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層出不窮(2 / 2)

公子非公 冷清樽 5262 字 2022-11-16

小販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結結巴巴道:「可……。可以。」

「我想問問,既然是小本買賣,你這首飾中嵌著的玉石從何而來的?」

「就在離我家不遠的山腳那兒,有很多這樣的石頭。」

蘇閑微微一笑,語氣溫和似春風,「那里是否是私人的地方?」

花雲歸止住她的話,拍拍小販的肩膀,寬慰道:「別怕,我們沒有惡意,不過是我家夫人喜歡收集奇石,出於好奇問問而已。」

小販點點頭,似是松了口氣,「那片地方官府正在打算拍賣呢,不過因為要價太高,又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所以無人問津。」

「原來如此,麻煩掌櫃把東西包好。夫君,准備付賬吧。」蘇閑面紗下的唇角勾勒狡黠弧度,她此番收獲不小,心情十分愉悅。

片刻,所有飾品被裝進盒中,花雲歸提著東西跟在蘇閑身後,二人上了馬車。

「跟著剛才的小販,去打探那片地的具體情況,待會兒回來告訴我。」蘇閑白皙圓潤的指尖挑開窗簾,聲音清冷道。

「遵命。」車外的回應飄渺虛幻,如輕煙隨風遠逝。

花雲歸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眼角妖嬈風情蔓延,魅惑低沉的聲音喃喃道:「小冤家發現了什么?能讓這堆東西價值一百兩。」

蘇閑眼角微挑,勾帶出天然的嫵媚,明眸流眄,紅唇輕啟,「你挑的那支簪子少說也值十萬兩黃金,何況還有十幾支材質相同的呢,那可是顏色醇厚的雞血石!」

談到錢,花雲歸同樣雙目放光,婦唱夫隨道:「你要買下那塊地方?恐怕不會太容易!即使你按價付錢給官府,然後每年定量在市面出售一批雞血石,財源定會滾滾而來,但同樣會引起官府的注意,很可能會被朝廷以各種借口將地收回。」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將此事和你商議。」

花雲歸低頭沉思,忽然倒吸口冷氣,訝然道:「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蘇閑粲然一笑,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興奮道:「就是那樣!你和天下第一公子是朋友,而他在朝廷擔任重要職位,我們可以通過他和朝廷達成合作,徹底取得那塊地的所有權,每年上交部分錢款給朝廷,要求朝廷在必要時出兵保護那塊地的安全,一舉兩得不是?」

「你可真是個小財迷!這辦法好是好,不過你知道天下第一公子到底任何職嗎?萬一他不同意呢。」花雲歸不由好笑,那可是一國太子,怎么可能輕易把國家財富拱手讓人呢。

「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只要你肯幫我就能成功!」

花雲歸似乎能預料到對方苦笑的無奈神情,他還未見過天下第一公子吃癟的樣子,心中十分期待,況且這是自家夫人的要求,哪有不從之理,遂點頭同意。

蘇閑在他面頰落下一吻,仿佛有大把的銀子飛來,卻是故意打趣他道:「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就這么輕易的把朋友賣了?」

花雲歸不以為意,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淡淡道:「爺自問閱歷不凡,曾見過不少自斷手足的英雄好漢,卻未見過一個不穿衣服的英雄好漢。」

「強詞奪理,雲不去做外出交流的使臣真是屈才。」

「不屈,不屈,爺最愛穿華美艷麗的衣衫,使臣的衣衫單調乏味,哪比得上爺如今這件,爺恨不得一輩子穿著!小冤家你說是不是?」花雲歸親昵的在她頸間磨蹭,聲音變得軟軟糯糯。

