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16.3 結束(0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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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已經夠了!」

發出纖細怒吼聲的西斯學徒,擋在了阿斯拜恩面前。

「……」

西斯武士眯起眼睛,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重。

微妙的不協調感在淚子的心中一掠而過,隨後,她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呦,我親愛的寶貝徒弟。」

……

這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嗎?!

沖擊般的感受,像是電流一樣瞬間流遍全身。

這個他稱為「老師」的男人,從來沒有用這種親密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雖然是師徒,可西斯武士對她的態度總是三分的親切和七分的淡然,和初春飾利,御坂美琴,白井黑子,還有其他很多人並沒有什么不同。

有時……比如說,看到阿斯拜恩放學時為同住的墨埜谷暮羽拎著書包,兩人邊談論今晚的菜色邊並排走向停車場時;又比如說,每周六義工社在翌檜園活動時,看到阿斯拜恩和生天目小姐毫無隔閡的並排站在一起,errorchildren圍著他們嬉笑打鬧的時候,再比如說……

佐天淚子的心里便總是泛起一股說不清楚的味道。

到底是嫉妒,還是忿然?即便是善於揣摩人心的西斯,少女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喂,給我適可而止!人家才是老師的正牌弟子啊!

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想要這樣抱怨。

但說不出口。

因為她明明是知道的,在那個男人的心里,自己的位置非常重要——每次她出事,西斯武士就會失去一貫的冷靜,像是失去幼崽的猛獸般的狂暴從他臉上有著面具般的職業性笑容中絲絲溢出。而每次她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結果時,他也總是露出苦笑著為她善後。事後一句責備的話也不曾說過。

作為一個老師,這已經足夠了吧?沒辦法要求更多了吧?

但她還是想要抱怨。

這叫什么?

人心不足,得隴望蜀嗎?

無數次的,她想要把自己和阿斯拜恩的關系拉進一點,手制的便當,共同的出行。可是,那個男人卻只當她這些特意做出的,親昵的舉動如同空氣一般。待她仍是三分的親切和七分的淡然。

——親愛的寶貝徒弟……?!

西斯武士的口氣,猝然的就和他的出現一樣。少女的心中,非但沒有長久的心願忽然實現的欣喜,反而是一陣本能的栗然。

「呵呵,」看到她愕然的表情,西斯武士的笑容更加溫和了:「因為,如果對你太好的話,到『那個』時候,心靈的傷痕也會很深呢。」

「……」

「不明白嗎?」

西斯武士眯起了眼睛。

精神本體漸漸下沉,波濤在原力海洋的表面翻涌。並不是狂濤惡浪,卻有著讓人心悸的力量。

透明的沖擊波綻放了開來。

「……!!」

本能的,西斯學徒想要阻攔。

然而,從精神深處的那根羈絆中傳來的振動,像是海潮侵入沙灘一樣,輕輕的拍擊著淚子的精神本體,瞬間使得整個腦部就好像要麻痹了一樣,所有的動作都被禁錮了起來。

心靈的羈絆,也是破綻。

連驚叫都來不及,劇烈的情緒波動,就隨著原力的浪潮猛然拍擊在精神上。

那些波動是如此的清晰,以至於她毫不費力的就能深入到他們的內心中去。

「不要對任何人——包括我,這么信任!」

不止一次的,被她稱為「老師」的那個男人曾經這么說過。

是早就預料到今天了嗎?

然而,每一次每一次,年輕的西斯學徒都一點點也沒放在心上。

老師怎么會害她呢?對吧。

那個會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老師。

「認真的感受吧,我可愛的小徒弟。」

西斯武士的語氣親切,然而佐天淚子卻像是發冷一樣瑟縮著身體,拼命地傳出拒絕的信息。

然而,這拒絕的意志什么作用也沒起到。

眼中看到的世界就像油畫一樣失去了真實感。厚重的岩石與奔騰的地下河,也像在中學的演劇部在舞台上才用的粗糙貼紙道具一樣變的不真實。sss團的成員們,輪廓模糊了起來,變得和小孩子的蠟筆畫一樣難看。

下一瞬間,一切都變了。

……

凄厲的防空警報聲劃破夜空。瘦弱的少年奔走在街上。前面是背著面口袋的母親,那口袋里糧本,還有母親和他的全部積蓄——這是全家活下去的指望。而他則拉著妹妹瘦小的手。一家三口跌跌撞撞的隨著人流奔跑。

其實,與其說是在奔跑,倒不如說是被人流推著走。飢餓使得他和妹妹都瘦骨嶙峋。妹妹甚至有夜盲症,只能靠著他這個哥哥來引導方向。

在人群的上方,探照燈光撕裂了夜空,掃視來去,不遠處還能看到稀疏的高射炮火,如火鏈一般升上天空。然而無論是探照燈還是高射炮,都有一股惶惶然的氣氛。

——他們來了。

不知何時,同遠山回聲般的嗡鳴聲已經到了驚人的程度,如同夏日烏雲間滾滾的雷鳴。

人群驚惶了起來,瞬間爆發出了十倍的力量。

不知道被誰一推,母親踉蹌了一下就消失了。他急的大喊。然而,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他連自己的喊聲都聽不見。

