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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士協會的接待員……騙人的吧?!」
佐天淚子和墨埜谷暮羽齊聲驚呼。
「淑女是不會說謊的。」
米切爾用不太滿意的聲音回答。
「雖然很難啟齒,但這家伙確實是協會支部的接待員。」
莫爾吉老板聳了聳肩,苦笑著說。
兩位少女不再說話,用極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無論從高大的身形,茂密的胡茬,擁有隔著西服也能清的肌肉塊和猶如健美先生一般體型來都絕對是雄性,卻詭異的用女性腔調說話的奇異家伙。
以保護民間人士安全,維護地區和平為宗旨,在塞姆利亞大陸擁有僅僅排在歷史悠久的,侍奉空之女神愛德斯的七曜教會之下的崇高威望的組織里,負責與其他組織進行交涉,發放委托報酬和委托點數,以及安排支部人手分配的,居然就是這種家伙?
這個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西裝,將胡蘿卜色的卷發束成馬尾,噴著香水,如果仔細的話,甚至還能到淡妝的家伙……
從頭到尾,這不就是……
「叔叔……是變態?」
被佐天臨時定名為基蒂,似乎也接受了這個名字的女孩仰起頭,認真的說。
一時間,面包店「莫爾吉」的廳堂之內,一片死寂。
「不是嗎?」女孩可愛的歪了歪頭:「那么是人妖?」
「喂喂!」
離得比較近的墨埜谷暮羽急忙捂住了女孩的嘴巴。
「就算是實話,也不能當著人的面說啊!」
溫蒂蹲了下來,將自己的眼睛放到與女孩眼睛齊平的位置上,認真的說。
「啊,哈哈哈,最近似乎有點幻聽的症狀……怎么可能有人把我這個淑女當成是變態……」
米切爾若無其事的捂住嘴巴呵呵呵的干笑起來。
他的小拇指還特意翹起來了……
「又來了,米切爾得意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之術。」莫爾吉老板頗為頭疼的按住了腦袋:「抱歉啊,讓你們到這種『東西』……不是克洛斯貝爾人的話,很難適應吧。」
「哦?兩位小姐,是外地人嗎?」
瞬間,米切爾似乎變正常了不少。仿佛剛剛那個渾身都放出淡淡的粉紅色氣體的「蜜雪兒」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是……我們都出身在卡瓦爾德東部地區。」
「怪不得你們不認識我這個在克洛斯貝爾艷名遠播的名門淑女呢……」
「這個……」佐天和暮羽滿頭黑線的著這個只正經了一瞬間彪形大漢用手捧著胸口,輕輕松了口氣的模樣,只感覺一陣惡寒從尾骨向上升起,激起全身的雞皮疙瘩,然後向下狠狠壓迫著胃部。要不是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恐怕這一下就要吐出來了。
「別惡心人了!」
溫蒂和貝奈特同時怒吼。咚咚兩聲,扳手和平底鍋同時正中米切爾的腦袋,將他身體向後一揚,連著椅子摔倒在地。
「好疼~~哎呀呀,似乎有新的嗜好要覺醒了!要覺醒了!」
「喂!太難了吧。」這下子,就連和米切爾相識最久的莫爾吉師傅也受不了了。在面包師惡狠狠的視線,以及如同一般人大腿那么粗的擀面杖的威脅之下,米切爾不由得再次整肅面容,向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女孩。
「唔,是有關這位小姑娘的吧……」
「是。」佐天正要說話,卻被米切爾使了個眼色止住了。而旁邊抱著臂膀的莫爾吉老板開口說:
「基蒂啊,想不想學做面包和點心啊?」
「想!」女孩響亮的回答。
「吼吼,真是個好孩子。奧斯卡,就有勞你教導我們的小淑女了。」
「為什么……啊,好痛!」
迷迷糊糊的奧斯卡剛要出言反對,卻感覺腳趾和腰部同時劇痛。他惶然抬頭,卻立即在貝奈特和溫蒂兩人總計四道瞪視過來的凶狠目光之下立即屈服。
當女孩的身影跟著奧斯卡消失在烤面包房那邊之後,米切爾才說:
「這位……佐天小姐,還有墨埜谷小姐,請說吧。」
不出,這個人妖還挺細心的嘛。比自己這個百分之百的少女還細心……呸呸!
