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星之夜(之一C)(2 / 2)

然而,隨著時間的拖延,子彈的消耗,情況越來越不利。「真正的」死體被激烈的槍聲吸引,也漸漸圍攏了過來。

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當相馬光子發覺的時候,就只剩下她自己,還有她搬運的比呂乃兩個人了。

沒時間猶豫,她把比呂乃丟進一輛轎車,自己且戰且退,將那些自律兵器和聚攏來的死體吸引走。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側腹被一只小型自律兵器刺穿了。

——堅持不了多久。

她判斷著,冷靜的連自己都有點吃驚。

即便有空手與熊搏斗的蠻力,受了這樣的重傷也難以持久。這樣的話,在自己倒下之後,那些自律兵器大概就又會回頭去找比呂乃了吧。

必須把它們引到一個即便是自己無法再堅持下去,戰斗也不會停止的地方。

——有這樣的地方嗎?

連續開槍,在一只趁勢偷襲的自律兵器四肢里打進復數的彈頭,限制它的行動又不至於讓它立刻自爆。相馬光子咬著牙四下環視。

最後,她的目光停在了一座高高在上,黑黢黢如蹲伏的猛獸一樣的居館。

那個怪物般的祖父相馬光義,在到那座全床主市都能需仰望,無論晴雨,只有在霧天的時候才會隱沒不見的建築時,眼里也會不經意的流露出羨慕和嫉妒的光芒。

——什么嘛,這不是很簡單嗎?

她臉上露出了不知痛苦的微笑,轉身飛奔。

為了以重傷之軀逃的更快一點——起碼要比那些不知疲倦的自律兵器快一點,她丟掉了至今不知替她擋下了多少次死體牙齒的護具。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相馬光子閉著眼睛。疼痛已經感知不到了。

能做的都做了。那個總是把事情搞砸的比呂乃,只要乖乖的呆著不動,大概就能等到救援吧。

感覺身體越來越輕了。眼睛已經不到任何東西,耳朵也漸漸地聽不到聲音了。

——「逃跑吧。」

為什么自己會講出那樣的話?明明,只要那些科幻風格濃重,一望即知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士兵戰斗下去,自律兵器就會被吸引過來。

多一具自律兵器被吸引過來,比呂乃就安全一分不是嗎?

難道,是愧疚嗎?

對被自己卷進來的,大概沒法到明天的太陽高城居館的幸存者們的愧疚。

對被自己拋棄的,佐天淚子和兩個穿越者的愧疚。

對因為跟著自己,而慘遭死體殺害的同伴們的愧疚。

愧疚……

別開玩笑了。

若是還有力氣的話,自己一定會因為這個玩笑,笑到腹肌抽搐也停不下來吧。

冷血無淚,天才的極道梟雄,相馬組的下代目,相馬光子,也會有愧疚這種感情嗎?

……………………………………

死體,死體,還是死體。

大門內側向外窺的人類,大多數都臉色蒼白。

與那些搖搖晃晃毫無目標的死體不同,這些排列整齊的死體仿佛一支軍隊,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不過,它們只是些雜魚。夾在中間的那些,手掌和手腕上延伸出利刃的家伙,才是真正令人心寒的存在。

行動敏捷,一擊必殺,無所畏懼。而且,不像一般死體那樣只會對聲音起反應,只要是活物就能引起它們的興趣。

死戰的話,光憑現有的人手和武器,大概最終結局也就是戰死吧。

至於逃跑……嘿,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苦笑的神色,悄悄爬上了高城壯一郎的嘴角。

【軍士,來自集結點a的全頻道通知。崗哨炮將在5秒之後齊射,炮擊坐標為……這不就是我們這邊嗎?】

正要拜托弗洛伊德與集結點取得聯絡和支援的暮羽,聽完弗洛伊德復述的通知之後,不由駭然失色,然後吐出了淑女絕不應該說的字眼。

「merde!」(法語,相當於英語的**)

