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永生(之一)(2 / 2)

阿斯拜恩的目光轉向了這個房間內的第三個人。

站在窗側的裝飾植物旁邊的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就好像是這個房間附屬的裝飾品一樣。平常總是一身研究員的白衣的她,現在穿著一件灰色的西裝套裙,領口處露出米色的女式襯衫,下身則是長長的褲襪和高跟鞋。亂雜開放事件結束,了卻心願的她似乎也逐漸開始注意衣服的搭配了。

如果可以,無論是木山春生還是上條當麻,阿斯拜恩都不太想和他們打交道。雖然身為任何事情都習慣以概率來解釋的無信者,但這兩個人絕對在阿斯拜恩的認知范圍之外。每次每次,和他們扯上關系都絕對都沒什么好事。

不過下一刻,木山春生就搖了搖頭,親自斷絕了這種可能性。

「我有前科。」

阿斯拜恩不由啞然。在幻想絡事件中,他可是親眼見黃泉川瑞穗給木山春生戴上了手銬。而在亂雜開放事件里,不顧一切引發aim離子騷動的木山春生又被拘捕了一次。

「身為案件關系人的木山小姐,」黃泉川補充:「也不可能代替別人擔保。」

於是就是我了嗎?

阿斯拜恩有些好笑。

那個刺蝟頭……不,豪豬頭的人緣究竟爛到什么樣的地步,居然要我這個只和他見過幾次的人來替他擔保?

「那么,請在這里簽字。」

似乎篤定了他一定會在擔保文件上簽字一般,黃泉川拿出自己的pda,抽出柔性的液晶屏,將寫著「月詠小萌」名字的後面的空欄指給了他。

嘆了口氣,阿斯拜恩沒接黃泉川遞過來的簽字筆,直接劃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人在哪里?」

今天是周四,從這里開車到上條的學校大概需要十到十五分鍾的樣子,雖然那家伙已經趕不上第一節課,但好歹能把「缺席」改成「遲到」,這樣就不至於因為出席時數不夠的緣故,在三月份開始之後被迫稱那些和他同年的少年少女們為「前輩」。

「人的事情稍後再說。」

拿回了pda,鏈接到大圖書館,將簽名上傳並確定有效的黃泉川頭也不抬的說。

「啥?」

阿斯拜恩不由稍稍睜大了一點眼睛。

「有沒有興趣參與這一次的案件呢?」

「……」

大概是因為黃泉川的提案過於驚人的緣故,阿斯拜恩眨了兩三次眼睛才理解了現在的情況。

「你……你邀請一個平民參加警察的行動,你瘋了嗎?」

面對阿斯拜恩的質問,黃泉川的神色絲毫不動,一句話就把他給堵回去了。

「你是暗部對吧。」

剎那間,黃泉川瑞穗感覺呼吸不暢。

坐在對面的那個男人,連姿勢都沒改,但整個人的氣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血腥氣和屍體腐爛的氣味撲面而來,而他仿佛蹲踞在由屍體和枯骨組成的小丘上往下似的。

就在黃泉川瑞穗忍不住要站起來以對抗這種凶狠的氣勢時,那種氣息卻突然消失了。

下一瞬間,會客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來的還是綴裝鐵里。給人以嬌小印象的警備隊員用一種夾雜著興奮與緊張的聲音說:

「隊長,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人已經到了!」

「哦?……哦。」黃泉川瑞穗了一眼若無其事的阿斯拜恩,雖然身為和平的學園都市的警備隊員,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對能力者,甚至是高端能力者的戰斗經驗她並不缺乏,但這樣充滿了修羅場氣息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真要發生沖突的話……嘖,不如說,真想放開手腳大打一場啊。

勉強抑制住了這個念頭,黃泉川沖著綴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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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岡崎,是搜查一課的警部補,朋友們都叫我朋也。請多關照。」

出示了印有櫻花警徽的工作證,這個名叫岡崎朋也的男人向著阿斯拜恩伸出了右手。

這個動作讓黃泉川瑞穗臉上浮現出一片愕然,隨即就是惱怒。

那只手的手指骨節粗大,虎口和指節都有相當厚的老繭,來不僅僅是手槍,連警棍和徒手格斗的技巧都經過相當程度的鍛煉的樣子。

既不胖也不瘦,相當精悍的身體給人的感覺也是一樣。雙腳微微錯開,前腳稍稍踮起的姿勢能夠隨時投入搏斗之中。眼角已經出現的皺紋,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已經夾雜上的銀絲,一片灰白的鬢角都說明了這個人的警部補銜頭可不是通過精英組或者准精英組的考試功夫得來,恐怕是經過相當的現場經驗和磨練才有的吧。

「哎哎,錯……錯了!」

綴裝鐵里慌慌張張的在岡崎朋也的側面提醒。

「小川先生不是隊長啦!隊長是隊長……啊,錯了,是瑞穗……錯了!是黃泉川小姐才對!」

被綴裝鐵里居然忘了在帶人進來的時候介紹自己的錯誤激的眼角跳動的黃泉川悄悄吸了口氣才平靜了下來,望向她的目光里已經帶上了些許不善的成分。後者不由把本來就顯得嬌小的身體縮的更加小了,上去就像要完全消失了一樣。

「抱歉抱歉。」

岡崎愣了一下神,然後做出了抱歉的微笑。

那微笑起來很溫暖人心。想必,這位中年大叔年輕的時候一定靠著這個笑容迷倒過很多女孩子吧?