勉強收起了思緒,佐天將在火車上遇到暫名為「基蒂」的女孩,代她補票和罰金,以及參加葬禮時女孩突然暈倒並似乎失去記憶的事情說了出來。暮羽則在一邊補充細節。
聽完之後,米切爾低下頭。
「呃,有什么麻煩之處嗎?」佐天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忽然想到前不久發生的魔法**目錄事件。老師和生天目小姐他們花了驚人的功夫,才最終把事情擺平。
不不,不會每一次的事件都這么麻煩……大概吧。
「太……」
「太?」
「太感動了!」
米切爾猝然大吼。
佐天和暮羽被嚇的往後退了兩步,眼著米切爾眼神迷離,臉泛紅潮,感動的如痴如醉:
「真想不到,在這物欲橫流,人人冷酷無情的年代居然還有這等憐憫弱小的義士!啊,佐天君,墨埜谷君,請接受我蜜雪兒的愛意……哇啊!」
反射性的,佐天淚子和墨埜谷暮羽同時猛然出拳。指骨突出的拳頭砸在米切爾臉上,令他猛然向後仰倒,魁梧的身體摔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音。
「沒事吧?」
莫爾吉老板用腳尖碰了碰米切爾。兩人之間有十五年以上的交情了。因此他並不像是其他人一樣用著害蟲一樣的眼光米切爾。
「好重的拳頭……」米切爾嘟囔,接過莫爾吉甩過來的冰袋,雙手捧著敷在臉頰的淤青上,因為牙齒擦破了舌頭的關系,他的聲音有些發悶:「善良的心性,願意多管閑事,力量也足夠……嗯,你們倆,要不要來當游擊士試試?」
「游擊士?」佐天微微側過了腦袋。
她從女仆裝的口袋里掏出了空盪盪的錢包——那張僅有的五百米拉鈔票被暮羽拿走保管了——打開,鑲嵌著耀晶片的護衛臂甲徽章就縫在正中。
「啊?你是游擊士啊?!」
滿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就連一向表現沉穩的莫爾吉老板,眉毛也不由跳了好幾下。
「嗯,貝奈特借她們傘的時候我就在想,」莫爾吉老板刷拉刷拉的撓著下巴:「這樣爛好人的孩子,恐怕除了你們協會之外,在克洛斯貝爾就再也找不到了。」
「啊哈,哈哈哈……這與協會不協會的無關吧……」
佐天尷尬的笑笑。若論老好人的程度,在她的朋友里面,無論白井,御坂還是初春,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視而不見。
即使是暮羽,雖然事後把淚子罵的狗血淋頭,但真要讓這個嘴上凶狠,內心柔弱的雙馬尾傲嬌女袖手不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么老師呢?
問題突然襲上她的心頭。
那個被她叫做老師的男人,在幻想御手和亂雜開放兩次事件中,都似乎義無反顧的投入了進去。那個拼死屏護大家,一劍劈開超電磁炮的背影,也是她下決心敞開心扉接受原力的契機。
然而,到底是因為什么緣故呢?
「啊啊,真對不起!」
慌忙的道歉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西斯學徒驚訝的到,貝奈特正向著她連連鞠躬。
對於克洛斯貝爾的居民們來說,「游擊士」這三個字基本就代表著正義。自己店里雇請了兩位游擊士——盡管是准游擊士——穿著女仆裝進行了一上午的宣傳,這件事情實在是大大超出了貝奈特這個十四歲少女的承受能力。
「啊拉,別在意嘶……別在意。」米切爾在旁邊說:「為民間人士排憂解難不正是我們協會的宗旨所在嘛——嘶,幫人提高銷售額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哈……」見佐天和暮羽都點頭表示首肯,貝奈特才稍稍緩解了緊張的情緒。
「那么!」莫爾吉老板的眼睛突然閃閃發亮:「照你這種說法,雇請亞里歐斯先生來宣傳也是可以的嘍?」
「爸爸!」貝奈特嚇了一跳:「你在說什么傻話啊,亞里歐斯先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穿上女仆裝來宣傳啦!」
「馬克萊因先生……穿女仆裝嗎?……唔!」
米切爾捂住了鼻子,暗紅色的液體從手指縫中噴涌而出。似乎,他腦內的某種開關被撥動了。
經過第二次搶救之後,米切爾好不容易恢復了意識,邊說著「亞里歐斯的行程實在太忙,這種委托大概只有艾歐莉婭才會有興趣吧……」邊開始歸納手頭的情報,最後他皺起了眉頭。
「唔,這可棘手了啊……」米切爾揉著下巴沉思著:「目前唯二的線索就是她在艾梅麗亞上車——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她一定就是公都人或者雷米菲利亞人,還有……就是蓋伊-班寧斯先生了。」
提到那個名字,就連活潑過頭的溫蒂都不由沉默了下來。
那個開朗的過了頭,被親弟弟羅伊德稱為「大概更像溫蒂的哥哥吧」的青年,明明不久之前還挨門挨戶的,和塞西爾小姐一起向大家送上結婚儀式的請帖。然而轉眼之間,就化為一具冰冷的屍體,安葬在墓地里了。
「這樣吧。」米切爾下了決斷:「我去給艾梅麗亞和雷米菲利亞那邊所有的支部發函要求調查。警局那邊嘛,嘖……偏偏這個時候那個謝爾蓋-羅調去警察學校當校長了,剩下的可都是對協會不抱好意的家伙……這次得好好想想辦法才能得到情報呢。」
「游擊士協會和警察之間的關系,竟然惡劣到這等程度了嗎?」
暮羽難以置信的問到。
「雖然難以啟齒……不過的確是這個樣子沒錯。克洛斯貝爾可比不得你們卡瓦爾德,你們那邊警備隊、警察和協會合作愉快的習慣搬到這邊可是一點都不實用。這邊的警察,還有警備隊員,和游擊士之間的成見可是比羽扇河還深呢。」
米切爾的臉上浮現出了復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