個階級社會中,無論聲望、資歷還是能力在第七學區乃至全都市都是翹楚的黑妻棉流,豈是他一個小小的不良所能得罪得起的?

「最多一星期,人肯定給你撈出來。」黑妻不大耐煩的揮揮手:「你們今天下手也太重了……」

「這一段小子們不是憋得狠了嘛……」

「叫他們憋著。」黑妻不客氣的說,仿佛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沖,緩了緩又說到:「那邊重傷了一個,這幾天你們都小心點,免得撞上他們的槍口——就這樣,都散了吧!」

——————

「叮……」

悅耳的開門風鈴聲響起,第七學區有名的除了咖啡之外什么都很美味的女仆咖啡店seaside小小的玄關打開,一位戴著快遞公司帽子的少年側身抱著一個堪稱巨大的紙盒子走了進來。

「歡迎光……哎?你?上條?」

一眼見帽子墨鏡口罩三件套也遮不住的參差不齊的銳利鬢角,seaside的招牌女仆之一,嵐山步鳥馬上就把職業性的微笑換成了一副警惕的表情,由於靠近期末考試而和外面周末正午的主干道一樣冷清的咖啡店內安靜的背景下,極其輕微的高頻顫音如風鈴的余韻般響起,她手里的圓形金屬托盤微微顫抖,level晶粒操作的能力使得這托盤隨時都有散碎成一堆飛旋而出的利刃的可能。

按說,嵐山和上條的關系不應該這么差勁,在seaside還不是以女仆為招牌的咖啡店,而是一家循規蹈矩的家庭餐廳時,上條還在這里做過一段時間的服務生,算起來也是嵐山的前輩了。然而正是這段不長的打工時間使得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災難最後差點要了seaside的店長婆婆的老命!這個會走路的災難信標隨後在整個商店街聲名鵲起,自那之後,商店街的店主們畏上條之名如虎,不要說雇佣家計窘迫的上條打工,就是路上和他見了面也要背過臉啐口吐沫叫聲晦氣。自小就在商店街長大,屬於學園都市極其罕見的原生居民的嵐山步鳥當初也算是親眼見上條的災難信標能力是如何把一個生意興隆的家庭餐館硬生生折騰到曲終人散的地步,當然非常清楚上條當麻的巨大破壞力。

到底這人上輩子做了多大的孽,惹的赫拉多不高興才有這樣的威力啊!

「別!」

上條也沒料到嵐山居然在這里當服務員:以他菲薄的生活費就算攢上一年,也甭想在這里小資一個下午——如果考慮到他那壞到離譜的運氣,這個時間恐怕還要延長十倍以上,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嵐山的情況。以他的本心來說,打死他他也不願意招惹這位似笨蛋卻擁有level能力水平的女孩。不像bilibili(上條當麻給御坂美琴起的外號)那樣心慈手軟的主兒,這個跟他差不多年齡的高中女生可是真能下狠手對他的。在商店街上,尤其是seaside、真田魚店、自動洗衣房以及女仆樂隊幾處背負無可推卸的罪名的上條,遇到了自幼在商店街長大耳聞目睹過上條無數「罪行」的嵐山,就跟蝗蟲遇到了麻雀差不多,只能任人宰割。

「哎,這不是上條嘛,快坐。」seaside的店長婆婆的出聲挽救了少年一命。至於嵐山步鳥,苦主都發話了,她還能如何?恨恨的退到一邊,擺著一副臭臉回到櫃台拿了單子來遞到以僵硬的坐姿落座,將姿勢調整到隨時可以站起來逃跑的上條面前。

「這個……水,水就好。」上條不敢接單子。有在這里打工經歷的他知道,那上面沒有一樣東西下於二百日元。在小資情調濃重的第七學區,這個價格倒也不算離譜,但對一周就舍得買一盒雞蛋的上條來說,那是一筆根本騰挪不開的大款項。

「哈?」嵐山差一點就發飆了。被目為災星窮神的上條出現在這里就已經出人意料了,他居然還敢什么都不點!

「汝欺吾刀不利乎?」

在嵐山凶狠的目光和她手里隱隱泛出金屬光澤的硬皮菜譜上,上條明明白白的讀出了帶上標點長達八個漢字的信息。

就在上條汗、大汗、瀑布汗的時候,開門風鈴再次響起。

「呦,上條!你已經到了啊!」那個魁梧到足以遮蔽門**入屋內的光線的身影拯救了他,使他可以脫離目前這種尷尬的局面。

「小川先生,您遲到了。」快要哭出來的上條連忙把那個大紙盒子遞到阿斯拜恩手里,隨後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抱歉,有一點……。」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完的阿斯拜恩愣愣的著來來回回不斷拍打開門風鈴的門扇。一眨眼工夫上條就蹤影全無,不愧是數次在level5追殺下全身而退的家伙,這速度!

