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4 不知名的男人和宿醉的學生會長(2 / 2)

佐天淚子感到呼吸困難,仿佛一只看不見的手卡在喉嚨上,並且正慢慢收緊一般。

「……明白……」

她屈服了。

「很好!」

笑容突然變得陽光起來的仲村由理拿過了校長辦公桌上的軟帽:

「時間到了!我們上學去吧!」

…………………………

佐天淚子不太自在的左顧右盼。

昨天晚上的時候沒看清楚,現在看來,這個學校的規模相當大。

寬的不像話的主干道上,上學的學生們雖然還不到洶涌如潮的地步,但若以只有三個年級十五個班的柵川中學的標准來衡量,已經是相當擁擠了。

「早啊。」「你也早。」「作業借我抄!」「中午要吃什么?」「昨晚的電視劇……」……

熙熙攘攘富有朝氣的聲音的伴奏下,老式立領學生服的男生和淺色西裝外套的女生所形成的人流中,穿著西裝外套和水手服的一行人格外顯眼。

而這些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人又分為前後兩段。

昂首挺胸,像是出行的女王一般的仲村由理,以及圍繞在她周圍的陣線成員走在前面。如果能把他們堂而皇之佩戴,或拿在手上的手槍,沖鋒槍,手里劍,真刀……統統視而不見的話,那么吵吵鬧鬧往前走的他們和其他的高中生們也沒有任何不同。

比起他們來,墜在尾部的三個人就顯得陰沉多了。

「為什么要拒絕呢?」

名為音無結弦,和其他兩人昨天一起落入這個世界的男生打破了三人間的沉悶。

這個死後的,死也死不了的世界讓他感到瘋狂。仿佛生前的一切習慣,規律,習俗,禁忌皆已成為毫無必要的,可笑的東西。雖然他答應加入陣線,卻本能的與這兩個人更為親近。

佐天淚子也默默的看著自稱為拉普蘭人的男人。她之前幾乎就答應由理的要求了。只是當這個男人說出「我們」這個詞的時候,她便不由自主的聽從了。

盯著前面由理的背影看了幾眼,拉普蘭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嘆息:

「還是沒有實感呢……已經死了這件事。」

音無和佐天都沉默了下來。

「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伊芙學姐拒絕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一醉起來,卻有人告訴我,你已經死啦!……見鬼,誰接受的了啊!我甚至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伊芙……學姐?」

「是大我一歲,鎮上開雜貨鋪的里農大叔家的女兒……我一直暗戀的人。」

拉普蘭人臉上出現了靦腆的微笑。強壯的身軀和拉碴的胡茬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成熟很多,但這一瞬間,那只屬於純情少年的微笑卻暴露了他真實的年齡。

他的表情只維持了幾秒鍾,便黯淡了下來。

「難道這是報應嗎?伊芙學姐和大少早就很恩愛了,我卻不自量力……但如果不拼死一搏,實在又不甘心……二少和法蒂安都勸過我,但我卻惡言相向,真想和他們道歉啊,趁著沒死的時候……還有,爸爸和媽媽……」

提起父母,失去了記憶的音無結弦還好,佐天淚子的臉上也掠過了陰翳。

位於北海道,那個一到冬天積雪就有一米厚,出門要先在鐵門的門栓上澆上熱水,屋齡超過四十年,充滿了陳舊的木頭味的……家。

工作忙碌,卻一定會抽出時間陪孩子的父親,家務萬能,親切中又有著嚴厲的母親,總是想要反抗卻總是被輕易鎮壓,卻總是樂此不疲的弟弟……

他們一定很傷心吧……真想和他們道歉啊,趁著沒死的時候。

還有老師。從塞姆利亞回來以後就和老師一直鬧別扭,真想和好啊,趁著沒死的時候。

初春,白井,御坂,暮羽……

一個個的名字滑過心頭,翻動著記憶。她低下頭,咬著嘴唇,幾乎要哭出來。

突然,年輕的西斯學徒詫異的抬起頭來。

拉普蘭人把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暖和的體溫透過手心,讓她舒服的像是貓兒一樣眯起了眼睛。

「對不起……感覺好些了嗎?」

「嗯。」

佐天淚子輕輕點點頭。

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為什么,一陣刺痛掠過了音無結弦的心。

——如果,如果我也能像他這樣照顧人的話……

那么那個臉色蒼白,瘦弱不堪的少女,一定也會露出笑容吧?

