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拿到令牌 (首訂)(1 / 2)

公子非公 冷清樽 5257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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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雲歸帶未婚妻回家的消息很快在花家人盡皆知,大長老再次召開密會,昏暗的密室中燭火輕搖,金黃龍椅格外奪目。

大長老端坐在龍椅上,頗有上早朝的架勢,面容嚴肅地注視著下方,沉聲開口,「花雲歸回來了,還帶回個未婚妻,諸位愛卿有何想法?」

一人手持玉簡往前一步,躬身道:「臣覺得該趁此時機殺了他,之前派出那么多人沒能要他的命,如今他自投羅網,實乃絕妙之機。」

另一人持相反意見,「臣覺得不可,花雲歸畢竟掌握三國商盟,人脈極廣,同時又是天機老人的弟子,殺了他恐怕會引起嚴重後果,不如控制他。」

「此言差矣,殺了他以後,我們另尋他人易容成他的模樣,來個狸貓換太子豈不妙。」

「你說的容易,花雲歸經商天賦極強,你去哪找出像他一般有商業頭腦的人才!而且花家秘寶的地點我們始終沒查出來,當年家主死得蹊蹺,家主令也了無蹤影,現在殺他得不償失。」

眾人吵作一團,各持己見,現場有些失控,竟如菜市場般「熱鬧」。

盡管看法多種,但大長老始終不滿意,轉頭問道:「丞相,你覺得呢?」

二長老神思不屬,他兒子被花雲歸救了,還讓他投靠花雲歸,此事非同小可,若讓大長老知道,絕對會對他猜忌起疑,遂答道:「花雲歸不受美色所迷,卻對他的未婚妻格外順從,說明他陷得極深,所以我們可以從那個小丫頭身上下手,利用小丫頭控制他。」

「嗯,繼續說。」大長老眉頭微微舒展,覺得有些道理,花雲歸身邊不乏鶯鶯燕燕,但他從沒正眼看過,如今卻被小丫頭片子迷得團團轉,想必那小丫頭懂得不少,該是個識時務的。

「明日需要找借口將花雲歸支開一會兒,我去和小丫頭談談,具體事宜等回來再說。」

「好,就按丞相說的辦,都退下吧。」

密室再次安靜,大長老揉揉額角,唇瓣微動,低喃出一串晦澀的古老咒語,空氣瞬間開始隱隱波動,人影緩緩出現。

「暗影,你去夜嘯國皇宮探查一下麗妃娘娘和五皇子的消息,盡快回來通知我。」

他心中隱約不安,上次傳信給麗妃,等了許久都未見回信,許是出了什么事。

「是。」影子再次消失在空氣中。

夕陽西斜,天邊的黑暗逐漸襲來,吞噬著光芒。

二長老從密室出來,步履匆忙,有些恍恍惚惚,花家的形勢太復雜,稍有不慎就可能喪命,他如今需要和兒子好好聊聊,給他足夠的盤纏,送他遠走高飛,以免這一脈單傳就此斷了。

……

光芒撕裂黑暗,又是一天的開端。

小院格外安靜,閣樓的大床上,女子睜開惺忪朦朧的睡眼,打個大大的哈欠,昨夜她與花雲歸商議對付大長老的詳細計劃,直至半夜才睡,此刻精神有些差。

穿好衣服,蘇閑喚醒熟睡的花雲歸,將梨木梳子塞在他手里,眼神淡淡瞥他一眼,意味明顯:我要挽發了。

花雲歸隨意披件外衫,露著光潔的胸膛,從後面抱住她,埋首在她頸間清嗅,「小冤家,爺好久沒睡的如此熟了,果然在你身邊才最安心。」

聞言,蘇閑心中觸動,花雲歸自幼在豺狼虎豹的威脅中成長,為了活下去必須時刻保持警惕,連最基本的睡眠都無法保障,她當殺手的前世亦是如此,因而深有體會,不由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只覺漆黑的發絲柔順潤滑,竟讓她不願放開。

