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一天(之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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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聲的哨音,那些剛剛還向這邊打出瓢潑大雨般的子彈的暗影刺客,隨著那難聽的機械電子音的消失,轉瞬間就撤退的一干二凈,連傷員和屍體都沒留下。剛剛還充滿了子彈撕破空氣的嘶嘶聲和碰撞在動力護甲和石頭上銳鳴的地下空間,此時靜的可怕。無論側耳細聽的羅馬精英情報員的聽覺中,還是艾瑪陸戰隊員的細微拾音器中,都只剩下了這附近一小塊地方的沉重喘息聲和巨大心臟鼓動。

赫爾維西亞人和羅馬人一樣茫然,受傷的和沒受傷的,傷輕的和傷重的,或躺或坐或站,似乎都在消化著剛剛發生在面前,這一系列令人難以理解的事端。

不過目前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果然是……

面面相覷的眾人當中,最後站出來的卻是赫蘿。曾跟著莎拉走南闖北,幾乎會說這塊大陸上所有語言的金色之翼事務長,果然是溝通的最佳人選。

赫蘿謹慎的攤開雙手——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的手槍和沖鋒槍能對這直面機槍毫不在乎的巨漢造成任何威脅,不過這樣的動作也可以消除不必要的誤會。慢慢走到名叫努斯的那個艾瑪陸戰隊員身前。在她來,雖然同為怪物,但這個應該比那個剛剛用錘子活生生把人敲扁(由於動力護甲實在太高大,她根本沒見吉米爾最後掏槍射擊的那一幕),現在還處於明顯的興奮狀態,喘氣聲一聲比一聲重的家伙好交流。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巨人……不,泰坦嗎?」

盡管赫蘿在羅馬女性當中身材算是相當高挑的,但在兩米四的身高,身穿著說不定比坦克裝甲還要厚重的鎧甲的巨漢面前,她還是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必須抬頭才能仰視對方的面部。這種巨大體型帶來的力量感,以及強大的壓迫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

這樣的怪物,真能溝通嗎?……不,在此之前,應該是這樣的怪物,真的能懂得人類的語言嗎?雖然他們救了自己……

「請問……」

一時緊張,本能的用羅馬語發問的赫蘿感覺一時間舌頭打結,虛汗刷的一聲從背上冒了出來。這里畢竟是赫爾維西亞,天知道這個居住在赫爾維西亞的怪物在聽到羅馬語之後會不會認定她是敵人,然後展開攻擊?

忍不住低下眼睛掃了一下那把怪模怪樣的武器。這東西的威力剛剛眾人親眼目睹,頂的上一門75毫米的坦克炮。雖然現在這武器正指著地面,但閃耀著金色光芒的威壓卻也讓人心寒。

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見過無數人生百態,正處於人生最黃金的年齡段的赫蘿倍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毫無意義的死在這里的死法,絕不是她想要的。

怪物似乎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他俯下身子,將整個面部暴露在赫蘿的面前,本來是五官的地方卻空無一物,光滑的就像是鏡子一樣清晰的反射著拜爾自己的臉。這種意外的情景,更是讓將自己在金色之翼已經被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劇本充分捶打過想象力,下定了即便到一張骷髏的臉也不害怕決心的事務長,感到一陣陣發自內心的戰栗。

「請問,您……」

「別費勁了。」

感到肩部被拍了一下,精神高度緊張的赫蘿猛的跳了起來。好在她根本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受過嚴格訓練,養成一有不對就拔槍的習慣。清醒過來的她大口呼吸著鎮壓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心臟,惡狠狠瞪著克勞斯。

莫名其妙的事務長,克勞斯又疑惑的了自己的手:自己沒穿毛衣也沒穿化纖啊,通身上下全都是棉制品,手上不應該積累起電荷才對。剛剛也沒有被電擊的痛感啊。

「我說,別費勁了。」

壓下心頭的疑惑,克勞斯對赫蘿笑了笑:

