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My Friends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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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學區。

因冬休開始的緣故而顯得冷清異常的停車場里只有一輛小型的地上車。深灰色的minicooper那與青蛙頗有幾分神似的經典車體不僅大開著車門,還極為不合時令的在十二月下旬陰天的寒冷空氣中放倒了自己的車篷。向後放倒與後座相接的副駕駛位置上,一個身著典雅的灰黃色羊絨衫、長袖水手服、灰色羊毛裙和長長的白色毛線襪的少女用手背遮擋著偶爾從雲縫里射出的陽光,如睡美人般躺在那里。

她當然不是白雪公主,圍繞在她周圍的當然也不是鄰國的王子們。事實上,幾人當中唯一的男性的形象照著王子實在相差太遠……

「海原同學,你怎么樣?」在婚後光子向著自己進入常盤台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的殷勤問候中,被前一分鍾還在自動飲料販售機里混日子的礦泉水浸透的毛巾遞到了剛剛醒來的御坂美琴手里。如果到此刻不諳世事的大小姐照顧朋友的樣子,相信很多人會驚掉眼鏡吧!

「糟糕透頂……謝了。」

用冰涼的手帕捂著太陽穴的御坂仍然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頭腦里面如同蜂箱一般轟轟作響。盡管運載她的大型車外壁的波紋鋼板都被燒的融化成鐵水,嘩啦啦的流下來,可在先進情況研究所質量過硬的維生膠囊和她自己無意識間維持的最低限度的自我真實的保護下,除了之前超過人力量極限的重拳造成的兩處瘀青,初春也沒有發現任何傷痕。

不過現在來,潛在的傷害還是很嚴重的啊!

御坂的蒼白臉色使得阿斯拜恩不由心虛的向了別處。盡管初春和婚後,乃至御坂自己都認為比起之前阿斯拜恩展現出來的強烈電擊,這種眩暈和頭痛更大可能是幻想殺手,或者按泰瑞絲緹娜的說法,能力下降裝置的後遺症。可西斯武士自己卻知道,這絕對是急於得到第一手情報的自己在直接震動御坂的精神本體時出了岔子。雖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西斯武士的精神本體與這個位面的原力環境的同調度越來越高,原力閃電等一系列西斯的標志性技能已經能夠使用,可說到底,對這個位面的原力環境再怎么熟悉,又如何能和他自幼成長的新伊甸相比呢?

「來還是操之過急了。精神震懾對操控的精細程度要求實在變態。達到這樣的程度還需要多久?……半年?一年?或者永遠也達不到?」

一直都在向其他方向的西斯武士實際上一直都在利用第一空感的獨特三維視角仔細觀察著御坂,確認了她的精神印記並無大礙之後才松了口氣。和大多數西斯的原力應用技巧一樣,精神震懾遠不像絕地的原力魅惑那樣可靠。如果稍有差錯,這種旨在震懾、刺激、動搖對方心智的小技巧就會變成它一體兩面的另一個運用版本,原力流放。那是一種恐怖的,將對象的精神本體直接引入原力海洋深處的技巧,即便是大多數的西斯,也要在這比死刑還要殘酷的懲罰面前大皺眉頭乃至不寒而栗。

將毛巾搭在額頭上,然後又接過初春遞來的杯子喝下了幾口水,御坂美琴搖搖晃晃企圖從敞篷的小型車前排放倒的副駕駛位上坐起來,卻一個搖晃後重新跌回原地。

「海原同學……」婚後光子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御坂,捂住額頭的御坂美琴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婚後同學你叫她什么?」本來將注意力放在御坂身上的初春連續聽到婚後光子對御坂美琴兩次稱呼終於反應過來。嬌小的花盆少女露出極為驚訝的神色。

「海原同學啊,海原美月同學。」婚後光子莫名其妙的說,然後又輪流御坂美琴和初春飾利,以及一邊雖然仍保持著撲克臉卻把腦袋扭向一旁的不良教師的表情,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有什么不對嗎?」

「我說啊,我們也認識了一年了吧……」以手撫額的御坂美琴苦笑著說:「沒想到那一次見面時候的誤會卻延續至今——也罷,容我重新自我介紹,小姓御坂,御坂美琴。」

「啪嗒!」

即便是身著泳裝時也從不離手的折扇掉在地上,輕金屬扇骨彈跳起來撞在車體的清脆響聲中,婚後光子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

「烏魯魯魯……」茶幾上的電話震動著。還不等它移動位置,自完阿斯拜恩傳過來的資料後就一直沉默著的佐天就一把把它抄了起來。握在手里將近一秒,黑長直發的少女才下定了決心般往那個小小的屏幕去。當來電人的名字映入眼簾時,視線驟然模糊了起來。心頭一塊大石移去,長時間的緊綳的心情也變得松弛起來。