「小冤家是在安慰爺?」花雲歸察覺她周身的氣息變得溫暖,情不自禁地抱得更緊了些。

「是啊,不想要?」蘇閑破天荒露出抹治愈的溫暖笑容,指尖捏捏男子俊逸的面龐。

花雲歸呆呆一笑,欣然不已,「要,夫人終於知道關心為夫了。」

二人擁抱著,氣氛溫馨,敲門聲響起,門外的丫鬟問道:「少主,夫人,你們起了嗎?要不要傳早膳?」

蘇閑戳戳男子的手臂,溫聲道:「快更衣,替我挽發,我餓了。」

「好,爺這就起,萬不能餓到我的小冤家才是。」

簡單的清粥小菜擺上桌,二人靜靜吃著,花雲歸時常讓她喂幾口,相處的倒也融洽。

二人猜測大長老很快會有所行動,果不其然,有人前來通報。

「少主,大長老有事相邀,請往議事廳一聚。」

花雲歸眸子平靜,不緊不慢道:「知道了,這就去。」

「已經按捺不住了啊,嘖嘖~安荼的行動應該見效了,二長老估計也該來了吧。」蘇閑無聲冷笑,淡淡道。

「小冤家注意安全,老狐狸年事已高,總不如年輕人腦子好用,許會惱羞成怒的動手,二長老當年可是有殺魔之稱呢,莫要輕敵。」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信不過我的毒葯,還是信不過我的計謀?」論毒舌,蘇閑其實並不輸於花雲歸,同樣能將人氣得半死。

「都信得過。」花雲歸自豪一笑,在她面頰落下一吻,轉身出門。

庭院的小亭中,少女一襲鵝黃色裙衫,正身危坐於石凳上,焦尾琴放置身前,纖長玉指勾動琴弦,悅耳的琴音如潺潺流水傾瀉而出,一曲鳳求凰回響在小院。

但凡聽見此曲之人,無一不心馳神往,春心萌動,渴望一段美好的愛情,但少女似是不過癮,竟然開口唱道: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嗓音柔美婉轉,如初谷黃鶯般動聽,清脆如珠玉相擊,余音似繞梁凝聚久久不散。

曲終歌停,少女長舒口氣,正欲起身,轉而又坐回原處,淡然地看著眼前老者。

「怪不得少主會被姑娘吸引,論琴藝姑娘可稱女子中的第一!歌喉也少有人能及!」二長老眼神真誠,衷心誇贊。

蘇閑維持得體微笑,語氣不卑不亢道:「多謝誇獎,請問老人家是誰?來這里有何事?」

「我是花家二長老,聽聞少主帶未婚妻回來,故特來拜會。」

「哦,雲不在這,小女子雲英未嫁,不太適合單獨見客。」蘇閑抱起焦尾琴,打算離開。

二長老呵呵一笑,抬手阻止她道:「且慢,姑娘是聰明人,想必該知道花家真正的主人是誰,難道姑娘不想謀求更好的發展嗎?」

「此話怎講?」

「姑娘可能不知,如今的花家分為兩派,大長老和花雲歸各占一派,不過花雲歸那邊處於弱勢,隨時都可能被消滅,而你若執意跟隨他,恐怕難逃送死的命運,但如果你幫助我們控制他,我可以保證你日後的生活舒適無憂。」二長老覺得女人都需要一份安穩的生活,此條件足夠吸引對方,而他眼下心思亂如麻線,忽視了蘇閑一閃而逝的狡黠笑容。

