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散(之二)(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時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最新章節!

「嗚……」

「啪!啪!」

子彈如同飛蝗一般劃過地下水路,其中指示彈道的曳光彈幾乎把整個幽暗的空間都照亮了。一連串尖銳的子彈鳴叫聲中,成串成串的機槍彈如同火鏈一般從黑暗中抽了過來,狠狠撞在動力護甲上,隨後就被吸收了子彈動能的磁流體護盾加熱到難以想象的高溫並炸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當這些如同流螢般到處亂飛的碎片落在鋼盔上發出細微而密集的擊打聲時,mg42富有特色的射擊聲才傳了過來。

「突擊!突擊!」

赫爾維西亞語的吼叫聲隱隱傳來,接著就是短促有力的軍號聲。隱隱約約的刺刀閃著寒光,軍靴聲凌亂密集的響起,回盪在地下水路的穹頂之下,聽上去氣勢洶洶的仿佛雷霆一般。機槍不斷噴出火舌,夾雜著步槍冷不丁射出的,子彈就像鞭子一樣不斷抽打在周圍。

「時間!」

手都已經觸到了電磁閉鎖裝置的認證區域,卻根本不敢在紛飛的子彈之下打開它鑽進去,克勞斯只能把自己魁梧的身軀蜷縮在動力護甲構成的防彈穹頂之下,大聲喊叫。他都這樣,更別說趴在另外一邊,被橫飛的子彈隔絕在離自己的動力護甲相當一段距離的努斯了。

「多長?」

被克勞斯一拳揍到一邊,順勢滾倒在地的阿斯拜恩也在吼叫著,如果不這樣,聲音在子彈橫飛槍聲震耳的環境下根本不可能被聽到。他懷里抱著幾小時內更換了三任主人:情報一課的情報員,安夏爾和他的半自動步槍,仰面躺在地上,任由子彈發出嘶嘶的聲音劃過上面的空間,仔細傾聽著遠處機槍和步槍交替的射擊聲。

這些人非常精銳,對這錯綜復雜的地下水路宛如自己家一樣熟悉。天知道他們是無聲無息的接近到這么近的距離,而艾瑪陸戰隊員的動力護甲的探測器毫無所覺的。即便是西斯武士和他年幼的學徒,也是在火箭發動機噴出明亮尾焰的一瞬間才發覺不對的。

四枚火箭彈瞬間就剝奪掉了這一隊烏合之眾的絕大部分反抗能力。幸虧為了對付他們眼里形似格雷姆(二足步行式重力圈內戰斗載具)的動力護甲,又或許是不想在這地下空間引起坍塌大家一起完蛋,火箭彈用的是高指向性的聚能裝葯彈頭。如果用的是反步兵的高爆彈頭甚至雲爆彈頭,除非穿著充能狀態全開,徹底隔絕沖擊波和壓力變化的動力護甲,否則超壓造成的大面積內出血會瞬間殺死所有人。

雖然避免了瞬間全員皆墨的下場,但傷亡已經超過半數的現在,如果不趕快把這邊唯一可靠的戰力動力護甲啟動起來,等被對方機槍和步槍配合死死壓制的寥寥幾個還能作戰的人能抬頭的時候,恐怕閃亮的刺刀就已經戳到鼻子底下了。

不,或許根本用不著刺刀。在此之前,如雨點般的手榴彈和沖鋒槍彈就足夠把還能喘氣的家伙們都打成爛泥。

「十秒!」

克勞斯高聲喊。打開吉米的動力護甲,拖出他的屍體,跳進去,再合上電磁閉鎖系統並開啟護甲的充能狀態,至少也要這么長的時間。

「嘖!」

西斯武士用力咂舌。即便在新伊甸或者能量水准尚且超乎其上的魔法學院和學園都市,用原力模擬的高密度氮氣裝甲甚至磁流體護盾也未必能在這樣密集的火力下撐過十秒鍾,更別說是原力稀薄到了極點的這里了。光是一挺mg42,十秒鍾就投射過來上百槍口動能達到500焦耳的子彈就足夠撕開一切護盾,更別說對方還有復數的步槍和威力驚人的火箭彈了。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是拼命也得給克勞斯和努斯他們爭取到十秒鍾時間。

否則的話……

阿斯拜恩轉過頭,正好不遠處趴在地上,像護住雛鳥的成鳥一樣,一手一個將安夏爾和安妮緊緊壓在身下的佐天也了過來。

幽暗的光線,逼仄的空間,橫飛的火線和碎片,濃重的血腥味,硝煙的臭氣,占盡優勢的敵人,傷亡殆盡的伙伴……以及,身體不由自主惶恐的發抖,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堅定的黑發女孩。

和眼前情景幾乎一模一樣的記憶,就像精確的照片一樣掠過腦海。

那時候,那個被叫做阿斯拜恩-維塔嫩軍士長的家伙,做了什么事情?