音無結弦猝然睜大了眼睛。

塵封的記憶仿佛掀開了一個角。但當他想要抓住什么的時候,少女的面容卻破碎成無數的碎片,像是細微的塵土一樣從他的指縫間溜走。

「——你還好嗎?」

「嗯,還好。」

音無甩甩頭,將抓不住自己記憶的焦慮感驅走。

他沖著拉普蘭人笑了笑。

「你真的很會照顧人呢。」

「是嗎……大概是法蒂安家的弟弟妹妹都很黏我吧。」

「那是……」

「是我的鄰居——嘛,雖說是鄰居,但之間駕駛地上車也要十五分鍾呢。沒辦法,拉普蘭就是這么鄉下的地方。」

男人的臉上浮起了溫和的笑容。

「法蒂安家是個大家庭,烏薩馬大叔——也就是法蒂安的父親,是拉普蘭空港的導航員,一年大概有兩百天不在家里吧。法蒂安的母親死的很早,留下八個孩子。法蒂安是老大,當烏薩馬大叔不在家里的時候,身為鄰居,我父母就會幫忙照顧他們——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卻變成了法蒂安把我家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了。或許是照顧這么多人讓她的壓力太大了吧,對待那些小家伙們總顯得有些嚴厲,結果那些小家伙一被訓斥,就都跑來跟我哭訴……嗯?」

拉普蘭人的敘述聲突然停了下來。

有著銀灰色頭發的嬌小少女擋在了三人的前面。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走到了主教學樓的入口處。

看著她那好像長期曬不到太陽而色度單薄,白的就像紙一樣的臉頰,以及圓滾滾的像是小動物一樣的金色大眼睛,三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佐天和拉普蘭來的男性都親眼見過揮舞著音速手刃的立華奏的可怕。而音無結弦更是被主張「你已經死了「的銀發女孩戳了個對穿,讓他親身體會到這個事實。

只見嬌小的少女直直的伸出手指,指向音無。

音無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並用書包擋在自己的腹部。即便後來身體復位到了正常狀態,被音速手刃刺穿的劇痛還是一下子從記憶里浮上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

這是要做什么?

難道是穿著和別人不同的制服,要被學生會長處罰了嗎?

無機質的聲音響了起來。

「音無同學,請把襯衫下擺塞進褲子……」

「……是這個啊!」

沉默了兩,三秒之後,音無大叫。

他指著不知什么時候把襯衫下擺塞進褲子,把領帶和第一顆紐扣系緊,把在腰部卷短的裙子放到膝上十厘米的標准長度的sss團成員們。

「但在此之前,明明就穿著不同的制服好吧?他們都攜帶著武器好吧?這樣在街上走的話一定會被警察逮捕的好吧?!」

接連的竭力吐槽讓音無呼呼喘氣。

似乎是被他的氣勢壓倒,銀發少女後退了兩步,嬌小的輪廓看上去更小了。

「規定上雖然寫了要穿學校指定的校服,但並沒有規定校服的具體式樣……規定上也沒有寫明禁止攜帶武器……」

「這么明顯的東西誰會寫啊!」

代替呼呼喘氣的音無,怒吼的是拉普蘭人。

明明這女孩在戰斗方面有那么好的天分,在其他方面卻怎么這么笨啊?!

被音量遠超音無的拉普蘭人一吼,銀發少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差了。苦的好像剛剛嚼了一顆橄欖。她用手捂住嘴巴蹲了下來,用氣若游絲的語氣說:

「請不要和我這么大聲的說話……惡……」

由理以下,陣線的成員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記憶里,這個號稱「天使」,一個的戰斗力就足以壓制全戰線的強悍生物,有這樣弱氣的時候么?!

仿佛看到了熊貓走鋼絲一樣的珍稀場面,少男少女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難道是——?!」

「是宿醉呢。」

「宿醉呢。」

「堂堂學生會長居然會宿醉,請看這丑態……哦呵呵呵!」

「小由理你笑的好像壞人……」

在議論發展到圍觀之前,銀發少女轉身逃進了教學樓里。只給志得意滿放聲高笑的仲村由理留下了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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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求書評。

ps2:狀態不錯。明天或可加更一章。

ps3:從下一節開始,這個故事會被漸漸的推離原著的軌道。讓情節暴走起來吧!by最愛神展開的作者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