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16.4 結束(END)(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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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物……偽物?!

西斯學徒吶吶的重復著,愕然睜大了眼睛。

她溫潤的黑色眼睛里,本來已經灰暗下去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內心深處悄然的悸動著。

——如果……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偽物的話……如果這並不是自己喜歡的老師的話……

然而只有稍稍一點,那絲希望便又黯淡了下去。

不可能……

看到的形象,聽到的話語,嗅到的氣息,感受到的溫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惟妙惟肖到可以騙過她這個徒弟,那么,從精神深處的羈絆而來的訊息該如何造假呢?

那是他們之間獨有的聯系。這種聯系即便在西斯之間也很少見。即便身為一個西斯勛爵,阿斯拜恩也無法解釋這種羈絆的由來。

更何況……

沒人能欺騙一個西斯——就算是西斯也一樣。

西斯是生活在真實之中的生物。就算捂住眼睛,捂住耳朵,不願去看,不願去聽,不願去想,那殘酷而無情的真實也會悄然銘刻在靈魂之上。

——這殘忍而又冷酷的西斯之路啊。

少女不禁發出嘆息的聲音。

幾乎與此同時,男人也發出了嘆息。

面對master如同燃燒的火焰般的目光,他垮下了肩膀,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仿佛面對的不是他的master,殺手工作的搭檔和直屬上司,而是一個發著脾氣的小孩子一樣。

沒錯。

他的master,在把事情搞砸的時候,總是會說出一些拙劣的讓人根本看不下去的謊言來逃避現實。

——哎呀,您有說過「要聽從警備隊的指揮」的話嗎?……

在任務中,無視警備隊員的阻攔,盡興的折磨,甚至是虐殺犯罪嫌疑人,因此受到上司斥責的西斯領主,臉上帶著近乎諂媚的笑容,說著拙劣的謊話。

——您說過?……您確定?幾時幾分幾秒?……好啦好啦,您的確是說過,但我加達里通用語並不好啦,因為是從小在阿赫爾社區長大的關系嘛……

你加達里語不好?!你進入情報部的面試官是我啊!!——處長繼續怒吼。能在短短五分鍾內處理口授的三百條信息的人,她的加達里語怎么可能不好。

——哎,那時候年輕啊……什么?的確。這才幾年啊……這還不是您把這么多的工作交給人家,所以腦細胞死的太快的緣故嘛……

處長被氣的笑了起來。他的master也跟著笑了。

之後,處長提出了兩條方案,不過master她,哪一條也不想接受。

——不不不……我很熱愛工作!

是熱愛殺戮吧——她的徒弟在一邊想著。察覺到這一點的仲村由理回過頭,用惡狠狠的目光警告他不准多嘴。

——植入芯片好可怕……

她抱起肩膀,露出了一副嬌弱的樣子。

——不想被強行植入的話就給我寫始末書啊!

在處長的怒吼中,master和徒弟落荒而逃。

一旦出到走廊,她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種輕松的笑容。

——阿薩,就交給你了呦——始末書。

撂下這么句話,她揚長而去。

現在,又是這個樣子了嗎?

「我知道大概你會很喜歡她……」

阿斯拜恩說道。

因為她們是同一種類型。

一根筋。正義。對別人很溫柔。想要被別人依靠。

「……所以才會說這么拙劣的謊言嗎?」

為了保護淚子,所以master才會指斥自己是「偽物」……

開什么玩笑!

西斯武士面具一樣的笑容之下,黑色的感情似乎要溢出來似的。

記憶中,那個額頭上有一條深紅色傷疤,輕聲對著已經無處可去的自己,說出「歡迎來到幽靈旅」的女性,如今也要離自己而去了嗎?

雖然他早已料定,master會這樣做——西斯是只要為了自己的目的,能把所有,包括自己,包括徒弟,都放上天平的冷酷生物。

他阿斯拜恩可以為了「回去」這個目的,把心愛的寶貝徒弟毫不猶豫的「使用」掉。那么一心想要洗清罪惡人類的master,大概也會毫不猶豫的干掉做出如此行徑的自己吧。

……雖然明明知道,但當這一切發生在面前的時候,他那久已冰冷的心卻仍然悸動不已。

「也好。」

西斯武士的職業性笑容悄然變化,狂氣在漸漸地增加。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後。

「……我早就受夠了。」

他宣布。

&anen,重新做回自己。

這么多年以來,他的計劃在慢慢進行著。

master死後,他受了情報部的推薦,進入加達里國立大學——一如當初他為自己規劃的未來。

只是,他學習的並不是生物工程,而是戰艦指揮。

他去了無法地帶,當了佣兵,賺到了當初連想都不敢想的那么多的isk。甚至擁有了自己的艦隊航母。

那些金錢會流向開發商,流向學術機構,變成新的近地軌道空間站,變成水,變成固定沙土的植物,還有專門為拉普蘭而改進的牲畜和高產糧食種子。讓那個荒涼與貧瘠的星球富足起來。

