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藍色的圓球吞沒了佐天等三人,眼見阿斯拜恩奮勇向前,在圓球消失之前從那里面拉出了三個人,嬌小的花盆少女剛想松一口氣,卻發現,那三個人里面,根本就沒有佐天淚子的蹤影。
其中一個是體格一般的少年,穿著學生經常穿著的白襯衫和西褲。大概是剛剛在參差不平的路面上打過滾的緣故,衣服被撕的破爛不堪。
而另外一個則是個穿著學園都市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白色的神主服的中年男人。同樣因為被扯出來之後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周的緣故,本來戴著的烏帽子滾落到了地上。更慘的是眼鏡也摔碎了,銳利的玻璃碎片在他臉上劃開了老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最後一個,也是三人中唯一一個女性,雖然也穿著水手服,有著與佐天一樣的長長黑發,但那身材充滿著成熟大人的味道,遠遠不是佐天這種中學生能比的。況且,水手服的款式和顏色也毫不一樣。
「唔?」
眼見即使失去平衡滾倒在地,那少女也沒有放棄的手里的東西,白井不由皺起眉頭。
長約一百三十公分,其中刃長一百公分,微微完全,單面開刃。即便隔著很遠,刀刃上的反光仍然刺痛了白井的眼睛——毫無疑問,那不是演戲或者cosplay的道具,而是貨真價實被稱為「日本刀」的殺人凶器。
在嚴格執行刀槍管理法的現代日本,就算學園都市的不良,也只敢偷偷地收納一兩件手槍,或者伸縮警棍一類便於隱藏的東西。拿著出鞘的日本刀公然在街上出現,根本就是在挑戰執法者的權威。
不過,和這個少女接下來的行動一比,違反刀槍管理法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幾乎是悄無聲息的,那個穿著神主服的中年男子原地躍起,猛然撲向那個剛剛開口要回答阿斯拜恩問題的少年。
幾乎毫無反應的,少年被襲中。讓白井,初春和固法大驚失色的是,那個中年男人抱住了少年,以親吻一般的姿勢,張口咬住了少年肩頸之間的部位。
當街猥褻……而且是男x男。
這等情景,即便是混過不良的固法也目瞪口呆。
虧的是宗教人士……人家羅馬教皇好歹還沒當眾如此不是么。
不過,接下來,那個少女卻發出了與其說受驚的尖叫,不如說是充滿了恐懼、絕望和憤怒,如同處於窮途末路一般的怒吼聲。
她雙手揮起,雪亮的刀光閃過,一刀砍斷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脖子。
「嗚!」
到這一幕的初春,當場捂住嘴巴,彎下腰就嘔吐了出來。
「白井!」
聽到固法的喊聲,白井清醒了過來。兩人一起沖了過去。
似乎感受到了背後的威脅,那個少女轉身就一刀劈落,准確擊中了固法甩出的摩托車鏈條。鏘然的金屬摩擦聲中,鏈條一下子就被一刀兩斷。
固法的掩護給了白井以機會。她和那個持刀少女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對方反手一刀就直刺了過來。動作流暢至極,當中不到半點猶豫,凌厲的殺氣流向刀尖所向之處,白井黑子感覺自己的左眼一陣刺痛,就像要瞎掉一樣。
要不是早就習慣了寮監那非人的身手,恐怕這一下子猝不及防的白井就會被刀尖貫穿頭顱。
比起寮監來,你差遠了!
白井黑子的身形猝然消失。
隨即,向外平移了三十公分的白井伸出雙手抓住對方的肩頭,右腳則猛然踢向對方的膝蓋。
「給我躺下……唔!」
對方的身體久經鍛煉,無論是重量、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遠在白井的估計之上。白井的這一擊,只是讓及時沉下重心的持刀少女輕微晃動了一下而已。
下一瞬間,刺出的刀刃已經向側面橫著推了過來。
「呃……」
正想進行空間坐標變換來躲開,白井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運算到一半的能力模型就此崩潰。等她清醒的時候,寒氣逼人的刀刃已經停在了她的眼前,和眼珠的距離還不如眼睫毛長。
一陣一陣的血腥味沖的她眼前發黑。剛剛就是這種味道沖入鼻孔,攪亂了她對能力模型的運算
近在眼前的刀刃上,無數紫黑色的斑點更是讓白井膽寒。那絕不是一人份的血量能做出來的效果。
下一瞬間,刀刃就在白井眼前抽走。所帶起的銳風讓白井本能的慘叫了起來,直到差不多兩秒之後,她意識到自己的雙眼無恙為止。
作用在刀刃上的那巨大的力量,讓持刀少女久經鍛煉的身體都為之動搖。即使她盡了最大的努力,然而某種不見的力量仍然從她的手中奪去了武器。用細繩纏繞以防滑的刀柄,將她鍛煉劍道多年,滿是老繭的手心硬生生的擦出了數道血淋淋的傷口。
刀最終飛到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前,懸停在空中,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
騙人的吧?