「這位先生。」

服務員的招呼聲讓阿斯拜恩轉過頭,不由打了個寒戰。一望可知平凡的身穿女仆裝的女高中生職業性的笑容之下,深褐色的瞳孔中潛藏著針刺一般銳利無比的殺意。

「您要點什么呢?總不至於是水吧……」

「水嗎?倒也不錯。不過我更喜歡加冰的鮮榨果汁。」了一眼櫃台那邊牆壁上掛著的價格表,按照自己直覺的提示要了價格最高的飲料。

「承知。」殺意消失,平凡的女高中生服務員笑容可掬的回答。

「叮——」

「歡迎光臨!」

隨著開門風鈴的再次響起,在嵐山步鳥因賺進八百日元而顯得相當高興的聲音當中,一個有著薄薄的茶色短發的女孩如旋風般卷了進來。

「上條當麻!……哎,這不是小川老師么?」

「你好啊公主殿下……好吧好吧,我承認錯誤,是你好啊御坂同學。」阿斯拜恩一只手晃動著加冰的鮮榨果汁另一只手就掐滅了刺過來的細小電弧,向著御坂美琴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著她疑惑的表情,在喝了一小口果汁後,不良教師指了一下店門。

「剛走……嘿,現在的孩子們吶,都是急性子。」

慢慢搖搖頭,阿斯拜恩打了個響指把因御坂美琴倏忽而來倏忽而去沒有給店里帶來任何收入而心情再次變差的嵐山步鳥叫過來,要了一份seaside在第七學

區以分量和美味,以及價格都是十足而著稱的蛋包飯。在蛋包飯還沒做好的時候,御坂美琴也氣哼哼的回來了——不用說,上條當麻既然能在她手里逃過不止一次,

那這次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小川先生……」這幾天似乎一直處於低迷狀態的少女今天不知道為何情緒非常高昂,她用雙手支撐著阿斯拜恩面前的桌子,不斷冒出細小電弧的額頭幾乎都頂上了後者的鼻子,頗有一言不合就拿他當上條當麻的替罪羊的架勢:「叫我出來,有什么事情嗎?」

「當然有事。不過,可否等我吃完了再說?」不良教師用一只手把少女的額頭推了回去,然後拿起吸管繼續品嘗果汁,幾口之後又恍然大悟的說道:「當然,為女士付賬也是男人應盡的職責——想吃什么就隨便點吧。」

帶著「算你還識相」的眼神,御坂美琴在阿斯拜恩對面坐下,照貓畫虎要了一樣的果汁和小份的蛋包飯。

「叮——」

風鈴再響。seaside何曾有過這樣生意興隆的時候?嵐山步鳥笑得是見牙不見眼,連忙招呼進來的人。大小姐般卓爾不群的氣質,以及樣式朴素但一望即知

其面料貴重的衣著使得嵐山眉開眼笑。她開始私下里開始迅速盤算這一次能從這位經常關顧seaside的闊綽客人腰包里榨出多少油水,又怎樣介紹店里新推出

的幾種價格昂貴的甜品。

當啷一聲響,一陣強度令人驚駭的aim力場如同天邊的風暴雲一般壓力十足的升起,猝然又消失不見。那一瞬間過後,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跳到一邊的嵐山瞪大的眼睛滿是驚恐。

「呦,後輩。」

邊抄起從御坂美琴手里滑落,卻因阿斯拜恩的原力鎖鏈而放緩了摔落速度的果汁杯子,放穩在桌子上,邊輕描淡寫的抓住御坂美琴的手腕,在原力波紋的拍擊之下

快速聚攏排列的aim粒子土崩瓦解。阿斯拜恩露出最燦爛的職業性笑容向來人打招呼。一見麥野沈利的面反射性的就要用電磁炮招呼後者的御坂美琴感到鉗制住自己手腕的力量宛如鋼澆鐵鑄般堅固,無論再怎么掙扎,力道和細小的電弧都如泥牛入海,無聲無息。

「是你……」到阿斯拜恩,麥野沈利的吃驚程度似乎不下於御坂美琴。考慮了不到一秒鍾,她便徑直在阿斯拜恩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御坂美琴目瞪口呆的著貼著自己坐下,還依仗身高和體重的優勢把自己往里面擠了半個身位的麥野沈利,更令她吃驚的還在後面。霧之丘女子學院的驕傲,排名第四的level5,暗部中的暗部,以大小姐般的優雅氣質聞名全學園的麥野沈利一坐下便猶如換了個人,大小姐般的優雅完全消失不見,只是做了個將左腳搭起,左手在桌子上伸開的動作,她渾身便如按下了某個開關似的,瞬間就充滿了一種頹廢而懶惰的氣息。

在御坂美琴無法置信的目光中,麥野沈利從自己的扁帽里變魔術般在抽出了一根細細的女式香煙叼在嘴上,隨後在風衣的束帶內側摸出了一個微型打火機,同時從鄰桌拿過了一個玻璃煙灰缸。點燃香煙之後她帶著迷醉的神情深深吸了一口,隨後悠然的吐了個規整的煙圈,半眯著眼睛的臉上全是享受的神色。