只見蘇閑神情若有所思,鳳眸波光瀲灧,一副心動的表情,「雲的神思敏捷,心思深沉,我如何能控制他?」

「你隨我去見大長老,他自會告訴你。」

二長老以為她同意,迫不及待的要將其引薦給大長老,只想快些完成任務回去。

蘇閑起身,腳下卻紋絲不動,氣勢陡然轉變,褪去文雅的弱質,披上果決的煞氣,面容流露出不屑與不滿之色,雙手環抱胸前,冷冷看著他,傲然道:「二長老似乎並不願意幫助雲呢,令郎今早難道沒有異狀嗎?比如昏迷不醒,比如身上突然起了紅斑,又癢又痛,再比如身上散發淡淡惡臭。」

「你!你和花雲歸沆瀣一氣!我就知道花雲歸不會如此好心的救下我兒,果然有所圖謀!快交出解葯,否則我殺了你!」

二長老惱羞成怒,今早他打算送走花雲天,卻發現兒子昏迷不醒,脖子和手腳全都有紅斑,隱約有惡臭散發,明顯是中了毒,本打算等他勸服這小丫頭後,就私下找大夫解毒,誰知這丫頭不打自招,真是氣煞人也。

「葯是在窮白公子那買了,天下獨此一家,二長老不必找其他大夫替令郎解毒,他們只會束手無策。至於殺我,你更是做不到了,不信你可以運功試試,有沒有感覺丹田發熱,筋脈鼓脹刺痛?」蘇閑悠悠然道。

二長老不可置信,不禁後退一步,雙目圓瞠,「我未曾碰你的東西,如何會中毒的?」

「你沒聞到香味嗎?喏,你腳邊擺著的那盆花,加了特殊的東西,我提前吃了解葯,所以沒事。不過老人家,我以為要和你周旋好久呢,結果你如此不經折騰,可太令我失望了。」蘇閑一臉惋惜,故作無辜的眨眨眼。

噗~

二長老吐出口鮮血,色澤紅艷,紅中泛黑,並非被蘇閑氣得急火攻心,而是毒葯入侵五臟六腑所致。

「勸你不要動用內力,此毒內力是逼不出去的,而且會引起反噬。說實話,我委實無法理解老人家你的想法,明明大長老都要將令郎送給女人當男寵了,你還對他這般死心塌地,有奸情否?」

噗~二長老又噴一口老血,這次是真的被氣的。

「唉,其實今天不是你來勸服我,而是我來勸服你,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老人家為何不過含飴弄孫的愜意生活呢,非要摻和年輕人的事,如果你答應棄暗投明,我不僅會給你和你兒子解葯,而且會保你們後半生無虞!」蘇閑覺得他不像壞到骨子里的人,即使他是,那也有辦法整治他。

二長老思索半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現在年輕人的心計委實太過深沉,他敵不過了,尤其是大長老也在提防他,而花雲歸的底牌並未完全展現,他賭一把,就賭花雲歸可以贏!

「丫頭,就算你能說服我,可還有其他長老呢。」他此言相當於默認倒戈。

蘇閑鳳眸微眯,呵呵一笑道:「放心,一個都跑不了,他們可是會更慘些呢。給你這粒解葯,暫且解你一半的毒,剩下的等事情結束再給,至於令郎,三日後他自動康復,畢竟他選擇了和我們合作而不是為敵。」

此話半真半假,花雲天的毒三日後的確可以康復,但需要她私下喂他解葯,之所以如此告訴對方,完全是為了得個好名聲,更利於對方相信自己。

「好!如此算來我沒有選錯人,你們不是無情無義的目光短淺之人,定能成大氣!」

「承蒙誇獎,不過你還是要帶我去見大長老,而你依舊是大長老的謀士,如今時機未到,需要自己人打入內部,老人家該明白我的意思。」

——分割線——

花家,議事堂。

大長老坐在太師椅上,黑袍掩住他的容貌,一只蒼老干枯的手端起茶杯,置於唇邊輕輕啜飲幾口,用沙啞殘破的嗓音詢問道:「少主,你帶回來的未婚妻還未經長老們同意,入不得祖祠,過幾日是不是要讓我們看看?」

「好啊,她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長老們絕對會喜歡她的。」花雲歸完全是沉醉於愛情中的小伙子,滿心痴情。