這種電視節目里才會有的超能力一般的情景,怎么可能出現在現實里?
還來不及她顯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股從未有過的,危險的戰栗感遍布了她的全身。
強烈的藍白色光芒在視膜上留下了清晰的青紫色灼傷,炸開的空氣激波在她容貌姣好的臉上劃下數道淺淺的血痕。片刻之後,轟鳴的巨響幾乎將她的耳膜撕裂開來。
閃電……嗎?
一瞬間之後,數名有著薄薄的茶色短發,身穿淺色羊毛背心和灰色百褶裙,戴著將整個臉都遮蓋起來的奇怪護目鏡,或者將護目鏡像發卡一樣推到額頭上的少女沖了過來。冷冰冰的槍口頂住了持刀少女的身體各個要害之處。
即使是在的危險處境中,她們幾乎相同的樣貌,仍然引起了持刀少女極大的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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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眼睛里全是圈圈和光芒,呻吟著仿佛失眠時所用的「一個姐姐大人,兩個姐姐大人,三個姐姐大人……」的白井黑子和苦笑著的御坂美琴,還有不知所措的初春飾利和忙著給持刀少女戴上束縛器的固法美偉丟在一邊,阿斯拜恩走到了少年的身前。
被從頸椎部分漂亮的一刀兩斷的中年男人,雖然身體撲落在一旁。但他的腦袋,仍然憑借著深深扎入少年頸間肌肉的牙齒,留在少年的肩膀上。乍一,像是少年身體上生著兩個腦袋一樣,恐怖而惡心。
少年虛弱的抬起頭。恐懼如同潮水一樣,從他的精神里一波一波的散發開來。
「求你……咳咳……」
接下來的話,淹沒在了劇烈的咳嗽聲中。
捂住嘴巴的手指縫里,暗紅色的血液猛然飛濺。青黑色的斑痕,如同滴在水里的墨汁一樣,以那個不祥的多出來的人頭為中心,在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擴散開來。
猝然失去力量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持身體的重量。他就這樣向前撲倒,幾乎觸到阿斯拜恩腳踝的手指不斷屈伸著。
——你究竟在恐懼什么?死亡,還是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嗎?
阿斯拜恩有些失神。
在那個一切的一切的開始的地方,阿斯拜恩這個名字,西斯武士這個身份,和master的相遇的地方,那個不知名星系的不知名行星的不知名衛星上,有多少陸戰隊員就是這樣死去了來著?
六百八十一,還是六百八十二?
一個接著一個,那些英勇強悍的陸戰隊員們,感染了那該死的礦工從該死的礦井里挖出的該死的病毒之後,內臟被攪的連最好的外科醫生都認不出來原本是什么東西,然後被重組成誰也說不清楚該算是碳基還是硅基的結構。
根本不應該再算是人類的東西重新站立起來,成為仍然活著的人的夢魘。
自己,原本應該也是其中的一員,和整個陸戰突擊大隊一起,和本來要拯救的礦工們一起,和偷襲礦場的古斯塔斯海盜一起,變成不死不活的怪物。最終,和整個衛星一起,被勒維亞坦級的末日武器燒成比彗尾里的細屑大不了多少的灰燼。
回憶到此結束。
現在可不是回憶的時候。不管這少年感染的是不是自己記憶中那種東西,必要的措施還是得做才行。
阿斯拜恩從大衣的里側抽出了一樣東西。
眼見那雖然略有不同,但外形的確是一把手槍。人類文明發展了如需年月,有些東西的外形卻一成不變。
目光一直注視著這邊的持刀少女張開嘴,卻啞然無聲。
反而是小心著她的固法美偉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眼見阿斯拜恩抽出手槍對准了少年的後腦,她不由高喊。
「住……」
呯!
槍聲讓固法哆嗦了一下,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不想那腦漿混合著鮮血四處噴濺的情形。反倒是被束縛器捆住雙手的持刀少女,強迫似的瞪大了雙眼,將那邊的情景了個清清楚楚。
之後,她發出了驚嘆。
以中彈的部位為中心,大片的白色冰霜出現在了叫做「孝」的少年的皮膚表面。擴散的速度明顯比青黑色的斑痕快得多。
「這樣,大概能堅持個半小時吧……」
收回了手槍,阿斯拜恩喃喃自語。
眼見面前的情景並非想象中那樣血肉橫飛,固法等人才松了口氣。
接下來,她們有山一樣多的問題想要問。
不過,由遠及近的尖銳警笛聲,卻讓她們把所有的問題都暫時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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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俺有點忘了,hotd里面,毒島稱呼小室「小室君」,還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