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天淚子的消失(阿斯拜恩之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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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沙耶毫無千金風范的一屁股坐在骯臟的地面上,拼命喘息著。

傷員,老弱以及孕婦,還有鞠川校醫這樣具有專業技術的人員可以搭上平穩的醫療車,但高城沙耶和平野耕太這種青壯,就只能照著那個板著臉的女中學生教的一樣,用帶有電磁鎖的背帶將自己固定在黑寡婦的外裝甲上。

隨著這隊人馬在床主市穿街過巷,黑寡婦的外裝甲上真的很快就像生產期的蜘蛛背著小蜘蛛那樣「掛」滿了人,擁擠程度簡直堪比尖峰時期的地鐵。高城沙耶也不由自主的被推來擠去,加上八足步行底盤跨越障礙時的顛簸,讓她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移位了。

自打出生,這床主市的前藩主高城家的千金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楚。

就這樣大概跑了不知道多久,當平野耕太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電磁鎖解開,抱著她放在地面上的時候,精神一松懈,高城沙耶就跪在那里嘔吐的稀里嘩啦。

強打精神左右。這里是將床主市分成兩段的河流處,正好是他們昨天想過但無法通過的橋梁旁邊。

白天過來的時候,幾乎塞滿橋梁的汽車,以及警察所設置的路障都已不見蹤影,不遠處的河灘上堆積如山的大概就是那些汽車了。至於那些警察,一個個正穿梭在臨時營地中維持秩序。

橋面上,那種像蜘蛛一樣的坦克在來來往往。橋兩側,不知何時豎起了鐵架子支撐的塔樓,探照燈射出的光柱,如同實質一樣到處掃視著。

橋下的河灘地上,也就是高城沙耶他們現在呆著的地方,整整齊齊的排列著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長方體。那些物體外形和集裝箱沒什么兩樣,然而濃重的科幻風格和厚重的質感卻絕不是集裝箱能比擬的。

和黑寡婦同樣采取八足步行底盤,卻使用懸吊式載重艙的救護車壓低了它的金屬節肢。艙門直接與和高城沙耶他們最接近的一個長方體對接。兩分鍾後,它升起了載重艙,然後滑動著它的八條節肢,像真正的蜘蛛般靈活的順著橋墩直接爬上了大橋。

「哐當!」

方艙的側門被打開,鞠川靜香懷里抱著那個名叫希里愛麗絲的女孩,被一個滿臉不耐煩的男性攆了出來。隨後也不顧哭喊著的愛麗絲伸長的雙手,呯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你們怎么能這樣!」

學校里有名的天然呆鞠川校醫臉上帶著罕有的怒氣,狠狠踢了好幾下門,直到附近一個警察過來阻止才悻悻離開。

「呃,校醫,這是……」

「吶吶,聽我說啊!」

一到宮本麗,高城沙耶和平野耕太,鞠川靜香就像在外面挨了打的小狗一樣撲了過來,只差沒有尾巴可以搖:

「高城同學,平野同學,你們給我評評理啊!竟然說我非常礙事!還說愛麗絲太過吵鬧!說是為了做手術,就把我和愛麗絲趕出來了!……最後說我沒有經驗,連分發疫苗和給大家注射的機會都不給我!」

是這么一回事啊……

高城不禁松了口氣。不過旁邊的平野耕太卻扶著他的眼鏡,煞有介事的思考著。

「死胖子!」一那種裝模作樣的表情,高城沙耶就氣不打一處來:「在想什么啊,想什么!」

「呃……」冷不丁吃了高城一記肘擊,平野雖然脂肪厚重,卻也疼的齜牙咧嘴:「我在想,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來路啊?」

高城沙耶的表情,就像被凍住了一樣凝固在了那里。

是啊……他們是什么來路?