這可惡的該死命運啊!

無聲的咒罵著,阿斯拜恩左手一晃,一支體積僅相當於抗生素四分之一的葯劑狠狠拍在了胳膊上,超高壓空氣瞬間將慘白的弧光燈下呈現粉紅色的粉末壓進了皮下的血管里。

「你……」

清他動作的克勞斯,驚駭的聲音阿斯拜恩只聽到了一個字,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淹沒在了轟轟隆隆的耳鳴聲中。

那是心臟劇烈鼓動時血液撞擊耳鼓時的噪音。

「過敏體質……也算有這一點點好處吧。」

各種各樣的情緒瞬間被十倍百倍的放大。洶涌的原力波紋拂過他的意識,險些將他的精神構建直接撕碎。西斯武士毫無畏懼的在這驚濤駭浪之中無聲的放聲狂笑。

下一瞬間,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和周圍環境各種各樣的信息,他抽出了相位劍。

「卧倒!」

眼尖的軍官在對方擲出長柄手榴彈一樣的物體的一瞬間就發出了口令,訓練有素的士兵毫不猶豫的合身撲倒在地面上,哪怕比排泄物還要惡心,不知道積累了幾十幾百年的淤泥浸濕全身甚至直接濺入口鼻里面也毫不動搖。

在空中回旋的不連續相位面瘋狂的吞噬著密度驟然增大的物質,不管是空氣、水、淤泥、紅磚、水泥還是鋼筋,都一視同仁的轉化成能量,或者被這巨大的能量變成等離子體。被這些能量瘋狂踢到高位然後落下來的電子發出的亮光,將整片的地下空間都照的雪亮。雖然缺失了原力的來源之後這劍刃只能維持很短很短的時間,但驟然閃現又消失的刺目光團卻仍然讓大吃一驚的士兵們眼睛驟然間劇痛,掩護他們前進的井然有序的火頓時就凌亂了起來。

「啪!啪!……」

將只是儲能的晶狀水晶核岩,就足夠新伊甸普通的四口之家快快樂樂的生活一年的奢侈品像一次性的消耗品般擲出去之後,阿斯拜恩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將手里在新伊甸恐怕連在空間站的小流氓都不稀罕用的原始火葯武器,和自己的腦袋和上身一起,暴露在火一瞬間出現的缺口里。隨後,傲然挺立在密集的火線之中的他扣動了扳機。

彈道計算……確認……修正……

大腦和生物光子總線上所有的芯片全力開動,無數信息讓總線泄露出了大量光子,從背面將阿斯拜恩的視野映照的一片通紅。然而此時的西斯武士已經不需要這原始的感光器官提供的視野,第一空感的三維視野足夠了。

第一發子彈打離機槍手不到一米遠的地面上,濺起的碎石打在機槍防盾上劈啪作響。機槍手在飛來的碎石之前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然而眼皮能擋得住碎石,卻擋不住子彈。第二發子彈直接越過裝甲防盾的間隙打在機槍手的眼睛里。762毫米的全威力步槍彈頃刻間就把那倒霉的眼珠子擠成一片濃稠的稀泥從眼眶里噴濺出來。幾個毫秒之後,更加壯觀的噴發出現在腦袋的另一側,纏繞子彈周圍的激波不僅形成了紡錘形的空腔,將腦組織全部攪成了碎豆腐一樣的東西,還宛如巨錘一樣從內側砸上顱骨,將薄弱的顱骨後側炸開了一個拳頭那么大的口子,鮮血、腦漿和碎骨濺滿了單腿跪在機槍後面指示射擊方向的軍官一身,瞬間充滿口鼻的血腥味和夾雜著沙粒感覺的粘稠液體刺激著軍官的嘔吐中樞。

