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下)(2 / 2)

神之血裔 更俗 1539 字 2022-11-16

三獸落到山嵴上,嘶咬在一起,眨眼間就從山嵴滾到山谷,擋在它們面前的巨石、草木無不被它們摧毀。紫狻獸的實力本就強過雷雲獸,又有小紫狻相助,將無法逃回空中的雷雲獸打得落花流水。

素鳴衍看了看手中僅剩下的刀柄,隨手扔掉。素鳴衍所會的混沌系術法對眼前的戰斗沒有大大的幫助,若不想赤手空拳上前助陣,只有暫時在一旁觀戰了。阿多奈神域力量的催生之術,僅限制自然界的草木,應劃歸到自然法術的范圍,比光明系的「萬物催生」要爽利千倍,金絲藤這種高級草藤,素鳴衍現在也能瞬間催生,只是數量有限制,魂力使用過度,後果可比脫力還嚴重。

素鳴衍一路追下山去,又翻過兩道山嵴,雖說紫狻穩占上風,但是雷雲獸的實力也不容小窺,只到半夜才被咬得淹淹一息,沒有還嘴之力。素鳴衍彈出幾枚火符,點燃殘存幾株巨樹,照亮這一片山谷,看著身後的狼籍,心里暗嘆,這場戰斗若是在人類的城池發生,早就城毀人亡。

紫狻獸舔著小紫狻背脊上的傷口,一雙獸瞳望著素鳴衍,藏著復雜的情感,素鳴衍坐到山谷里的一座岩石上,小紫狻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邀功似的,用額頭蹭蹭素鳴衍的膝蓋。紫狻安靜的坐在石頭邊,背脊、腹胸、前足都留下幾處極深的傷口,在過去幾年中,紫狻獸不知與雷雲獸纏斗的多少次,這些傷算不了什么。

雷雲獸傷勢極重,整只前足都讓混沌火魄削去,邊緣部位留下嚴生燒灼的痕跡,在地面上,一雙鱗翼傷痕累累,整半片左翼都給咬下來,側腹讓紫狻獸的利劍一般的獠牙刺穿,露出兩頭深深的血洞,強腐蝕姓的血液流到地上,黑色的碎山石浸在血泊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腐蝕。

素鳴衍手托下巴,注意著在地上不斷抽搐的雷雲獸,自語自言的說道:「我可不是你以前的那位主子,倒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竟讓你甘願放棄逃命的機會?」

雷雲獸鼻息微微,偶爾喉嚨眼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苦於無法動彈,一雙獸瞳里流露出悲涼的情緒,讓人不忍卒睹。

素鳴衍搖搖頭,不明白雷雲獸的意思。素鳴衍小心的試探阿黛的話,知道檀那明河對這只雷雲獸實在說不上好,當年在羽嘉時,雷雲獸身上的禁制突然解開,首先就反過來攻擊檀那明河,並從侍衛營的手里,將檀那明河銜走,從而給了素鳴衍偷梁換柱的機會。

難道這頭雷雲獸將自己當成真正的檀那明河?素鳴衍心里很是得意,想不到偷梁換柱之計如此成功,竟給長年伴隨檀那明河的雷雲獸也辨認不出真假。素鳴衍從背後的包裹里掏出精金面具戴上,暗金色的面具銘刻著密密麻麻的貝葉古文小字,字太密太小,以至從遠處看,精金面具的表面還是一片光滑。

精金面具是混沌系術士夢寐以求的聖物,戴上這張面具,素鳴衍可以輕輕松松的施展五階混沌系術法,就是四階的爆炎箭,素鳴衍也可以多發射七八枚。

雷雲獸抽搐起來,喉管里發出的吼聲,似乎有些恐懼,素鳴衍將面具撞到手里,心里想:雷雲獸怎么會對摩揭伯岑送給他的面具有所恐懼?

素鳴衍並不想從肉體上消滅雷雲獸,燕雲荒原能有天獸,殊為不易,千年來,燕雲的史書傳記還沒有天獸出現的記載,想不到一出就出兩頭,而且是在羲人領地的邊緣地區。

紫狻獸只想斗敗雷雲獸,幾年來一直在為地盤的事糾纏不清,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不然剛才就會用它利劍一般的獠牙刺穿雷雲獸的喉管。

「將你丟在這里,我看隨便什么荒獸都能來欺負你,我們將翻過燕雲山到黑礫原,你要沒什么意見,你隨我們西行,待傷勢好了四五分,再放你離開。」素鳴衍不曉得到雷雲獸聽不聽得懂人言,倒是旁邊的紫狻獸示威姓的發出一聲低吼,似乎威脅雷雲獸接受條件。

雷雲獸站著有一丈高,躺著就像一座小山丘,此時完全喪失行動能力,素鳴衍用兩株山木用青藤編排在一起,讓雷雲獸躺在上面,讓紫狻獸咬緊金絲藤編好的長繩,拖著雷雲獸望前走。

無法翻山越嶺,素鳴衍沿著中山東麓的坡谷望南走,准備從經院所在的峽谷穿過燕雲山。雖然聽摩揭伯岑說早將他以前的痕跡都抹得干干凈凈,素鳴衍還想從他以往生活過的地方再走一回,回憶那些無法再拾起的往事。

那時,他只是經院里最卑賤的下民仆役,如今卻是高高在上的羽嘉郡王,如果要說是人生奇妙,還不如說摩揭伯岑奇謀驚天。雖然被摩揭伯岑限制住自由,但是摩揭伯岑也如他所言,給了自己完全不同的身份,素鳴衍情緒復雜,有受制於人的不甘,也有些許的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