話音未落,一道光從天而降,在夜晚的黑暗上劃出了一道銳利的傷痕。隨後爆發出來的劇烈光芒,讓所有直視磁軌彈落點的人,眼睛疼的好像被人在上面打了一拳。

所有人的耳朵里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巨響。他們的驚呼全部淹沒在接踵而至的轟鳴之中。更多的光痕撕破天際,如同雨點般傾瀉而下。

在這樣的威勢之中,就連地球也仿佛畏懼了一樣劇烈顫抖。

雖然,從同步軌道的崗哨無人機來的炮擊只進行了不到五分鍾,在炮擊威力范圍之內的高城居館的人們,卻覺得過了一輩子那么長。

「到了嗎。」

當炮擊停止,塵埃落定時,毒島冴子開口,對和其他人一樣呆若木雞的紫藤說。

在如同大地震襲來一樣的地顫中,久經訓練的劍道高手只是稍稍壓低姿勢便取回了平衡。

即便是剛剛沖擊波掠過的瞬間,毒島仍然把冰涼的刀刃按在倒在地上的紫藤的鼻尖上,距離三毫米,不多,也不少。

的確有那么一瞬間,她想裝作猝不及防失去平衡,在手腕上施加更多的力道,讓冰冷銳利的刀刃切進皮膚,切進肌肉,切斷韌帶和血管,讓溫熱的,新鮮的,活潑的,而非冰冷的,半凝固的,已經開始**呈現紫黑色的液體盡情的染紅這把刀。

然而,她不能這樣做。

「這就是他們的力量。他們如果想,盡可以用這樣的力量強迫我們做任何事情,絕對,絕對用不著欺騙這種小手段。」

毒島冴子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懼怕的表情。

那個時候,那個眼睛變成了熔岩球一樣的男人,明明一根手指也沒有動,就在她修長優美的頸部兩側留下了淤青的傷痕,憑空將她的身體舉了起來。

頸部兩側,准確的說是下頜骨內側,甲狀軟骨上方的位置,同時感到了壓力,無法吸入空氣,大腦的血液也開始短缺。因為氣管在咽部被壓的閉合了的關系,肺部就像要爆炸了一樣難受。

然而,和那冷冰冰的,如同觸手一樣伸進意識的刺痛相比,自已的體重都壓在喉嚨上這種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可怕的是,毒島能感受得到,他和苦修劍道,卻因劍道無用的事實焦躁不已的她並不一樣。雖然身懷那種不知道習練幾載,經歷多少辛苦才獲得的,遠在劍道之上的力量,卻全然不在意因「條例」的緣故而無法自由施展的事實。

——大概是因為維持「條例」的力量,比他所擁有的,西斯和戰艦加起來的力量還要強大吧。

因為畏懼,所以不敢直接詢問的毒島冴子,只好這樣做了解釋。所以,她手中刀與紫藤間距三毫米,不多也不少。

「這只是他們的力量的一小部分——所以你明白了嗎?」

毒島冴子盯著紫藤浩一的眼睛。

你這個聰明的超級爛人,收起你的那一套吧。

如果敢說不的話,我會很願意把你交到那個男人的手上。讓你嘗嘗我曾經受過的痛苦。

「……明白。」

低下了頭的紫藤這樣說著。垂下的頭發遮著眼睛,讓人很難清楚他的表情。

…………………………

ps:流感病程第五天。感謝書友的關心。昨天是病情的高峰,今天就好多了。同事們已經習慣了戴著口罩的俺咳嗽著飄來飄去的身影。今天被某同事(金發碧眼的維京海盜後裔,會唱原版和俄文版的ievanpollka)大肆嘲笑:三月份的免費疫苗,叫你y的不打。同時鼓起肱二頭肌做強壯狀。

ps2:紫藤的描寫……說實話很麻煩。因為俺從來就沒見過這樣一號人物。說實話,能煽動的起俺的人物,俺就沒見過……所以被煽動的心理,情景什么的,只好照著別的書里面的東西來寫。

ps:給每一節加標號,俺曾經這樣干過。只是在第一篇還是第二篇來著,屢屢出錯。再說本文的章節是按順序來的,有沒有章節號,影響很大嗎?所以暫時維持原狀,等更多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