見此,大長老最後一絲懷疑煙消雲散,因為花家歷任家主皆有一個通性——痴情。

當年花雲歸的太爺爺花笑中年喪妻,竟終身不曾再娶,每日抱著妻子的牌位入眠。

花雲歸的爺爺花晏四處流浪,不肯接手花家,但遇上花雲歸的奶奶後,徹底淪為妻奴,僅憑花奶奶一句話,乖乖繼任了家主之位。

花雲歸的父親花解乃情場浪子,可以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有摘花公子的美稱。但後來遇見花雲歸的母親,自此安心在家相妻教子,不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而花雲歸不近女色,卻遇見了如今的未婚妻,被迷得七昏八素,二人不顧世俗之禮,未等成婚就同榻而眠。

「少主打算何時繼位?」大長老試探道。

「不知道呢,看心情而定,怎么?大長老有建議給我?」花雲歸面帶微笑,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

「不可。」大長老惺惺作態道:「身為花家少主,當以振興花家,帶領花家富足為己任,怎可終日沉溺於兒女私情!」

這只老狐狸心懷不軌,恨不得他不繼任呢,還在他面前滔滔不絕,簡直讓人心煩。

花雲歸攥緊手中的茶杯,嫵媚一笑,不咸不淡道:「大長老一心為花家著想,小輩深受感動和鼓舞,決定明日舉辦場宴席,請所有長老出席,表達對長老們的謝意,順便讓所有人見見我的未婚妻,花家未來主母。」

「好,少主有心了,本長老定會出席。」

「哪及大長老有心,大長老可還有事?若是沒有我就要回去陪未婚妻了。」

回去?也不知道二長老那里如何了,再拖延一會吧。

思及此,大長老發出低沉的聲音,「少主,你如今有了未婚妻,但吳家小姐那還念著你,該如何是好?畢竟吳家是豪門大紳,最好不要得罪,要不娶來做個平妻?」

「這種小事大長老解決不了嗎?依我看殺了便是,我今生只有一個女人,此誓言堅如磐石不可轉移!如果大長老非要與吳家交好,自己娶了便是,到時我會送上份大禮的。」花雲歸狂妄一笑,眼底冷鷙光芒晦暗不定。

老家伙還不死心,妄想用吳家小姐來壓他,可惜他的蠱毒已解,還收獲了個美人,日子過得無比滋潤,只等對決的那一刻,看著老匹夫如何慘敗!

「那就按少主所言,殺了吧。不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殺了吳小姐,吳老爺必會大怒,不如將整個吳家連根拔起!」大長老神情詭譎,心中盤算不休。

吳家財力豐厚,經營著幾家大錢庄,而他想奪取夜嘯皇位,供養的私兵需要大量錢財,花家可挪用的錢財已經被他搬空,唯有從其他地方奪取,如今好機會擺在面前,一旦滅了吳家,就可以進賬大筆銀子!

花雲歸冷冷一笑,借刀殺人什么的他最喜歡了,吳家這種蛀蟲早就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但礙於其在朝廷有後台,就連納蘭醉都要徐徐圖之,既然大長老願意當靶子,那他就與納蘭醉推波助瀾,來一出傀儡戲。

「大長老思慮周全,就按你說的做吧,我會提供部分錢財的支援。」

「多謝少主,老夫定不辜負少主期望,眼下還有事尚未處理,老夫就先告退了。」

回到密室,二長老已帶著蘇閑等在那里,少女微微垂首,碎發投下的陰影遮住眸子,正端身坐在椅子上,氣質安然恬靜,典型的大家閨秀。

「小丫頭,大長老來了,還不見禮。」二長老瞥見大長老面色漆黑,知道他心情不悅,怕是在花雲歸那吃了憋,急忙給少女使眼色。

蘇閑悠然起身,稍稍屈膝,不緊不慢道:「見過大長老,小女子月娘,是雲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