「那么……有何貴干?」她問道。

「這個嘛……」

一開始麥野沈利還很漫不經心,御坂美琴則充滿了警惕的將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然而隨著談話的深入,兩個少女的眼神開始專注起來。三人聲音很快低了下去,為了聽清彼此的聲音,他們的腦袋聚攏在了一起遮擋住了整個桌面,讓一邊端著三份蛋包飯的嵐山步鳥非常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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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嘩啦……嘩啦……

就在某些人在有暖氣且光線明亮的咖啡廳里密談時,在某個黑暗而陰冷的地方,數十處呼吸產生的微風穿過濾毒罐氣孔的呼嘯和同樣數量的防水靴激起的水聲回盪在極為寬大的穹窿形空間內,這些平時能夠淹沒在學園都市紛雜喧嚷的背景噪音中的細小聲音,在這對聲音有極佳的聚攏作用的管狀空間內能傳播到很遠的距離上。

這里是第七學區的地下水道。和世界上的許多城市一樣,在規劃和興建時,為了交通和建築的方便,學園都市的人口密集區域也將很多地表徑流改為暗渠,並與雨水、污水的下水道系統合並起來,構築起了錯綜復雜的地下管路系統。

日本的下水道系統在規劃建設上學足了其法國和德國老師,是出了名的寬闊巨大,可以說上面有街道,下面就有下水道,上面的街道有多寬,底下的下水道就有多寬。而且受惠於學園都市比外界先進八到十年的技術水平,第七學區多年前改為中學學區時進行的大翻修使用了各種各樣先進的工程材料和技術,使得地下管路的寬闊程度超過人們的想象,不僅能容納維修人員行走,就是把工程車輛開進來也不成問題。上下數層的地下管路之間甚至還有足以搬運履帶式重型機械的大型升降機。

這些都大大方便了警備隊現在的行動。

然而即便如此,身穿全套防護服行走其間的警備隊員和風紀委員們現在也不好受。這里是完全黑暗的地下世界,頭燈和手電筒似刺眼的光柱也照不太遠就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甚至在有些地方光源都無法照亮過於高遠的穹頂,視野受限的同時來源於未知的恐懼慢慢地擠壓人們的意志;即便連著濾毒罐的呼吸器也不能避免下水道里特有的陰冷腐臭的異味飄過鼻端,化為神經信號不斷刺激嘔吐中樞,進而使得人們越來越心浮氣躁;十二月的低溫也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這里,沒過膝蓋的平靜冰冷的水流緩慢但堅定地帶走行走其間的人們的體溫和力量,一絲絲的抽空他們的意志;最後,即便經過多年水流沖刷的地面材料還有防滑紋路可以借用,但夾雜在污水中的碎屑的潤滑使得警備隊即便有專門為此情況裝備的防水靴子附加防滑底紋,在行走起來時保持平衡也是一件倍感困難的事情。

這些足以把普通人折磨到精神失常的因素,無論是經過嚴苛訓練的警備隊員,或者是本身就算是常識外存在的精英能力者風紀委員,還有本身既算是常識外存在又經過嚴格訓練,而且在各種環境下殺戮經驗均相當豐富的學園都市暗部成員都很難輕易的長時間承擔。尤其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身穿重型防護衣,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光憑電子地圖和偶爾出現在水道牆壁上的印記,於沒過膝蓋的冰冷水流里行走了三公里半之後的現在,即便是體力最好,意志最堅定的警備隊員也感到體力和意志已經達到了某種臨界點,有些吃不消了。

突然,最前面離大隊人馬約十米左右,能勉強被

頭燈的燈光照亮背影的尖兵停住了腳步,在半蹲下來的同時舉起了攥成拳頭的右手。隨著這個動作,防水靴子劃開水面的嘩啦聲頓時消失不見。一個接一個的,警備隊員們半蹲下來,掛著安全套以防水的突擊步槍的槍口朝向四周,槍托之上護目鏡之後,則是微光夜視儀幽暗的紅光。與將槍口指向周圍黑暗的同時,處於外側的警備隊員們互相靠攏,用他們強壯的身材和重型防護衣構成了一道人肉護牆,掩護著明顯處於發育階段,顯得矮小的多的風紀委員和暗部們。主要由在讀的學生組成的風紀委員和暗部也只稍慢了一拍便機警的蹲下身體,將自身完全躲入警備隊員們的掩護之下。隨後,能感知到溫度、微風、磁場、聲音乃至細微水流的能力者們紛紛開啟自己的aim力場,在這aim粒子比地上明顯稀薄的多的困難環境下勉力警惕著周圍的一切變化。

親任尖兵的黃泉川瑞穗微微側頭,仔細分辨著多功能頭盔的拾音器放大的聲音。在這無論是電磁還是可見光環境都惡劣到了極點的管狀空間之內,聲音是傳播最遠最有效的信號,一對高保真拾音器加上一雙靈敏的耳朵,所能發揮的作用比一個level5電磁相關能力者所能發揮的作用還要強得多。

自己的呼吸聲,自己的心跳聲,自己的血流聲……同伴的呼吸聲,同伴的心跳聲……拾音器的背景電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