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軌跡(米修拉姆的黃昏之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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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名為「走廊」的狹長空間。

牆壁上的石灰,已經因為年復一年的吸水和干燥而開裂、剝落,露出底下粗糙的水泥牆體。牆壁和地板形成的夾角上積累起了大量的灰塵,甚至有細小的植物借著這點土壤和雨天時灑進來的雨水,頑強的伸張著根莖,用一點點的綠意在這灰蒙蒙的環境里主張著自己的存在。

走廊靠著外面的一側,是一排被風雨和陽光漂成灰白色,破破爛爛的木質窗框。玻璃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從窗戶里出去,可以到面積廣大的中庭。

如果當初有花壇一類的東西的話,想必現在從那里延伸出來的植物就已經占領了整個中庭也說不定。然而當初似乎是用作士兵集合與訓練的場所的中庭,現在仍是一片煞風景的灰白色,只有在牆角和殘破的排水管處,能夠到一點點的綠意。

黃昏的陽光穿過中庭,透過窗框,在走廊的地板和牆體上印出明顯的光暗區域來。

風吹進走廊,在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卷起碎屑和灰塵。牆上告示板上殘碎的紙片,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咯,咯,咯……」

隨著木質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響起,一個和這里的環境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轉角。

銀色的長發在黃昏的陽光下閃爍著類似於金屬般的光芒,如同舞台劇的演出服一樣華麗誇張,帶有大量首飾的紫色連衣長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露在外面的臉部、脖頸、手臂和小腿的皮膚,都是健康的小麥色。

她的長鞭盤曲在腰間,而戰術導力器就像懷表一樣,在半空中晃啊晃的。

現在,她的手上是一支筆和游擊士的調查手冊,正在上面仔細勾勒著線條。「回」字形的邊框內,大概還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是空白。

排列在走廊內側的牆壁上,狹窄到只容一個人通過的房門上去都一樣,甚至連之間的間距都差不多。雖然油漆剝落,上面全都是銹跡,但堅固的房門仍然固執的守衛著後面的秘密。

兵營這種軍事要塞建築,為了便於守御阻礙侵入的敵人,其內部的空間和通道會刻意做的非常復雜。荒棄時間已久的現在,有些通道坍塌,有些則被魔獸和植物侵蝕,和別的房間與通道打通,整個建築內部就如同蟻穴蜂巢般錯綜復雜,就算有當初的地圖,搜索也不會太過順利。

更何況……

「傷腦筋……」

輕輕發出一聲嘆息,雪拉扎德用鉛筆的尾端輕戳著自己的眉心。游擊士調查手冊封皮上的微型羅盤指針大幅晃動著,那半紅半黑的磁針指向卻怎么都和陽光的方向對不上。

雖然隨著導力器的逐步推廣,因為會對某些精密器械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近年建造的軍事建築里少有磁鐵塊的設置,但在導力革命之前,在建築內部設置磁鐵塊,用來干擾入侵者的方向判定可是最基本的措施之一呢。

若是連基本的方向都搞不清楚的話,搜索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盡管還可以依靠記憶和感覺,但那些都太容易被干擾。銀發的女游擊士幾乎可以肯定,這建築外表雖然四四方方的,但內部通道肯定有某些微妙的偏差。雖然在外側以及靠近中庭的通道不出來,但一旦深入內部,這種微妙的偏差積累起來,足以讓經驗豐富的游擊士也迷亂方向,最終困死在錯綜復雜的迷宮之中。

在銀發的女游擊士蹩著眉頭思索時,穿過走廊的風聲有了一點點細微的變化。

在她的後側上方,走廊天花板上的隔柵悄然打開,露出埋設在樓層之間不知有何用途的眾多管道來。和這座頹敗的建築一樣,縱橫交錯的鐵管亦已銹蝕的不成樣子,有些甚至都在手掌那么厚的管壁上腐蝕出孔洞來。細微的聲音從不知道距離,也不知道方向的地方傳來,猶如耳邊的細語,頃刻之間便飄散在風中。

一個穿著緊身衣,戴著頭套的身影從管道之間的黑暗之中顯露出來,隨即翩然落地。

從身材上來,這是個女人。她落地時屈下膝蓋和身體,最後形成了一個幾乎完全伏在地上的姿勢。盡可能長的落地過程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在身體縮到極限的一瞬間,柔軟的身體內部的力量一口氣爆發出來,女人的身影如閃電一般撲向雪拉扎德的背後。

她的左手外側露出一把匕首。那匕首比一般形制稍長,刃部呈現出精細的波浪曲折形,毫無聲息的扎向被銀發覆蓋的後背。即使在黃昏陽光的直射之下,刃口也是黑黝黝的,沒有半點反光,在風中帶起一絲腥味也被女人驚人的速度甩到了身後。

刀刃黝黑的顏色和腥氣,都是塗了毒的證據。那是克洛斯貝爾最危險的魔獸,寡婦人面蜘蛛的毒素。只要一點點,便能將肌肉、韌帶和內臟腐蝕成方便蜘蛛管形口器吸取的淺黃色的渾濁液體,劇烈的痛感和恐懼一瞬間就可以剝奪目標的戰斗力,幾分鍾內就能致人死命。

然而,這致命的一擊卻沒有產生效果。黝黑的利刃接觸到雪拉扎德銀色的頭發的一瞬間,淺淺的土黃色光芒驟然閃現。排列成緊密的結構的土曜之力形成護罩籠罩了雪拉扎德的全身,擋住了鋼鐵的去路。

導力魔法「大地之障」。

先是一聲清脆的碰撞,女人手腕一滯,感覺就像戳到了岩石。然後,匕首尖端滑開來,波浪形的鋒刃和護罩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也被擋在了雪拉扎德的身體之外。

然而,女性的臉上並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樣子,右手翻出,赫然是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疾刺在了和左手匕首相同的位置上。

奏效了。

防護罩內排列的土曜之力已經松動,再也無法應付與鋼鐵之間互相沖突。土黃色的光芒一閃,隨即發出玻璃破碎般清脆的聲響,護罩散落成細沙般的碎屑,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空氣之中。

就在那一剎那。

噼啪!

細微的電火花炸裂,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味道。那支形似鉛筆,實際上卻出自學園都市,經重福省帆之手改造的高壓護身電擊槍,從銀發女游擊士的手里像是飛鏢一樣射出。

宛如後背長了眼睛一般,電擊筆准確擊中了黑衣女人的右手手腕,藍白色的電弧一下子就在那里燙出了蛋白質燒焦的臭味。

強烈的電流徹底麻痹了女子上臂的肌肉,五指無力的張開,匕首尖端雖然已經觸到了雪拉扎德的背部,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雖然外表華麗的像是馬戲團女郎的演出服,但那畢竟還是游擊士的工作服,該有的防護性能一樣也不會少。失去後勁的匕首被彈回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過,黑衣的女子並沒有放棄。她的眼睛里一片血紅,張開雙手就撲擊了過來。

然而此時,雪拉扎德已經轉過身,並且抽出了她的長鞭,晃出了重重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