蘇閑知道他在拿衣衫比喻自己,此人的厚顏無恥她不止一次見識過,當即保持沉默不再言語。

馬車駛進僻靜的巷子,街道的熱鬧漸漸被摒除在外,微風掀起窗簾的一角,映入眼簾的是高牆青磚。

「主子,到了。」車夫的低沉的聲音響起,馬車停在一座氣派的宅院前。

二人下車,花雲歸對車夫吩咐道:「在外面等我,看好車里的東西。」

「是。」車夫微微躬身。

蘇閑來到門前,抬手叩響門環,沉悶的金屬聲打破寂靜,隱約能聽到齒輪轉動的聲音。

門從里面緩緩打開,一位老叟出現在門內,蒼老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蘇閑,猛然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口中念念有詞。

見此,花雲歸急忙上前,溫和有禮道:「劉老,這是我的夫人,特攜她一同前來拜訪。」

老者斜睨他一眼,閃身讓開條路,卻在蘇閑經過時拽住她的袖子,大門緩緩關上,老者沒有絲毫松手的跡象。

「劉老這是做什么?」花雲歸霎時警惕起來,把蘇閑護在身後,隨時准備出手。

蘇閑不見一絲驚慌,眸子平靜如古井的死水,不緊不慢道:「夫君先走一步,劉老怕是有話同我單獨講,過會兒我去找你即可。」

花雲歸猶豫片刻,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好,夫君等你。」

劉老拽著蘇閑的袖子往院內走去,期間不曾說過一句話,直到走上一座石橋才停住步子。

皮膚皺起且布滿棕色斑點的手放在石橋的扶手上,橋底的水流竟然被分向兩側,出現一條通往地底樓梯,劉老淡淡看她一眼,拽著她進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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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狹窄卻並不潮濕,牆壁兩側鑲嵌的夜明珠將整個空間映照得格外明亮,越往里面走越覺得涼意滲體,蘇閑不禁打個寒顫。

面前出現一間密室,寒涼之氣從門縫中溢出,遇到蘇閑後格外歡暢,紛紛往她身上聚集,漸漸凝成一層薄霜。

「果然是你!」劉老渾濁的雙眼不知何時變得清澈起來,此刻正滿含慈祥的注視著她。

蘇閑聽得雲里霧里,她可以確定自己此前沒有見過這位老者,遂疑惑道:「劉老叫晚輩前來有何事?可否直說?」

「丫頭,你過來。」劉老忽然抓住她的手,猛地放在門柱的凹槽上,蘇閑感覺五個指尖一痛,紅色的血液慢慢流入凹槽,構成一副詭異的花形圖案。

大門自動打開,劉老松開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進去,蘇閑並未反抗,她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位老者的對手,而且老者對她似乎並無惡意。

一座巨大的冰宮殿,光滑的冰面能清楚照出她驚訝的表情,宮殿建有高高的祭台,在祭台正中央擺放著冰棺,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劉老帶晚輩來這做什么?總不會想拿晚輩祭祀吧。」蘇閑微微一笑,臉上並無驚慌之色。

「丫頭身是當世之身,魂非當世之魂,因此才能成為五百年一出的血脈正統的聖女,而老夫是聖女的引路人,幫助聖女完成使命。」劉老沉悶的聲音響徹在空曠的宮殿,平添幾分豪邁。

「按劉老的說法,我豈非奪人肉身的妖怪,也太荒謬了不是?」她尚不知對方意圖為何,隱藏心底的秘密被揭開,也仍舊不肯松口。

「丫頭不必隱瞞,你身上的冰霜便是最好的證明,老夫能看得出。」

蘇閑唇邊的笑容優雅,鳳眸沉靜,溫聲道:「其實晚輩尚未舉行繼任大典,算不得真正的聖女,前輩再等等吧。」

劉老靜默不語,大步走上祭台,目光仿佛染上厚重的塵埃穿透亘古悠長的時光,帶上幾分悲涼,「老夫的時間不多了,前幾日夜觀天象,發現星斗移位,鳳星往南方微移,占卜一卦後得知你近日將來這兒,老夫等了一百多年,終於等到了,丫頭你到我身邊來吧。」