「狙擊手!」

這句話炸響在軍官的意識里,然而痙攣的食道平滑肌將這幾個詞完全堵塞在他的嗓子眼里。第一口嘔吐物還沒吐出來,軍官就覺得鎖骨附近仿佛被猛推了一下,整個人都仰翻了過去。充滿胃酸氣味的液體灼燒在鼻腔和氣管粘膜上的刺痛,與鎖骨處同烙鐵扎入的灼痛同時在靈魂里炸開來,他掙扎著試圖換個姿勢將嗆入氣管的嘔吐物咳出來,然而這個動作唯一的後果就是讓他被子彈撕開的傷口血流的更快。僅僅四五秒功夫,黑暗已經統治了他的意識。

阿斯拜恩並沒有停下來觀察自己的戰果。被興奮劑燒到發燙的血液涌動著,尖叫著沖擊著他的意識,這種充滿誘惑力的感覺讓他極度畏懼,西斯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恐怖東西。

槍口微微轉了個角度,第四發子彈打死了機槍副射手——這發從地面上反彈的子彈鑽過防盾下方的縫隙,翻滾著打進了副射手的下巴,在和地面的碰撞中失去了一半動能和穩定姿勢的子彈翻著跟頭,瞬間把副射手的舌頭喉嚨上顎鼻腔以及腦干攪成了一堆粗糙的肉泥。

在一個小小的停頓之後,隨著第五發子彈的到來,給火箭筒裝彈完畢,剛剛拍了射手頭盔第一下的士兵雙手不由自主的一揚。頸骨發出破碎的巨響,干脆利落的在倒地之前就咽了氣。在頭部的重量牽扯下,肌肉和韌帶還大體完好的頸部呈現出了一個奇怪的角度。

呈跪姿的射手被拍鋼盔的一瞬間就扣動了發射按鈕。然而他手里的90毫米火箭筒就像被巨人踢了一腳一般向上猛的揚了起來。火箭彈就這樣射出了高高揚起的火箭筒。凶猛的如怒龍噴吐的橘紅色尾焰拍擊到地面上,隨即倒卷。被裹在當中的火箭筒射手一瞬間就成了一個人形蠟燭,其慘烈的尖叫聲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捂耳朵,有人甚至猜測,即便隔著厚達二十多米的土石,地面的人說不定也能聽見。

不過差不多一秒鍾之後,慘烈的尖叫聲就被更多的慘叫所淹沒。斜斜砸在地下水道穹頂的火箭彈的殺傷彈頭爆開一團暗紅色的火光,緊密排列在彈頭內部的鋼珠四下亂飛,一下子就洞穿了若干士兵的身體,塌落下來的土石也緊隨其後,劈頭蓋臉的將正好處在下面的突擊步兵砸的頭破血流。

「……」

大片大片的慘叫和驚呼聲中,來自敵方的火力瞬間就稀稀拉拉的不成樣子。吉米爾逐漸渾濁起來的雙眼,克勞斯瞬間咬了咬牙。這個時候沙漏里的沙子比莫爾石珍貴一萬倍。滿是鮮血和硝煙的手狠狠按上了感應區域。

「零級優先信號確認。嘿,艦長,可別把我的吃飯家伙搞壞啊……閉鎖系統解鎖。」

隨著錄制在控制電腦中吉米爾自己的聲音,動力護甲的上半身如同食人花的花瓣一樣敞開。因為吉米爾將動力護甲鎖定在向前躬身的姿勢,因此閉鎖系統剛一打開,他的屍體就啪嗒一聲掉了出來。

渾身骨骼差不多都被徹底震碎的屍體,就像塔什蒙貢星球深海里特產的魷魚,軟軟的跌落在地面上,以人體絕不可能呈現的姿態蜷曲著。護甲內側到處都是被從毛孔里擠壓出來的干涸血跡,濃的化不開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比這更濃厚的是克隆人臨死之時無法控制括約肌而漏出體外的排泄物的氣味,惡臭把克勞斯熏的一陣干嘔,卻沒能吐出任何東西。

太空艦隊的軍人,精神歷來比陸戰隊的同僚脆弱得多——那些所謂「吐啊吐啊就習慣了」的陸戰隊軍官們會把所有不習慣的家伙丟出陸戰隊,免得殃及自己和同伴。若不是四年前在比恩蘭那場噩夢般的經歷的話,這種對於陸戰隊員也是沖擊力十足的場面足以把他脆弱的神經完全打垮。

深深吸了口氣,同類的血腥味和死亡讓塔什蒙貢族軍人腎上腺素加速分泌,深沉的憤怒覆蓋了恐懼統治了他的意識,他毫不猶豫的跳進滿是鮮血和排泄物的動力護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