她親眼見識到的,像幻想電影里的人狼,還有如西斯武士一樣揮舞紅色光劍的家伙,在這個營地里僅僅只能算是平常罷了。就拿緊隨著他們這隊人進入營地的那支救援隊來說,在左右護衛的是頭頂有盤曲的角,背後伸展出破爛肉翼,驚人壯碩的身體表面遍布一亮一黯的紅褐色紋路,鼻孔里呼出明顯的硫磺味道的丑陋生物,以及大大方方露出毛茸茸的獸耳和尾巴,還有尖銳的牙齒和爪子,頭發像是火焰一樣鮮紅的類人女子。

就算是最普通的,那些正在不遠處來來去去,不斷卸下和他們一樣的幸存者的巨大甲蟲一樣的東西,都是那樣的富有科幻色彩,以至於像是做夢一樣。至於那種貼在皮膚上發出「哧」的一聲就算完成注射的注射器,高城沙耶已經見怪不怪了。

突然,巨大的喧嘩聲像是爆炸一樣,讓高城沙耶清醒了過來。

大概隔著兩個金屬方艙的地方,一群人圍攏了起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高城,平野,鞠川,就連剛剛還在擔心父親的希里愛麗絲都往那邊伸長了脖子。

鞠川還好,畢竟身材有那么高,被她舉到頭頂的愛麗絲也能的很清楚。不過身高只有日本女子高中生的平均標准的高城沙耶就慘了,無論再怎么踮起腳尖都不到人群里面的情形。

「死胖子,給我過來跪下!」

高城轉身,剛要發號施令,然而平野卻早已不見蹤影。

也是。到這些科幻色彩極重的武器,不狂喜亂舞的話他平野耕太也就不用在軍事宅這一行混了。加上對來者身份的疑惑心,應該是到哪個地方去搭話了吧。

預定的腳墊沒了,高城又不想去人堆里人擠人,正在左右有沒有什么好的立足之地的時候,前面的人群驟然又喧囂到寂靜,然後,人人面帶著恐懼的表情,慢慢後退散開。

顯露出來的空地中,一邊是個灰色大衣的男人,另一邊則是像夫婦的男女二人。

高城沙耶眨了兩三次眼睛。那位穿灰色大衣的,不就是救了就要落進死體群里的宮本同學的那個男人嗎?

她微微側過頭,宮本臉上也是一副驚訝的神情。

夫婦中的男子的長相不清楚,因為穿著西服襯衫,打著領帶的身體正倒在地上。大概是在腹部被重擊了一拳吧,他的身體就像弓起的蝦子一樣蜷成一團,而且還在顫抖著。

真正讓大家發出驚恐的嘆息聲的是那個女人。她面色憋的通紅,手腳正在空中不斷地掙扎著。

沒錯——在空中。她的身體懸在半空,腳尖離地至少也有三十厘米。咽喉兩側向中間凹陷,如同被不見的手卡住脖子,然後提起來了一樣。

這幅情景實在太過詭異。不過對於任何一個曾經過喬治-盧卡斯大作的人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

眾人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面面相覷的目光中,一個原本只有分不清現實與幻想的孩子才會想到的東西,悄然浮出腦海。

原力扼喉!

「上校……上校!」

略帶嚴厲味道的喝聲響起。

高城沙耶抬頭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輕男子,邊大叫著邊奮力的擠進了臉上帶著恐懼之色的人群。

他的面色相當蒼白,似乎是在病中,或者剛剛大病初愈的樣子。這樣的狀態自然無法和因陷入集體恐懼而後退的人群相對抗,自己反而被挾帶著,距離那個西斯越來越遠。

不過,他的大叫似乎起了一定作用。

「哼!」

隨著這一聲冷哼,施加於那個婦人咽喉處的力量驟然消失不見。她一下子掉在地上,連續的發出了低低的咳嗽。

也沒那個向他投來幾乎能烤化裝甲板的目光的婦人,那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徑自向著營地中央走了過去。