人群推著兄妹兩個前進。兩人先是被擠的「浮」了起來,但奇跡般的沒有跌倒。

但這也是極限了。兩只瘦弱的手被那巨大的力量擠開。妹妹細弱的哭喊聲一瞬間就淹沒在人群里,聽不到了。

「——!」

悠長而凄厲的聲音越來越近。當它充滿耳鼓時,瘦弱的少年抬起頭來。

黑黝黝的沉重鐵塊盈滿視野。

然後,視野被迸裂開的純白色占滿。仿佛切入靈魂般的疼痛如狂風般席卷全身,然後又瞬間消失了。

最後,就是一種解脫感。

終於,不用一天十四個小時在工場干活了——況且每周還有一天的勞動是無償的。

終於,不用一天只有二百克大米的配給了。

終於……

只是不知道,妹妹和母親怎么樣了呢。

如果能好好的練習柔道就好了呢。那樣的話,想必自己也不會在人群的力量前輕易屈服吧。

不過……

即使想要練習,這具飢餓而虛弱的身體也支撐不住吧。

要是自由自在的吃最喜愛的肉烏冬就好了。

……

深夜。

戴著眼鏡的中學生徘徊在學校門口。

並不算矮,但卻顯得相當瘦弱的全身都有青腫。那是即使乖乖奉上錢包。也只是吼叫著「怎么只有這么一點啊」的同學的傑作。

在教學樓與圍牆之間,陽光照不到的狹小空隙中,即便他努力蜷縮起身體,也只是激起對方施虐心,讓拳腳更加密集的落在身上而已。

老師——?!

那個臉色發紅,如同不倒翁般的禿頭,只會高唱「團結友愛的班集體」而已。恐怕在他僵硬的意識里,根本就不存在「欺負」這回事吧?

戴著眼鏡的少年嘆了口氣。

如果當初選擇了運動系社團的話,有強壯的身體的話,應該有相當的不同吧?

想到這里,他不禁對一味的關心學習成績的小職員的父親產生了怨恨。

父親只會一味的強調學習和大學兩件事情而已。卻對兒子日益晦暗的臉色視而不見。

戴著眼鏡的少年看看手里的登山繩,再看看寂靜的校園門口。

那里有一棵大櫻花樹。據說是這座學校建立的時候就有的。

如果在這里上吊的話,想必施虐的家伙,視而不見的老師,失格的父親,還有對他被欺負卻紛紛把視線轉過去的同學,都會被無孔不入的記者追襲吧。

他的嘴角上翹,露出了報復的快意笑容。

在日本,這個無比注重社會身份的國家,大概沒有比這更讓人難受的了。

他看向手中。

登山繩大概有小指粗,很結實的樣子。想必從樹杈跳下的話一下子就能拉斷頸椎,根本不必受太多的苦。

但是,那樣一來,想必死相會很難堪。母親見到,一定會很傷心的。

他想起了母親,每天都盡力張羅晚飯,總是用擔心的目光看著他,詢問時卻總是被父親粗暴打斷的母親。

他的拳頭握緊,用力之大,讓登山繩吱嘎作響。

最終,他頹然放開了手。任由登山繩落在地上。

再忍受一下吧……再忍受一年。就算是為了母親。真的如同那個混蛋的男人所說,考上名牌大學的話,說不定未來還有希望。

他轉過身,穿過馬路往回走。

就在那一瞬間。

迎面而來的燈光,照的他睜不開眼睛。

鈍重的撞擊聲中,身體輕飄飄的浮起來。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倒是不疼……但是,好冷啊。

……

倒在自己卧室地板的少年,目光無法相信的在自己正在流血的肩膀和對面站著的人之間來來去去。

——你?!

發自內心的驚慌叫喊,並沒有在殺手臉上激起一絲一毫的漣漪。皮膚比起標准的塔什蒙貢人黝黑的多的臉上,謙恭已經一掃而空,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血從他握著的刀刃上滴下來。

驚惶之下,他喊出了只有私底下才有的稱呼。

——舅舅?!

父親去世之後,相對於冷淡的,會在各種方面苛求自己,要求自己做一個不負塔什蒙貢貴族完美繼承人的母親,這個有著一半米瑪塔爾血統,作為母親陪嫁的奴隸而來的舅舅才是最親近的。

他最喜歡舅舅跳起hip-hop的樣子。那種兼具力與美的動作帶來的刺激,是僵屍一樣的塔什蒙貢貴族傳統舞蹈無法比擬的。

然而,就是眼前的這個人襲擊了自己。

臉頰上傳來了重重一擊。

少年被打的腦袋向一邊偏轉,嘴里傳來了血腥味。由於過於驚愕的緣故,他甚至感覺不到多少疼痛。

等他轉回目光,皮膚黝黑的男人嘴角彎起了諷刺的弧度。扭曲的笑容。

少年戰栗了起來。那是自從出生起就在身邊的他臉上,從來沒看到過的。

「卑賤的雜種。」

他的頭發被抓起來,然後臉部連續的撞擊地面,冰涼的感覺從傷口刺入皮膚。

「你怎么敢,稱呼一個雜種為高貴的塔什蒙貢貴婦人的弟弟?」

「……」

少年死死盯著對方,眼神先是一片茫然,然後,他被對方話語中的某個單詞挑起了怒火。

怒火迅速燒穿理智,燒的他連說話的能力都仿佛失去了一樣,喉嚨里發出獵奴犬般的低沉威嚇聲。

不過,皮膚黝黑的男人一點也不在乎這點憤怒。他甚至高傲的仰起頭。

「真不知道大小姐……夫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一個母親,竟然也是和我的母親一樣卑賤的奴隸的雜種,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

什么……

怒火瞬間消失不見。

那個總是對自己冷淡以對的……不是自己的母親嗎?

那一瞬間,少年仿佛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夫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純正的,貴族的,受唯一真神保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