狠狠瞪了綴裝鐵里一眼,不過當著外人並不好發作,因此黃泉川瑞穗也就簡短的做了自我介紹之後伸出右手與岡崎朋也相握。

瞬間,她就感到了鐵一樣的握力。

而岡崎似乎也不好受。臉上的表情雖不稍變,眼睛卻微微眯了一下子,嘴角則抿的更緊了。

「這位是小川先生。」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綴裝鐵里積極的履行自己的職責。

「請多關照。」

「這位是木山研究員,是案件的關系者。」

和前兩次不同,岡崎朋也只和木山春生輕輕握了一下手就放開了。

互相介紹完之後,這位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開門見山的說:

「我來之前已經過卷宗了——那么,可不可以……」

「請等一下。」

黃泉川瑞穗搖了搖頭:

「我們有兩個人要等。」

「唔?」

「……岡崎先生,這里是學園都市,在日本是相當特殊的地方,您知道的吧。」

「是。」

「因為這里依然屬於日本的一部分,所以重大刑事案件都必須有搜查一課的人參與。」

「這是我在此的原因。」

「但相應的,因為這里是學園都市,這里有太多的你往常經驗所不適用的方面,所以必須由學園都市的人出面來協助調查。」

「我理解這一點。」

「我雖然是警備隊的支隊長,但實際上我的職責是『警備』,調查並不是我的工作,我平常所受訓練也不是為了調查。」

「那么……」岡崎的目光轉向了阿斯拜恩。

「我是學園都市的暗部。」似乎稍微明白了點什么的阿斯拜恩攤了攤手:「嘛,說起來也就像是憲兵一樣的存在吧。岡崎先生,請不要窺探學園都市的機密。」

「那……」

起來岡崎似乎徹底糊塗了。警備隊是武力後盾,暗部是監視自己的,都不是調查機構,那個臉色冷漠的女研究員?更不可能了吧,而且剛剛那個迷糊的女警備隊員還稱她為「案件關系者」來著,如果那個女隊員沒有糊塗到把正常的日語都搞錯的話,那她要么是證人要么是嫌疑人……

誰會和自己一起調查?誰會和自己一起比對現場的細節?誰會和自己一起對著每一條微不足道的疑點冥思苦想以獲取線索?

「對不起!」

門被推開的聲音再次響起。

「哦,你們來的正好。」

黃泉川瑞穗站起來迎接的,是兩位少女。

一位戴著眼鏡,有著齊肩的半長發,虹膜和臉型是日本人的黑色與鵝蛋臉,有著同齡女性所難以企及的發育良好的身材。身上穿著深藍色與白色相間,大眾式的冬季款水手服和裙子。

另一位則是有著日本人偶般順滑的黑色長直發,戴著櫻花發卡。同樣是深藍色與白色相間的水手服和裙子,並且在水手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開襟毛衣。

在右臂上,兩個人都戴著綠白相間條紋的風紀委員袖章。

「我是風紀委77支部,部長固法美偉,前來協助調查。」

「同屬,見習風紀委員佐天淚子,前來協助調查。」

「……這……」

室內的幾個人中,即使是木山春生也微微露出了笑意,只有岡崎朋也有著和別人不同的反應。

瞠目結舌的他好半天才喊出聲來:

「別……別開玩笑了!你們恐怕高中還沒畢業吧!」

「更正一下,警察先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固法美偉說:「我是高中還沒有畢業,淚子還沒上高中呢!」

「太荒謬了!」給人以冷靜可靠感覺的岡崎,現在上去就像是處在暴走的邊緣:「你們還要上課吧?還有社團活動吧?你們應該去邂逅幾個讓你們心動的男孩,而不是面對血腥的凶殺現場!」

「冷靜,冷靜,警察先生。」

佐天淚子在別人不經意時,用右手劃過一條弧線。原力海洋中盪起的波紋,勉勉強強的把暴跳如雷的岡崎朋也壓制了下來。

「岡崎先生。」

到徒弟頻頻給自己使眼色,就算千般不願,阿斯拜恩也只得被迫卷進了這個充滿了麻煩氣息的漩渦。

果然,就算聽不進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女學生的話,成年人的話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岡崎臉上帶著「你會說什么」的表情,做了個「請說」的手勢。

「想必您知道,這里是學園都市……」阿斯拜恩眯起了眼睛以防別人到他瞳孔中泄露出來的些許微光:「是個相當特殊的地方——學生擔任調查員,在這里可是常識呢。」

「常識……嗎?」

似乎被說服了,又似乎沒有。岡崎喃喃自語。

「真是個……特別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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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童鞋們不覺得岡崎兄是塊sith的好料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