「本來進行的很順利的……可是……」

突如其來的空間裂隙,將他和他的航母拋到了時空管理局的手心里。他一直以來為之努力的夢想,被迫中斷。

他的目光轉向了淚子。

西斯學徒猛然顫抖了一下。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老師看向她的目光,總是柔和溫暖,讓人舒服的。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這是毫無理由的遷怒。

西斯武士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空間的不穩定,根本不應該怪責在她的身上。

如果是平時的狀態,他絕不會這樣。即使內心之中再怎么憤怒,他仍然能把自己掩飾的很好。

看來,在這個能量背景相當高的地方,原力黑暗面的影響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master……」

男人挺直了背脊,目光直視著仲村由理,像是燃燒的恆星一樣明亮。

他不會退縮了。

即便要死,他也要回到那個能抬頭仰望阿爾提歐斯星雲,從太空望下去呈現出鮮明的橙黃與雪白,中間夾著一條細細的綠線的星球,死在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身邊。

……而不是像master一樣,默默無聞的死在宇宙深處。

在一生的最後,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刻在墓碑上。

那個名字,是……

「唔!!」

猛然的,阿斯拜恩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襲來。就像是靈魂被硬生生撕成了兩半一樣……

不,不是「就像」,而是「就是」。

——不!不對!!

從靈魂上剝離的碎塊在他的精神中大聲怒吼。

——拉普蘭?那是哪里?……似乎是個鄉下星球。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拋卻了這個可笑的名字之後,在無法地帶做佣兵的收入,足以讓我在吉他那種地方,一擲千金的醉生夢死,直到死亡的到來。

——不!不對!!

我要進入異株湖的警備隊,在藍綠色的皮爾米特買一座小屋。

——不!不對!!

我要遠去深深刺入虛空的斐德,踏入新伊甸的定居者從未涉足的領域。

……

無法言語的疼痛連續的襲來。靈魂被撕成了無數碎塊,不同的聲音在大聲主張著自己人生的意義……有些碎片甚至連足夠形成人格的信息都沒有,只是單純的嘯叫著,表示反對。

——少開玩笑了!

他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靈魂的碎片,吼了回去。

——只不過是區區的碎片而已……

在他還不叫aspein這個名字的時候,在他還是加達里海軍陸戰隊的軍士長的時候,那個不知名的恆星系的小行星上,戰死同伴的記憶無法穿過活躍之極的電離層上傳到克隆體,最終集聚到了最後幸存者,也就是他的身體里。

當他被master撈起來的時候,亂七八糟的記憶已經覆蓋了他原本的記憶。

找回自己的記憶是他成為一個西斯之後的事情了。翻檢自己的腦漿可不是什么輕松的活計。

即使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當他注視著在皮爾米特街頭散步的夫婦二人的時候,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憤怒,而是空盪盪的。

和法蒂安共同度過的記憶,來自艾瑪達的烏薩馬大叔,她多達八人的弟弟妹妹……還有她生氣時,蹩起好看的眉毛的樣子。

難道自己不是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所以總是從二少手里弄來酒,惹她生氣嘛?

拙劣的手段連二少都看不下去了。

當他回憶起那一切的一切,居然連一點點的憤怒都沒有,平靜的連他自己都感到吃驚和恐懼。

每一次,他的心中都會升騰起黑暗的情緒。對master,對海軍,對克隆體,對不分真假的親人和朋友……埋藏著深深地恨意。

每一次,他都把這種情緒掩飾在了職業性笑容的後面,好像從來就沒有過一樣。

因為,自己已經沒有了要回去的地方。

無論是自己記憶中的拉普蘭,還是他人記憶碎片中的吉他,皮爾米特,馬蒂米里諾,托里諾斯……

……已無處可去了。

當他平靜的眺望著皮爾米特街頭,恬靜而幸福的偎依在奧爾森-梅薩的克隆體身邊的法蒂安時,旁邊有人輕輕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匆匆而過的路人,一定把這兩個穿著軍服的人看成一對情侶吧……和梅薩夫婦一樣幸福的情侶。

他慢慢回過頭。那是一位額頭上有一條深紅色傷疤的阿赫爾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