「前輩活了一百多歲?莫非世上真有長生葯?」蘇閑踩在冰制的階梯上,卻並無滑擦之感,反而如履平地。

「長生?怕是夢里長生吧,老夫不過是借命而已。畢竟血脈純正的聖女五百年出現一個,許多秘聞她不知曉,因而在這漫長的歲月里會有引路人等待。」劉老嘲諷一笑,神情沉痛。

蘇閑立於祭台,渾身的冰霜逐漸消散,凝了凝眉問道:「引路人如何借命?」

她曾在古書上讀到過替人續命,卻從不知還有借命一說,倘若命可以借,那五百年有多少人因此而死。

「引路人並非一個人,而是一整個部族,歷任血脈純正的聖女臨死前,會根據上天的旨意找出任意一個部族擔任引路人,而被選中的部族又會找出身體最為強健男子接受傳承,之後漫長的歲月會有年輕人被當作養料送到他面前,直到新任聖女出現!如今我的部族人數稀少,幸好你終於來了,老夫也可以解脫了。」老者的眉頭徹底舒展開,周身彌漫的沉重漸趨薄淡。

「辛苦前輩了。」蘇閑誠摯的鞠一躬,除此之外她不知該說什么,一個人如何能忍受漫長而孤獨的歲月?如何能背負奪取他人的無辜生命苟活於世的罪惡感?這位老者內心的痛苦遠非常人想像得了的。

劉老將她扶起,目含欣慰的看著她,「你可聽過上古十大神器的傳說?」

見蘇閑點頭,他又道:「十大神器確實存在,它們分散在不同的角落,而女媧石只能由純血統的聖女親自持有,若是在別人手中則等同於廢石,因為聖女的體制會不同常人,她的奇毒會和女媧石氣場相吻合。」

說著,他打開冰棺,從中取出一塊光澤暗淡的小石頭,蘇閑詢問道:「女媧石必須貯藏在如此冰寒的地方嗎?」

劉老將石頭遞給她,當石頭接觸到她掌心的那一刻,猛然散發出璀璨光澤,暖意漸漸散布於她身體的各個角落,頓時筋脈暢通無阻,內力變得盈盈充沛,而石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入她的身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媧石最合適的容器是聖女的身體,如果想讓它出來你就用內力將它逼到手掌處。」

蘇閑依言照辦,果然可以,但她仍心懷疑惑,「前輩,晚輩聽說女媧石包含女媧的萬年修為,可以重造天地,將死人復活,不知是真是假?」

據上古典籍記載:人類之母女媧,捏土造人、煉石補天,並幫人族收服許多妖魔,自古為神州人民敬仰。相傳女媧曾經為了救自己病故的愛女,將自己萬年修為貫注於一顆當年補天所剩的五彩玉石上,自此該靈石就具有特別之力,可以重生天地,復活再生。

如果真如典籍記載,那她豈不是堪比神明?

「有些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丫頭不必較真。」劉老呵呵一笑,顧左右而言他。

蘇閑瞬間明白了什么,原來這塊神奇的石頭就只有拿她當容器這點本事,「晚輩受教了,凡事還應當靠自己,毋寄念於它物。」

「嗯,丫頭天資聰穎,魂歷兩世,見地自然不凡,老夫作為你的引路人,還需提醒你幾句話,你肩負統一天下的天命,逃避不得,但也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即可,十大神器你可以不必全部拿到手,但必須掌握它們的動向,憑借你體內的女媧石可以感應到它們。另外,老夫早先派徒兒收集神器,等你見到他時告訴他,不必再收集了。」