「他們不懂羅馬語,不懂赫爾維西亞語,也不懂得西部和北部各民族的語言。這個星球上他們熟悉的語言已經不存在了。」

「!」

這句話透漏出的信息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動了過來,其中最熟悉他的安夏爾更是將疑惑的目光掃了過來,太多的問題把少女因手腕折斷而疼的發白的臉頰憋的通紅,卻一時間什么也問不出來。

只有佐天淚子例外。

將阿斯拜恩小心的放平在地上,佐天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將腹部的衣服劃開,當邊緣呈鋸齒形,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恐怖的傷口一顯露出來,年輕的西斯學徒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傷口附近的肌肉和軟組織在子彈穿過的一瞬間,被原力強行改造成了比玻璃還要硬和脆的東西,在子彈排開所過之處組織引起的震動之下整齊的破碎開來。這樣一來,傷口雖然成倍的被擴大了,但以此為代價,機械波被限制在一個相當小的范圍,對周圍更加重要和脆弱的內臟造成的傷害降到了最低。之後,肌肉和筋膜的扭動將組織碎片和一些受到火葯污染的組織都擠出了體外,血管破口周圍的肌肉更是在第一時間就收縮硬化,將出血量減到了最低。

然而盡管被基因調制和原力加強弄得面目全非,但和薩沙改造人乃至薩沙生化人相比,阿斯拜恩這具身體還屬於人類的范疇。他竭盡全力也只能做到目前這種狀態,即不可能修復傷口也不可能阻止感染的出現。

出血,那可能還是小意思。但若不盡快清理傷口,雖然現在是冬天,可這下水道的泥土和空氣里不知道有多少致命的破傷風桿菌和其他致命的病原體等著進入傷口,在溫熱的血液和組織液里快樂的醒來,然後快樂的吞噬營養和繁殖後代。

「對不起,老師……」

大顆的淚水從佐天的眼角中淌出,連串的落在地上。剛剛進入地下水路時,阿斯拜恩彎下腰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同時,右手悄悄將他們唯有的一支聯合抗生素都交給了她。而她也迫不及待的給安妮打了下去。這種含有安神止血殺菌三重功效的東西雖然不能挽回羊角辮軍士的生命消逝的趨勢,卻能有效延緩了她生命流逝的速度,讓年輕的西斯學徒能騰出手來做其他事,而不必專心維持堵塞安妮大小血管的空氣團。

這種提取新伊甸大荒野星區特有動物血清制成的抗生素,在根本聯系不到新伊甸位面的現在,根本就是用一支少一支的不可再生資源。經歷了時空亂流的聖索菲亞號上,現在也已經無法做到平均每人保有一支這種珍貴的葯劑了。

克勞斯不會有這東西,他的陸戰隊員也不會有。紐倫堡上保存的這種葯物,經過長達十多年的時間和惡劣異常的太空射線環境的摧殘,再完好的保存措施也無法阻止葯劑中脆弱的生物酶結構徹底崩壞。

沒了這東西,佐天要如何對付阿斯拜恩的傷口感染?即便這個星球上還保留著從舊時代流傳下來的,價格等於黃金數倍的青霉素和磺胺,但人生地不熟,甚至連赫爾維西亞語都說不流利的她,在這種人命如同草芥的時候又哪里有時間和渠道去弄這些東西?即使能弄來,這些含有大量雜質的原始抗生素,對有過敏體質在賽維勒人里面也算是嚴重的阿斯拜恩,到底是救命葯還是催命符?

一向堅強的佐天淚子,現在真的成了「淚子」。這種情況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當給安妮打下針劑時,原力海洋中傳來過從未有過的強烈波動。但那時心急於救人的她根本沒顧得上原力的指引。那時候心悸的感覺,說不定就是現在正在痛悔和焦急著的自己掀起的原力波濤,穿過隔絕時間、空間、法則三大屏障,向過去的自己示警的後果。

現在想來,如果那支針劑還在手上的話,等待著年幼的西斯學徒的,就應該不是這深深的悔意,而是兩難到足以把善良堅強的少女徹底逼瘋的選擇吧。

無論選擇哪邊,恐怕都會在她的精神上刻下永遠都無法痊愈的傷痕。

「哼,笨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