不過下一秒,他的步伐就被迫停止了。

因為,高城沙耶擋在了他的面前。

雖然想竭力挺起胸膛,但瞬間她就全身顫抖了起來。

比他高了兩個頭的西斯武士俯視著她,雖然臉上戴著面具一樣的笑容,但那雙近似黑色的褐色眼睛里卻連一點溫暖都欠奉。

若不是自幼生長在到處都是大人物的環境中的話,高城沙耶在雙方目光相對的一剎那恐怕就會被壓垮。饒是如此,她的聲音依然哆嗦了起來。

「請……請向他們道歉!……盡管,盡管你是我們的恩人,但……但決不允許……允許你這樣……」

「道歉?」

阿斯拜恩的嘴角翹起,職業性的假笑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銳利如刀的諷刺性笑容。

「道歉過了啊——對於親手殺死了已經成為死體的你們的女兒一事,我深表歉意——這樣說的。」

「什……」

沖擊性的言辭。令高城沙耶的大腦無法理解,或者說,理解了卻拒絕接受。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西斯和那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輕男子已經不知去向。只有那個神出鬼沒的中學生年齡的少女還站在一邊。

高城沙耶一把抓住了她。

「這,這究竟是……」

有著薄薄的茶色短發的女孩秀麗的臉上倏忽掠過了不忍的神色。

被營救到這個臨時營地的人們,最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親人。手持照片四處打聽的人,滿營地都是。

剛剛回到營地的阿斯拜恩正好被一對夫婦攔住,手持照片問他有沒有到一個叫做露雪由里的女孩。

照片上的露雪由里,是一個臉圓圓的,與其說漂亮,倒不如說小動物一樣可愛的女孩。穿著床主市高中的校服的她,與父母一起站在「祝!入學式」的標牌下面,笑的和照片上的櫻花一樣燦爛。

西斯武士了兩眼照片,然後說出了剛剛那句話。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在救你們的時候干掉的吧——喂,你還好吧?」

「不,我沒事……抱歉。」

高城沙耶急速的放開手,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後面追趕一樣,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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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穿著常盤台中學校服的女孩進入到營地中心的時候,阿斯拜恩正雙手按在電子沙盤的邊沿上。而來自時空管理局監察委員會的維洛薩-埃克斯上尉則抱著手臂站在一邊。

電子沙盤上,是一個正在緩緩旋轉著的,由湛藍色,白色和黃綠色組成的球體。

那是地球。

乍上去,地球和往日並沒有任何兩樣。然而,如果湊近了仔細的話,代表死體大面積出現的不詳紅色斑點,已經像天化病人的水皰一樣,順著每一個有人類痕跡的地方擴散開來。

「仍然……沒有消息嗎?」

頭也不抬的,阿斯拜恩問出了這樣的話。

「新一批的被營救者中,沒有佐天淚子,一方通行,以及御坂的姐妹。御坂非常遺憾的回答。」

「是嗎……」

阿斯拜恩嘆息了一聲,站直了身體。

一瞬間,維洛薩想要說些什么的樣子,卻硬生生忍了下來。

說什么好呢?

西斯武士和他的徒弟之間的那根羈絆仍然像丟了風箏的線一樣。而過於稀薄的aim粒子,也讓通過御坂絡尋找御坂00的設想完全化為泡影。

雖然外表上不出來,但西斯勛爵的焦慮已經達到了某種界線。若不是這樣,向著那對夫婦那樣說出那樣冰冷的言辭根本不符合他平常的喜好。

沉默,彌漫在整個空間之內。

「滴滴滴滴……」

尖銳的蜂鳴器聲突然響起。

電子沙盤的景象陡然一變,一個和阿斯拜恩身邊的御坂外貌毫無二致的御坂妹妹的半身三維投影,出現在了沙盤上。

緊接著,就像合成的讀書軟件一樣平板聲音回盪在這個方形的空間內:

「上校。從a00點返回的大氣內穿梭機,發現大批的死體正接近a02號聚集點。」

什么?!

維洛薩的面容急劇變換。

這怎么可能?

所謂死體,雖然仍然保持著行動能力,但到目前為止,無論是他的觀察,還是從這些幸存者里收集的情報,都不出死體有智慧,或者是合作的痕跡。

像這樣大規模的向著一個方向移動,在之前連聽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