「劉老知道我會遇到你徒兒?」蘇閑試探道,她對這些老人物十分敬佩,總覺得他們似乎會預知未來。

聞言,劉老神秘一笑,他不僅知道二人會相遇,還知道二人會喜結良緣,但天機不可泄漏,保持緘默為妙。

「老夫的任務完成,夙願已了,剩下的路丫頭自己走吧。」

話落,劉老的身體逐漸變得虛無淺淡,只余滿地的灰塵。

「走好。」蘇閑嘆口氣,老人家終於能從百年孤寂中解脫了。

她從冰棺中取過木匣,將劉老的骨灰盛進去,估計他是希望被埋葬在部族中的,待會她先跟天下第一公子知會一聲,之後派人尋找劉老的族人。

秋高氣爽,秋菊競相開放,白雲自由漂浮,還未帶上秋的蕭瑟。

會客廳內,花雲歸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桌面,俊逸的面龐寫滿擔憂,蘇閑已經去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來找他,莫不是出事了?

納蘭醉坐在一旁,紫衣襯得沉靜穩重,神情是與之截然相反的安逸,他端起茶杯輕啜口茶水,慢條斯理道:「你就不能安靜會兒?劉老不會傷害她的。」

花雲歸睨他一眼,焦慮不減反增,「你如何確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的小冤家若是出事了,你去哪找一個賠給我。」

聽他如此說,納蘭醉嘲諷一笑,戲謔道:「動了真情了?不是說把她當解葯嗎?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讓你如此在意,我倒是很好奇呢。」

「不和你開玩笑,我肯帶她來見你,就說明將她作為妻子了,總之我現在很擔憂,必須去找她,你和我同去!」花雲歸正欲起身,門外出現的身影讓他長松口氣,竟大步走去將她抱進懷里。

蘇閑被這格外熱情的迎接驚住,察覺他極大的力道,反手拍拍他的背,溫柔道:「我沒事,這不好好在你懷里嘛。」

花雲歸死死抱著她不肯松手,萬一她真的有意外,他會瘋了的!

「下次不准拋下爺單獨面對!爺已經派人送禮金到你家了,你萬一死了,爺去哪入贅?」

「知道了,不過你如果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活活悶死了。」蘇閑語氣依舊溫柔,抬頭面含笑意地看著他。

二人沒有一個理會納蘭醉,他便坐在那自斟自飲,權當看一場你儂我儂的愛情戲。

花雲歸牽著她坐下,看她懷抱黑色的木匣,剛剛來時還沒有呢,便探究道:「小冤家,你手里拿的什么?」

「劉老。」蘇閑語氣淡淡,轉頭問道:「天下第一公子呢?」

「諾,喝茶的那個。」

蘇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塗汁,渾身散發貴雅之氣,實乃風度翩翩的貴族青年,一襲紫色華服,衣擺處銀線勾勒流雲紋,做工精美,更顯得他身材修長,美不勝收!這是與花雲歸的妖嬈所截然不同的美,她不由想起《詩經》中的句子: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我與姑娘以真容相見,姑娘卻還以面紗遮臉,未免太失禮了不是。」男子清淺低沉的聲音如動聽的琴音,緩緩從唇邊逸出。

蘇閑鳳眸微眯,不為美色所迷,甚至格外清醒,既然關於劉老的死對方並未詢問,說明他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而他如今對自己還算客氣,想必是看在花雲歸的面子上。

思及此,蘇閑摘下面紗,微微一笑,「公子見過我的真容許多次了,我卻是第一次見公子呢。」

納蘭醉的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很快恢復如常,淡淡道:「原來是窮白公子,好久不見。」

他心中遠不如表現得這般平靜,簡直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當初花雲歸和蘇閑針鋒相對,他勸花雲歸找蘇閑煉制解蠱葯卻遭拒,後來花雲歸告訴他蠱毒已經解了,且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子,他心中有過種種揣測,卻唯獨不敢往蘇閑身上聯想。如今細細思慮,花雲歸的小冤家似乎只有蘇閑一人,入贅的要求則是蘇閑的父親在天機老人的壽宴上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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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女配要上位》安酥/文

意外死亡換的重生機會,各世界徘徊卻一直遭遇那個那人。

蘇倩雯表示自己有些慌。

直到她發現…。