「小川老師,御坂同學,婚後同學……初春。」

比阿斯拜恩的先進了一代半,並經過第七學區最頂尖的兩位技師調整,貼著鮮花花瓣的手機清晰的映出三個坐著,一個躺著的少女的胸像。其中那個向來一絲不苟的短發眼鏡美女的胸像向著幾人微微低頭躬身。當她最後向初春時,真正的前輩嚴厲中夾雜著溫柔的目光從眼鏡後面狠狠盯在了初春身上。而後者像所有犯錯的孩子在年長的姐姐面前一樣,乖巧的低下了頭。

不良教師點了點頭。仍然用毛巾捂住眼睛以上部分,像死狗一樣在放倒的副駕駛席上喘氣的電擊公主殿下則是胡亂揮了揮手。最後,家教一向良好的大小姐這一次卻像是沒見主動行禮的固法美偉似的,像見了蛇的貓兒一般死死的盯著半坐在床上的少女胸像。雖說少女因平常梳著的雙馬尾披散開,蒼白的臉頰也因長時間卧床而稍微豐腴起來而形象大變,可又怎么能瞞過婚後的眼睛?常盤台的風神發誓,就算是她化成了灰,自己也能一眼認出來。

與之相對應,白井黑子也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個身材和固法美偉和鷹野三四這兩個即便在高中生里也算翹楚的女性相比也不遑多讓的英氣少女。腎上腺素的分泌使得她長期不見陽光而充滿病氣,蒼白到細小的靜脈都根根可見的臉上迅速泛起紅暈。

還沒等這兩個常盤台內盡人皆知的冤家對頭像平常那樣掐起來,戴著櫻花發卡的元氣少女就猛然湊近了手機的三維攝像探頭,驟然放大的三維影像和其本體在兩邊都將互相碰撞出火花的視線隔絕了開來。

「老師,春上同學她……」

這個問題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坐在攝像頭取景視野邊緣,雙手抱在發育程度遠超普通高中生的胸前,做出一副不關我事樣子的鷹野三四都不由得微微向前傾斜了身體。

「……抱歉。」

大概是來到這個位面以來第一次,西斯武士收斂了職業性的假笑,雙手扶著膝蓋躬身,誠心實意的道歉。

「……等我趕到的時候,那里已經人去樓空了。」阿斯拜恩抿緊嘴唇。霧之丘和先進情況救助隊同處於十八學區,可這兩者差不多是學區的對角線上。因此他雖然接到佐天電話之後立即駕車趕去,可身為航母艦長,卻是不折不扣的地上車新手的他最終還是遲了不止一步。別說春上衿衣和枝先絆里這些孩子們,就連泰瑞絲緹娜為首的研究員都不見蹤影。

即便見識了一瞬間擊倒四名訓練有素的mar隊員,其中還有一台動力外骨骼的留守人員雖震懾於阿斯拜恩的強悍,可嘴巴依然很緊,面對問題一律以沉默應對。面對這些意志堅強的人,或許學園都市的學生乃至暗部都會感到棘手,不過一個新伊甸的西斯怎么可能被這種小麻煩難倒?就算手上沒有氣雲制劑,也來不及慢慢壓垮他們的精神,時間有限的阿斯拜恩采用了最簡單也是最危險的方法,直接讓自己的精神震盪與留守人員的腦電波同調,利用異株湖和卡拉吉代的輔助芯片從這些人的記憶庫中檢索出自己感興趣的信息,順著運送御坂美琴的車隊追來,這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初春她們。

然而也許是沒用的西斯武士翻弄腦漿的本領太差,或者是留守下來的人員等級太低不夠知道這種等級的機密的緣故,阿斯拜恩現在還是對春上衿衣他們的去向仍然茫然。這讓西斯武士處於一種非常罕見的情緒波動之中。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在婚後光子訝然的目光中,進入了工作模式的白井黑子用指尖擺弄著不成馬尾的天然卷發末梢,本就蒼白的小臉因血液集中向大腦,一時間竟蒼白的有了透明的感覺。

「首先是孩子們的去向嗎?」雖然臉上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可和往日的77支部會議一樣,首先提出有效諫言的,永遠都是那個金發黑瞳的混血少女:「連接警備隊交通課的監視絡的話……」

「馬上就做!」

和鮮花發卡並列為初春的兩大奇跡的「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巨大筆記本」就在引擎蓋上攤開,鍵盤上立即響起了和平時的歡快節奏迥然不同,幾乎聽不出單個音節,充滿了狂暴和焦急,宛如夏日隨台風而來的密集雨點鞭笞大地的敲擊聲。

「……找到了!」

阿斯拜恩他們的影像一陣扭曲,占用帶寬的數據傳輸用了幾秒鍾。幾雙眼睛一起盯在初春的筆記本和病房壁掛式的超大顯示器上,連只剩下喘氣力氣的御坂美琴都掙扎著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